齊海那幫人直接找到了孕婦基金會來,在門外大聲嚷着:“葉傾傾,你給我出來,出來!”
齊靜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頓時慌了。
她知道齊海對自己勸說他不要再去歐陽集團鬧的事不滿,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帶着人到這兒。
正愁容滿面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看到葉傾傾從她的會長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看來也是聽到了動靜。
齊靜連忙挺着大肚子,疾步上前,擔憂對葉傾傾說:“傾傾姐,我哥他們來鬧了,怎麼辦?”
葉傾傾安撫道:“小心你自己的身子,你不用擔心,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雖然葉傾傾這樣說,但齊靜還是分外擔心。
兩人走到基金會門外,突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基金會門外。
車門打開的時候,一條長腿首先從車裡跨了下來,隨後,一具一米九左右的健碩身體和一張英俊瀟灑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扎着一頭短髮,兩腮留着鬍子,但即使如此,還是英氣逼人。
他的目光穿過衆人,直接落在葉傾傾的身上,“傾傾?”
葉傾傾朝他點點頭,然後走到齊海面前,對齊海說:“齊海,歐陽集團已經賠償了應該賠償的損失,你這樣天天帶着你這些親戚來鬧,有意思嗎?看看你的妹妹,她的肚子五個月了,爲了給孩子賺點奶粉錢,她在我這裡兢兢業業地工作,從早做到晚。你呢,你身爲她的大哥,你除了只知道鬧,想撈錢之外,你關心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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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靜聽着這番話,覺得很心酸,她哀求齊海道:“哥哥,你回去吧,別鬧了。”
“你給我閉嘴!”齊海惡狠狠地罵道,“你二哥現在躺在牀上半死不活,你二嫂跑路了,家裡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侄子,你想過你二哥以後的生活怎麼辦沒有?”
齊靜被罵得眼淚汪汪,“大哥,歐陽集團該賠的已經賠的,你們再繼續鬧,也不可能再撈到更多的錢,反而是浪費了賺錢的機會。你趕緊工作去吧,咱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讓家裡的情況好起來的。”
“啪!”齊海聽着這話心裡窩火得很,他沉怒着臉,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齊靜的臉上。
葉傾傾見狀,連忙護住齊靜,看着齊靜被打腫的臉,她又氣又心疼,憤怒地對齊海說:“齊海,她是你的親妹妹,而且懷着孩子,你怎麼下得了狠手?”
“都是你這個賤女人害的,要不是你唆使她,她纔不會吃裡扒外。”齊海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還把責任都推到葉傾傾身上。
葉傾傾真的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又怕這樣會激化矛盾。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陸楓突然走了過來,他二話不說,握起拳頭,一拳就揍向了齊海的胸口,隨後長腿一擡,一腳踹向了齊海的腹部。
他的力度又狠又急,齊海完全招架能力,踉蹌倒在了地上。
齊海正欲從地上爬起來,陸楓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上,冷冷地說:“你剛纔打孕婦的行爲攝像頭已經錄了下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打自己的妹妹,並且再找葉傾傾和歐陽集團的麻煩,我就把這條視頻傳到網上,並且僱水軍炒成火熱,別不信,我有能力讓這條視頻一個月都高居榜上。只要這條視頻一出來,你,齊海,就會身敗名裂,我看以後還有哪家企業肯要你!”
看着陸楓那凌厲的眼神,聽着這番冷到骨子裡的話,齊海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懼意。
陸楓把腳收回來,罵道:“帶着你的走狗,滾。”
齊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和他那些親戚落荒而逃了。
葉傾傾和齊靜終於鬆了一口氣,葉傾傾感恩地說道:“陸楓,謝謝你。”
陸楓義憤填膺地說:“像齊海那種連孕婦都打的人,我平生最痛恨。對了,傾傾,等一下你讓人把剛纔那段錄像下載下來,免得齊海再來找你們的麻煩。”
葉傾傾點點頭,然後回頭看着齊靜,對齊靜說:“齊靜,你哥肯定會把怨氣再撒在你身上,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回家,我給你在外面找一個房子吧。”
“傾傾姐,謝謝你,我爲我哥哥向你道歉。”齊靜說完,就向葉傾傾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葉傾傾連忙把她扶起來,“別說你現在是我們基金會保護的對象,你現在更是我的員工,我作爲你的老闆,爲你做這些是應該的,好了,別煽情了,快進去工作吧。”
“嗯。”齊靜擦了擦眼淚,這才聽話地進去了。
陸楓看着她的背影說:“她有你這個上司,是她的幸運。”
“別這麼說,我一開始接近她,是有目的,不過和她相處下來,是真的覺得她可憐,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要對她好。”
陸楓微笑地看着葉傾傾:“你放心吧,我們抓住了齊海的把柄,他應該不敢再來找你們的麻煩,也不會去歐陽集團鬧了,畢竟他還要生存,不是嗎?”
“陸楓,謝謝你。”葉傾傾看着他,一臉真誠地說道。
“你老是跟我說謝謝,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好了,別說這些了,我今天來是來做義工的,我們進去吧。”陸楓催促她。
陸楓一有空就到這兒做義工,由於他性格開朗,見多識廣,又樂於助人,所以人緣很好。
……
陸楓是真的震攝到了齊海那幫人,他們從此以後不敢再來找葉傾傾和歐陽集團的麻煩。
雖然唐雪嫣數次鼓勵他,但齊海真的怕自己以後找不到工作,所以刪了唐雪嫣的微信,省得她再煩自己。
唐雪嫣被刪後,又不死心地重新加了齊海的微信,但齊海卻不再通過。
這可氣壞了唐雪嫣,但她再氣,也沒轍了。
葉家。
葉一然正在做瑜伽的時候,突然聽到電話鈴聲響了。
她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起身去接了電話。
“葉小姐,賴志昨天上了斷頭臺,請你來認領一下他的骨灰吧!”
“砰!”葉一然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下一刻,她淚流滿面,悲痛欲絕,蹲在地上號啕大哭。
以前賴志沒進監獄之前,總是千方百計呵護她,討好她,連眉頭都不會讓她皺一下。
但是當他進監獄後,她就失去了那麼一個能隨傳隨到,爲她鞍前馬後的人。
她開始感到不習慣,然後是思念他,多少個夜晚裡輾轉反側,回憶着這些年來她和賴志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才終於明白,她早就愛上了賴志。
歐陽擎屢次爲了葉傾傾對她惡言相向,賴志從來不會這樣對她,他捨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一點傷害。
賴志……賴志……
我多麼想你回來,像從來那樣對我。
去監獄取了賴志的骨灰盒,葉一然想起他們曾經共度的那些時光,又想起如今的陰陽相隔,走出了監獄的大門,她痛苦地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完全不顧行人對她投來的異樣眼光。
之後,她用積蓄爲賴志買了一塊墓碑,安葬了他的骨灰盒。
長長地跪在他的墓碑前,一遍又一遍地淚流滿面。
對不起,賴志,早知道我愛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
對不起……
跪到雙腿麻木,跪到天色都黑了,葉一然才拖着沉重的身體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一回到家,李桃見她失魂落魄,眼睛紅紅的樣子,連忙關切上前,詢問她:“然兒,你怎麼了?”
葉一然沒有說話,她悶悶地回自己的房間,二話不說就倒在了牀上。
李桃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然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媽,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葉一然有些不耐煩地說。
“然兒,媽想跟你說件事,就是你姨媽給你介紹了一個男的,你看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去見見?”
“媽,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葉一然的聲音如一潭死水一樣絕望。
李桃一聽到這種話,就急壞了,“你才30歲,怎麼能說這種話?”
“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出去吧,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葉一然忍不住發怒了,說話的分貝也忍不住拔高了。
李桃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葉一然用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她嘆了一口氣,只能悻悻地離去。
當房門被關起來後。葉一然緩緩地把被子從臉上拿開,想起賴志生前經常衝她微笑的那張臉,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今生今世都不會再遇到像賴志那樣對她好的人了。
她怎麼可能再嫁給別的人?
賴志……賴志……
如果你能回來,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
葉傾傾正在基金會裡翻看最近得到基金會幫助的孕婦名單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踹開。
接着,她看到了事隔一年半不見的葉一然。
葉一然的眼睛又紅又腫,好像是哭過的樣子。
但是她的眼神卻藏着蝕人的恨意,彷彿射出去的帶着毒的箭一樣,她怒氣衝衝地走到自己面前,冷冷地說:“葉傾傾,你倒是安心哪。”
“葉一然,你又發什麼瘋?”葉傾傾覺得有些厭煩。
葉一然老是找她麻煩,她真的不明白,這樣有何意義?
“賴志死了,你憑什麼安然無漾地坐在這裡?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葉一然大概真的是受了刺激,竟然說這些毫無邏輯的廢話。
葉傾傾覺得厭煩至極,“葉一然,你吃錯藥了,賴志的死刑是法院判的,關我什麼事?”
葉傾傾的話讓葉一然心裡那種喪失愛人的痛更甚。
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把葉傾傾桌面上那個她和歐陽擎合影的相框,狠狠一摔,摔到地上,砸成稀巴爛。
“葉一然,你瘋了!”葉傾傾氣憤地站起來,指着門口,大聲地喊道,“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但葉一然不但沒有聽話,反而繼續把葉傾傾辦公室裡其它的東西也砸了。
“砰!”就連歐陽擎送給葉傾傾的那個價值不菲的花瓶,也一併砸了。
葉傾傾看滿地的玻璃碎片,痛心疾首,“葉一然,你這個瘋女人,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葉一然內心太過痛苦,她極需要宣泄,擡起腳,一腳狠狠地踹向了辦公室中央的那張矮桌子。
桌子上的茶具應聲倒下,發出砰砰的碎烈聲響。
這些劇烈的動靜,引來基金會裡其它人的旁觀。
葉傾傾本來是非常生氣,但看着葉一然像一頭孤狼一樣的樣子,心又軟了。
她會這麼憤怒,許是因爲賴志的過世,對她打擊太大吧?
在她心裡,是深愛賴志的吧?只不過賴志在世的時候,她沒有意識到……
唉,人爲什麼總要失去後才能懂得珍惜?
如果七年前。歐陽擎知道珍惜,他們不會失去第一個孩子,更加不會分開七年。
如果葉一然知道珍惜,如今她也不會在這裡撒潑發泄。
不懂得珍惜的代價往往是沉重的,可怕的,這種代價有可能影響人的一生。
葉傾傾朝辦公室門外那些圍觀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走開,他們還想繼續看熱鬧,她嚴肅地說道:“你們都不想幹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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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罵,他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而此刻,她的辦公室一片狼藉,葉一然把能砸的東西都砸遍了,她也已經精疲力盡,氣喘吁吁。
長髮凌亂地披在她的頭上,讓她看起來無比狼狽,但依然掩飾不住那種深深的傷痛。
發泄過後,胸口仍然痛不可言。葉一然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惡狠狠地扼住葉傾傾的脖子,不斷地加深力度。
“咳咳咳!”葉傾傾呼吸困難,臉色變成通紅,又漸漸地變成紫色。
“葉傾傾,七年前如此,七年後如此,憑什麼我那麼落魄,你卻可以活得那麼風光,憑什麼?”
葉傾傾知道,葉一然現在的心裡是產生了極度的不平衡,因爲賴志的過世對她打擊太大了。
“葉一然,你放開我……放開我……”葉傾傾掙扎着,但她哪裡是現在情緒已經失控的葉一然的對手。
呼吸越來越困難,葉傾傾的臉越來越紫,紫得可怕,她絕望地瞪着眼睛。感到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死的時候,眼前的葉一然突然被一陣強大拉力拉開,葉一然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她看到了陸楓出現在自己面前。
陸楓扶住葉傾傾,葉傾傾虛弱地靠在陸楓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喘氣。
葉一然在地上癲狂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隨後大罵道:“葉傾傾,爲什麼你身邊永遠有那麼多護花使者?你的命極賤,你不配擁有幸福。”
陸楓冷冷地對葉一然說:“你剛纔涉嫌故意殺人,我會起訴你,你就等着坐牢吧!”
他作爲一個外人,都知道罵人家命賤這種話很過分,更何況是當事人,可想而知,葉傾傾心裡該有多悲憤。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葉傾傾,葉傾傾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虛弱地對葉一然說:“葉一然,你走吧,這次的事我不跟你計較。”
葉一然從地上爬起來,眼神如冷箭一樣,狠狠地瞪着葉傾傾:“葉傾傾,你害我失去愛人,我也不會讓你得到幸福。”
說罷,她心有不甘,揚長而去。
陸楓憤憤不平地對葉傾傾說:“你應該報警,讓警察治治她。”
葉傾傾憂傷地說:“她是我妹妹。”
“你妹妹竟然能對你下此狠手?”
“同父異母的。”
“雖然是同父異母的,但到底血脈相連吧,她的心真的是太狠了。”陸楓也覺得這樣的女人很可怕,同時又非常憤怒。
“她痛失愛人,受了打擊,其實看到她那個樣子,我也覺得很難過。”葉傾傾難過地說。
她的話剛說完,她就看到了突然出現的歐陽擎。
歐陽擎一看到葉傾傾倒在陸楓的懷裡,眼神裡頓時瀰漫開來一股怒火。
葉傾傾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連忙從陸楓的懷裡出來。
歐陽擎卻二話不說,就給了陸楓一拳,打得陸楓臉青鼻腫。
葉傾傾見狀,急得不行,她連忙大聲地喊道:“歐陽擎,葉一然剛纔差點殺了我。”
這句話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成功地把歐陽擎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歐陽擎轉頭看向她的時候,擔憂地上下打量她的身體,發現她的脖子青青紫紫,還殘留着清晰的手指印,毫無疑問,她的脖子剛纔肯定狠狠地被人掐過。
想到這裡,他心疼得不得了,焦急地走到她身邊,心疼地問道:“怎麼回事?”
葉傾傾這才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要不是陸楓及時趕到,剛纔我已經被葉一然掐死了。”
“她幹什麼要掐你?”
“賴志死了,她受了刺激,所以來找我出氣。”
“她瘋了吧,賴志死了關你什麼事?”歐陽擎憤憤不平地罵道。
“她受了刺激,算了,我們別說她了。”葉傾傾輕描淡寫,不願意深究責任。
可歐陽擎卻做不到輕描淡寫,“算了,怎麼能算了?那個瘋女人欠你的,我一定要向她討回來。”
葉傾傾拉住他的手,制止他:“人家痛失愛人,受點打擊是很正常的,我們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歐陽擎又氣又無奈,“你這個笨女人,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她欺負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爲什麼還要包庇她?”
葉傾傾見自己說不過歐陽擎,轉移話題道:“我的脖子被她掐得很痛。我們早點回家吧,你給我上藥。”
說罷,帶着歉意看向了陸楓,“陸楓,對不起。”
陸楓朝她點了點頭,隨後沒好氣地瞪着歐陽擎:“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讓我白白受你一拳,歐陽擎,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說完,他率先離開了。
陸楓離開後,葉傾傾對歐陽擎說:“歐陽擎,說好的信任呢?”
“我一直都信你啊,我只是不信他。”歐陽擎理直氣壯。
“你不信他,不就是等於不信我嗎?”葉傾傾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歐陽擎譏諷地看着葉傾傾,“葉傾傾,要是我在唐雪嫣或者別的女人的懷裡,我看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
這個是自然的,但葉傾傾還是辯駁說:“我反正不會打人。”
“但是你會跟我摳氣。”
“你還不是跟我摳氣。”
“我摳氣是在因爲我在乎你,我要是不摳氣了,那纔是你應該難過的時候,你這個笨女人!”
雖然是罵自己的話,但葉傾傾聽在耳裡,心頓時覺得暖洋洋的。
她笑着轉移話題:“好啦,我說不過你,還不快點帶我回家幫我上藥,疼死我了。”
歐陽擎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他心疼地看着葉傾傾的脖子,罵道:“葉一然那個瘋女人,下手下得這麼重。”
葉傾傾正了正色,嚴肅地說道:“我擔心她還會再來找我的麻煩,以後我必須要小心一點。”
“我給你配個保鏢。”歐陽擎說。
葉傾傾點點頭,“唯今之計,只有這樣的,不過我有些擔心葉一然,怕她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歐陽擎真是想拿把大錘子錘醒她的頭,“你都這樣了,還有閒心去操心她?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怎麼說都好,她始終是和我血脈相連的妹妹,我總歸是不希望她有事。”
歐陽擎又氣又感動,“這麼容易心軟,難怪老是被人欺負。”
葉傾傾笑了笑,靠在他的懷裡,撒嬌地說:“不是還有你保護我嗎?”
歐陽擎聽着這種話,自豪感頓時爆棚,心情這纔好了。
回到家後,歐陽擎立即拿來醫藥箱,替葉傾傾的脖子上藥。
葉傾傾時而皺眉,時而露出痛苦的表情。
每當這個時候,歐陽擎就想把葉一然揪來,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皮都破了。今晚就不要碰水了。”歐陽擎說。
雖然不情願,但只能這樣了,葉傾傾朝他點點頭。
歐陽擎臉上嚴肅的表情,突然轉爲壞笑,“不怕,今晚我幫你洗澡。”
葉傾傾又羞又氣:“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都想着那些事嘛?”
歐陽擎理直氣壯,“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想那些事,難道還對別人想,或者你希望我對別人想?”
“啪!”葉傾傾聽到這種話,心裡就來氣,不顧淑女形象地敲了一下他的頭。
歐陽擎立即老實了。
葉傾傾突然想到老太太的事,問歐陽擎:“對了,奶奶最近的身體有沒有好點?”
提起這個,歐陽擎的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下來,“沒有,她身體本來就差,如今又失去了爺爺唯一的神像,可想而知,這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擎,對不起!”葉傾傾難過地說。
“說什麼傻話,這又不是你的錯!”
“雖然我相信相框不是葉承摔碎的,但如果那天晚上,我堅持帶葉承去洗手間,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也不會讓奶奶失去那麼重要的東西變得那麼傷心,如果我是她,我或者想死的心都會有。”葉傾傾語氣憂傷而沉重。
歐陽擎握住她的小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內疚也沒有用,既然沒有用,又何必虐待自己?放心吧,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我覺得啊,最能讓奶奶快速好起來的辦法就是你給她生一個曾孫,她盼曾孫都盼了好多年了。”
葉傾傾臉頰嫣紅,小小聲說:“咱們不是正在努力中嗎?”
歐陽擎湊近她的臉孔,“我們還要更努力一點。”
葉傾傾於次日去了歐陽家。
她到老太太的院子時,看到老太太正在院子裡曬着太陽。
葉傾傾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坐了下來,慈祥地看着她:“奶奶,太陽還暖和嗎?”
老太太點點頭,卻不說話。
她的眼睛看向別處,目光空洞無物,能看到裡面深深的絕望。
葉傾傾見狀,感到難受極了,“奶奶,對不起。”
老太太苦澀一笑,冷淡地說:“擎對你用情至深,今生他非娶你不可。爲了他好,我也不會怪你。所以這些客套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奶奶,真的很對不起,”葉傾傾很自責,“但你的相框,並不是葉承摔壞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老太太悲從心中來,“我最珍貴的東西,已經不在了,我想你是不可能體會得到我現在的心情的。”
“對不起,奶奶,真的很對不起……”葉傾傾難過得幾乎忍不住流淚了。
老太太拄着柺杖欲站起來,葉傾傾見狀,連忙站起來,扶着老太太,老太太說:“頭有些暈。我想回牀上躺着。”
“好,我扶您回去。”
葉傾傾扶着老太太進去的時候,剛好被經過的唐雪嫣看見。
唐雪嫣盯着葉傾傾的背影,想起麻煩已經解除,她和歐陽擎即將結婚,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下去,像毒蛇一樣冰冷。
葉傾傾把老太太扶回她的臥室,並讓她躺下牀後,老太太便疲倦地閉上眼睛,一副想要睡覺的樣子。
葉傾傾待在牀邊,心疼地看着她。
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是歐陽擎打來的。
她怕自己和他講電話會吵醒老太太,便走到房間門外接聽了起來。
“奶奶有沒有責難你?”歐陽擎關懷地問。
“沒有,奶奶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你不用擔心我。”葉傾傾說。
歐陽擎聽到這話,便放心了:“那就好,那你好好陪她說說話。”
“她現在睡了。我也準備回去了,改天有空再來看她。”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傾傾突然看見傭人捧着一個碗子走了過來,隨着她的靠近,她聞到藥的苦味。
她知道這是老太太的藥。
她對歐陽擎說:“奶奶要吃藥了,我得去把她叫起來,然後幫忙喂她吃藥。”
“好老婆,奶奶就拜託你照顧了。”歐陽擎說。
“這幾年沒能在她身邊盡孝,我一直都挺內疚的,我很樂意照顧她,我也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奶奶要是知道你有這份心,會很開心的。”歐陽擎欣慰地說。
“但願吧,不說了,我要進去了。”
掛了電話,葉傾傾就進去了。
傭人看見她進來,對她說:“少奶奶,我還有其它事要忙,既然你在這兒,那藥能不能讓你幫忙喂一下?”
葉傾傾落落大方地說道:“好的,你要是忙,就先下去吧。”
“謝謝少奶奶。”傭人說着,就出去了。
葉傾傾把藥吹涼後,輕聲喚了喚老太太,老太太睡得淺,被她喚了兩聲就醒了過來。
葉傾傾對她說:“吃藥了。”
葉傾傾把老太太扶了起來,又用枕頭墊着她的頭,讓她更舒服一點。
葉傾傾小心翼翼,一口接一口地喂她喝藥,一邊情不自禁地說:“奶奶,其實這些年在國外,我一直都很想你,很想像以前一樣,在你身邊盡孝。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我願意原諒擎。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我們是不是就不用分開那麼多年?說到底,那時候都是我太年輕太任性了。”
哪裡猜得到之後的悲涼。
老太太語重心長:“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傾傾,我只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地待擎,不要再傷害他,也不要再離開他了。這些年他受的痛苦實在是太多了,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我不會再離開他的,哪怕他趕我走我也不會再離開他了。”葉傾傾承諾地說。
老太太欣慰地點點頭。
喝完了藥,老太太感到自己比剛纔更困了,甚至困得睜不開眼睛,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倒了下去,開始沉沉大睡。
葉傾傾幫她蓋好被子後,就捧着碗走出去了。
葉傾傾回到家後,想着最近這段時間太忙,都沒有打過電話給琳達,不知道她和愛琴學校那邊怎麼樣了。
於是她拔通了琳達的電話。
琳達告訴她:“愛琴學校很好。你不用擔心了,我琳達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是啦,女強人琳達真的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那就謝謝你啦,琳達姐姐,”葉傾傾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隨後放下杯子,讓自己舒服地窩在沙發上,又問道:“那你和邁克怎麼樣?”
“我們很好,結婚以來一直相敬如賓,從沒吵過架,他對我很好。”琳達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洋溢着幸福。
葉傾傾真心爲她開心:“那麼恭喜你了,終於嫁對人了。”
“那你呢,你和歐陽擎還好吧?”
“我們也挺好,就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所以婚禮一直沒有辦。”葉傾傾也覺得有些遺憾。
雖然和歐陽擎早就有夫妻之實,但她還是嚮往能夠真正成爲名符其實的歐陽太太。
這並非她貪戀這個稱呼,只是想到自己的配偶欄上有他的名字,心裡會更加幸福。
“發生什麼事了?”琳達好奇地問道。
“一言難盡哪,總之我回來後,運氣一直不太好。”葉傾傾也覺得自己很苦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琳達是真的關心她,所以想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電話打進了葉傾傾的手機,葉傾傾看到是歐陽擎打來的,對琳達說:“先不跟你說了,擎打電話給我了,回頭再聊吧。”
“seeyou.”琳達說了再見的話,就主動掛了電話。
葉傾傾接了歐陽擎的電話,聲音裡帶着一絲興奮:“擎?”
歐陽擎的聲音卻悲傷而沉重,帶着哭腔,一下子就讓她臉上的笑容褪去,並且讓她的臉色慘白下去。
“傾傾。奶奶她……死了。”
而她葉傾傾,被指證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