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家。
歐陽青從外面釣魚回來,一邊把漁具交給傭人,一邊問道:“老夫人呢?”
傭人接過他的漁具,對他說:“大少奶奶剛纔來過,喂老夫人吃過藥之後,老夫人就睡着了。”
歐陽青點點頭,然後回房間把身上的運動服換下,他換衣服的時候,蕭琴走了進來,蕭琴問道:“回來了?”
他點點頭,問道:“你去哪兒了?”
蕭琴嘆了一口氣,“打麻將,輸了兩千塊,唉,今天特別倒黴。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打麻將的時候,我的右眼皮一直跳。”
這讓她很不安。
歐陽青不悅地瞪了她一眼,“有空多陪陪媽,整天出去打麻將,像什麼樣子。”
“也沒有天天打。”蕭琴自知理虧,小聲地說。
“唉,我都懶得說你。”歐陽青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蕭琴朝他的背影喊道:“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媽。”
蕭琴想起剛纔他對自己的指責,抿了抿嘴,隨後也跟了上去。
來到老太太的院子,夫妻倆直奔老太太的臥室,歐陽青撩起蚊帳後,看到老太太的臉色異常蒼白,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像一個死了的人。
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各種各樣的事都見過,老太太這樣的情況很反常。
他有些驚了,急忙探頭伸出老太太的額頭,那裡像塊寒冰一樣。
他心裡的不安頓時加級,又用手去探尋老太太的鼻子,那裡並沒有一絲氣息。
他惶恐不已又悲痛交加,用手去搖晃老太太的身體,大聲地喊道:“媽!”
“老公,媽怎麼了?”蕭琴見到歐陽青這麼反常,也有些害怕了。
歐陽青擡起頭看着她的時候,她看到歐陽青的目光猩紅不已,像是滴了眼藥水一樣,這讓她更加害怕了。
“快去叫醫生。”
蕭琴看着他的樣子,又聯想到剛纔打麻將時那一直跳的右眼皮,意識到老太太可能真的出事了。她“哦”了一聲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媽,你不能有事,求求你快點醒來……”歐陽青對着老太太再也沒有反應的身體,淚流滿面,他哭着說,“我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您並沒有死……”
“快,快進去看看老夫人。”蕭琴和歐陽家的家庭醫生咚咚地跑了進來。
醫生看到老太太的樣子時,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悲傷和恐懼,手中的醫藥箱,突然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蕭琴推了一下他,“幹什麼你,快看看老太太!”
醫生被蕭琴這麼一推,整個人這才如夢初醒,他嚥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伸手到老太太的鼻子前。
等了半晌,沒有觸到那裡有一絲氣息。
他心裡惶恐不已,又急忙去探測老太太的脈搏。
果然如他所猜測的一樣,老太太已經沒了脈搏……
他的臉色慘白不已,像一張白紙一樣,就連嘴脣也泛白。
看着醫生反常的樣子,蕭琴也意識到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她的身體打了一個冷戰,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身體冰冷的同時,答案也同時浮現心頭。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急切地追問醫生,聲音顫抖:“到底怎麼了?”
醫生悲傷地看着蕭琴,有些想哭,“老太太過世了。”
蕭琴:“……”
她聽到這種話,身體一瞬間失去重量,整個人重重地跌下去,然後她哇哇大哭,哭聲瀰漫在老太太臥室的每一個角落裡,連空氣都彷彿變得稀薄了,氣氛無比壓抑。
縱使老太太經常向着葉傾傾,經常說她,但平時也是很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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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突然去世了,蕭琴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鑿開一個洞,鮮血汩汩往外流,悲痛欲絕。
歐陽青比起蕭琴,到底是經歷的事情多,對於自己的情緒,也有一定的控制能力。
他雖然悲傷,但情緒卻很快就冷靜下來,他質問此時已經不知所措的醫生,“我今早出門的時候。老太太還好端端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過世就過世了?”
醫生戰戰兢兢地說:“那只有把老太太的屍體交給法醫了,讓法醫查明真相。”
歐陽青煩躁地說道:“馬上聯繫殯儀館的人,務必把老太太的死因查出來。”
醫生誠惶誠恐,“是,我馬上去辦。”
說罷,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蕭琴還在地上哇哇大哭,歐陽青看到她那傷心不已的樣子,自己也心痛萬分。
但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有比傷心更重要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歐陽擎的電話,快速地撥了出去,電話接通後,那邊首先傳來歐陽擎的問候聲:“爸。”
歐陽擎問候了歐陽青之後,卻聽到那邊有哭聲,他微皺了皺眉,問歐陽青:“怎麼回事,那邊怎麼有哭聲?”
歐陽青語氣悲傷而凝重:“奶奶過世了,你馬上回來。”
歐陽擎:“……”
手中的咖啡杯突然砰的一下從手中脫落,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玻璃聲響,濺溼了地板,讓白色的地板一瞬間就髒了。
他的臉色頓時慘白不已。
……
歐陽擎和葉傾傾幾乎同時趕到歐陽家。
兩人從車裡下來,對望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脣抿得緊緊的,心情沉重得開不了口。
歐陽擎拔足狂奔,直奔老太太的院子。
葉傾傾見狀,也邁開步伐,疾步跟了上去。
出門的時候,她連鞋子都沒有換,直接穿着家裡的脫鞋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還未到老太太的臥室,兩人就聽到有哭聲從屋裡傳出來。
那哭聲悲痛欲絕,哪怕是毫不相關的人,也覺得分外心酸。
兩人進去,纔看到哭的人是蕭琴和她的妯娌,也就是歐陽珏的母親,二房的女主人蔣柔。
但哭得最傷人的人明顯是蕭琴。
她麻木地跌坐在地上,已經哭成淚人。
相比起蕭琴的大哭,蔣柔卻只是象徵性地擦擦眼淚,臉上並沒有太過傷心的表情。
葉傾傾覺得這並不奇怪,二房的人經常說老太太偏心一房,對老太太很是怨恨。
蕭琴這樣大哭,蔣柔一定是怕別人說,所以才作作戲,象徵性地哭了一下。
歐陽擎和葉傾傾顧不得此刻的蔣柔是不是作戲,只是疾步走到老太太的牀前,看到老太太的臉色蒼白不已,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歐陽擎和葉傾傾一路以來隱忍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
“奶奶……”兩人同時哭了,跌坐在老太太牀前,哭得悲痛欲絕。
因爲哭的人太多,漸漸的,所有的人都哭了出來。
就在哭聲氾濫的時候,唐雪嫣才姍姍來遲。
唐雪嫣似乎被這一屋子的景象嚇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這滿屋子哭的人,神色惶恐,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來到老太太的牀前,看到老太太的屍體時,突然也“哇”的一聲大聲地哭了出來。
“奶奶,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前幾天我還和姑媽去城隍廟替你祈福,我跟菩薩說了,如果你好了,我就去還福。奶奶……你醒來好不好?雪嫣捨不得你……”
“我想着冬天快來了,上個月就已經替你織了毛衣,才織了一半……奶奶……奶奶,你醒過來好不好……”
唐雪嫣平時雖然愛撒嬌,讓人家覺得她是一個天真快樂的小女孩,但此刻也是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她的哭聲蓋過了所有人,成爲屋內哭聲最大的人。
歐陽珏是最後一個到的人,他看到老太太的屍體時。也一下子就大聲地哭了出來,嘴裡一個勁地喊着奶奶,但他心中卻無半分悲傷之情。
他和歐陽擎同樣是老太太的孫子,老太太卻對歐陽擎疼愛有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甚至還把歐陽集團都交給了歐陽擎。
他是巴不是這個老太婆早點死。
現在終於如願以償,所以他表面上雖然哭得傷心,心裡卻不知道有多快樂。
殯儀館的人很快就來了,他們把老太太的屍體擡走了。
全家人都跟着過去,送老太太最後一面。
每家人坐每家的人車。
歐陽擎和葉傾傾坐同一輛。
車上,葉傾傾倒在歐陽擎的懷裡,哭着說:“早上她還好好的,怎麼說不在就不在了?她還囑咐我們要好好過日子。”
歐陽擎抱緊了她,但即使這樣的動作,也仍然無法溫暖他們此刻的心。
“奶奶的死很蹊蹺。昨天我才問過醫生,醫生說奶奶有些小病小痛,但無傷大礙,不可能說沒就沒的。”歐陽擎用肯定的口吻說。
葉傾傾哭得更兇了,“奶奶死得太冤了。”
她的哭聲瀰漫在車廂裡,讓車廂的空氣都變得無比悲傷起來。
到了殯儀館,親眼看着老太太的屍體被冰凍起來,葉傾傾眼眶又泛紅,差點忍不住就哭了。
“你們回去等消息吧,我們會優先鑑定老夫人的屍體,結果出來後,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對他們說。
畢竟是有身份的人,當然要重視。
衆人依依不捨地離去。
歐陽擎把葉傾傾送回他們的家後,他就和葉傾傾吻別,然後回歐陽家處理剩下的事宜了。
葉傾傾面對着空虛寂寞的家,感到自己的心情更加壓抑了,想哭,卻哭不出來。
凌晨一點,歐陽擎回到這裡來,他看到葉傾傾被子也不蓋,像只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分外惹人心疼。
他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眼淚。
葉傾傾睡得淺,被歐陽擎這麼一觸碰,整個人就醒了過來。
她睜開惺鬆迷糊的眼睛,看着歐陽擎,聲音沙啞地問:“你回來了?”
“怎麼睡在這裡,被子也不蓋?”雖然是責備的話,但他的語氣中卻帶着濃濃的關懷。
葉傾傾悲傷地看着他,問道:“鑑定結果出來了嗎?”
歐陽擎搖搖頭,“沒那麼快,最遲要明天才能出來。”
葉傾傾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想到奶奶躺在那麼冰冷的夾層裡,我就覺得渾身難受。”
她眼眶紅紅的,裡面藏着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歐陽擎又何嘗不難受,“我們先回房間睡覺吧,只有睡足了覺,明天才能有精力去面對鑑定結果。”
說罷,他把葉傾傾抱了起來,上樓。
回到房間,把她放在牀上,替她蓋好被子後,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
當天晚上。他們一夜無眠。
在黑暗中睜着眼睛,睜到天亮。
天一亮,他們就立即起牀。
吃完早餐後,歐陽擎打電話到殯儀館,問死亡鑑定結果。
那邊的人說估計還要幾個小時。
歐陽擎心情沉重地掛了電話,隨後,他悶悶不樂地去上班了。
大概中午時分,鑑定結果出來了。
歐陽家的人浩浩蕩蕩地奔過去了,葉傾傾得到歐陽擎的通知後,也匆匆趕了過去。
殯儀館,休息室。
所有的歐陽家人都緊張地盯着坐在最中間那個位置的法醫看,等着他揭開老太太的死亡結果。
“老太太的死因是因爲服食了過量的安眠藥,這是鑑定結果。”
在所有人的翹首以盼下,法醫靜靜地公開結果,把鑑定結果傳下去。
歐陽青在看鑑定結果的時候。蕭琴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地說道:“什麼?這不可能,絕無可能,老太太說要看着擎結婚生子,她最疼愛的孫子都還沒有成家立室,她怎麼可能捨得讓自己死?”
歐陽青聽到蕭琴這麼說,眼睛從鑑定結果上擡起來,看着法醫說:“雖然她失去我爸唯一的照片,但她也不至於要死安眠藥自殺,我一直都有勸她想開一點,她說會看在擎的面子上,慢慢忘記那件事的。”
歐陽擎凝肅地看着法醫,也說:“奶奶從來沒有吃安眠藥和失眠的習慣,衆所周知,安眠藥是處方藥。並不是想拿就可以拿得到的。如果她要劉醫生給她安眠藥,劉醫生也不可能不告訴我們。”
“沒有,老太太從來沒有讓我給過她安眠藥。”劉醫生連忙接上了歐陽擎的話。
法醫沉吟片刻,說:“那就不排除他殺的可能了。”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面色凝重,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在這可怕的沉默中,唐雪嫣靜靜地出聲:“最後喂老太太吃藥的人是誰?”
葉傾傾一聽到這種話,就頓覺背脊發涼。
毫無疑問,老太太的死已經和自己扯上了關係。
換句話來說,她現在是嫌疑人。
就在她慌得不知所措的時候,歐陽擎大聲地說:“最後餵奶奶吃藥的人是傾傾,但是她絕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了葉傾傾。
葉傾傾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她爲自己辯解說:“雖然我是餵過老太太吃藥,但是我沒有動機要害死老太太。”
“你說!”說話的人是蔣柔,她冷冷地看着葉傾傾。“因爲你弟弟摔碎了爺爺的相框,奶奶對你有成見,阻礙了你和擎的婚事,你爲了嫁給擎,所以你要置奶奶於死地。”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不過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動機,自然是不希望大房有好日子過。
葉傾傾氣得臉色通紅,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疾言厲色地對蔣柔說:“二嬸,東西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你沒聽到剛纔擎的爸爸說嗎,說奶奶會看在擎的面子上,慢慢地忘記那件事,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已經打算原諒我了。還有,相框不是我弟弟摔碎的,你說是他摔碎的,那證據呢?請你把證據拿出來!”
蔣柔絲毫不怯場:“不是你弟弟還有誰?“在歐陽家,誰不知道爺爺的相框對奶奶的重要性,我們平時進去碰都不敢碰一下,就是因爲你突然帶着你弟弟回家,相框才摔碎的。”
“你要我服你可以啊,但是請你把證據拿出來!”葉傾傾不甘示弱地說。
“葉傾傾,你別做了不敢承認,我看你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嫁給擎,奶奶又是半死不活地躺在牀上,你嫌她煩了,等不及了,這纔要下安眠藥毒死她。”
這蔣柔拿不出證據,卻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又把一個難題拋給了葉傾傾。
歐陽擎實在看不下去蔣柔當衆欺負自己的女人,他霍地站了起來,冷若冰霜地對蔣柔說:“二嬸,我再說一次,傾傾絕對不可能是殺害奶奶的兇手。”
蔣柔的丈夫歐陽遇冷冷地譏笑,“擎,他是你愛的女人,你當然會護着她。但是我告訴你,我一定會還奶奶的死一個清白。”
歐陽珏也說:“對,我們一定會還奶奶一個清白,絕不能讓奶奶死得不明不白。”
蕭琴雖然看得出來,二房在擠壓他們大房。
雖然這讓她很惱火,但是她本來就不喜歡葉傾傾,那位算命說葉傾傾是個禍水的話又一直讓她心有餘悸,不如趁此機會。把她從擎的身邊趕走!
想到這裡,她揚聲罵葉傾傾:“葉傾傾,你好狠的心啊,奶奶那麼疼你,你卻要毒死奶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葉傾傾心中覺得異常委屈,她眼眶泛紅,卻不甘示弱地對蕭琴說:“蕭女士,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因爲對我有偏見,就認定我是殺人兇手。你捫心自問,你那樣爲難我,我除了對你耍點嘴皮子之外,可曾傷害你一分一毫?可曾讓你有過一絲一毫的損傷?你纔是對我最大意見的人,如果我真的要消除我和擎之間的障礙不惜去殺人,難道我不應該先毒死你嗎?”
蕭琴聽到這種話,感到自己被侵犯了,心中更加氣憤,她的一雙金魚眼都快要掉下來了,“你是巴不得毒死我是吧?”
她簡直就不可理喻。
歐陽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蕭琴,“媽,傾傾的邏輯很清晰,她沒有殺人的動機。你能不能不要再火上澆油了?再說,這件事的嫌疑人很多,所有接觸過藥的人都有可能是殺人兇手,配藥的,送藥的。還有,傾傾可能不是最後一個餵奶奶吃藥的人,她離開後,別人也有可能去灌奶奶吞下安眠藥。”
歐陽青鐵青着臉,冷冷地說:“查,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到底,絕不能姑息。”
蔣柔冷笑,不懷好意地瞪着葉傾傾:“就算兇手查出來了,只怕你們這一房會包庇吧?”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認定了葉傾傾就是殺人兇手。
歐陽青冷冷地看着蔣柔,鐵面無私地說:“不管是誰,絕不姑息。”
蔣柔皮笑肉不笑:“大哥,您要是真的下得狠心纔好。”
歐陽遇也陰測測地說:“大哥,媽不在了,現在你是歐陽家的家主,做事可要公正,不然下面的人不服。”
蕭琴瞪着葉傾傾,聲音尖銳地罵道:“不管查出來是誰。一律交給警察。”
“就算你們包庇,我們也絕不會包庇,”歐陽珏的目光幽幽地看向了對面的葉傾傾,意有所指地說,“兇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把她抓回來。”
蔣柔附和道:“是啊,以我們歐陽家的能力,想翻一個人出來,還不是難事,我看某些人哪,就不要做陡勞無功的逃逸計劃了。”
葉傾傾聽着這些話,氣死了。
歐陽擎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堅定地對她說:“別擔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葉傾傾點頭說道:“清者自清。”
唐雪嫣看着他們眼神裡傳遞開來的那種濃濃的愛意。眼神像毒蛇一樣冰冷,心裡早就已經忌妒得扭成一團,揪着揪着……
一羣人又浩浩蕩蕩地回到歐陽家。
歐陽青把所有的傭人都叫了出來。
所有傭人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大廳的地上。
歐陽青平時是個溫和的人,但長期身處高位,嚴肅起來的時候,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你們都知道了,老夫人太太已經過世了,剛纔我們從殯儀館回來,法醫說了,老夫人死亡的原因是因爲服食了過量的安眠藥,通過我們的判斷推測,基本排除老夫人自殺這個可能。也就是說,老夫人是他殺,我會把這件事徹查到底,等我把兇手揪出來,我會讓他生不如死。如果你們願意自首,我或者會減輕對你們的懲罰,你們自己考慮吧。總之我告訴你們,揪出兇手,勢在必行。”
歐陽青的聲音中氣十足,響徹在大聲的每一個角落裡,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傭人們聽着這種話,心裡都一顫一顫的。
歐陽擎的房間裡。
歐陽擎正在用電腦工作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他頭也沒擡,手指繼續在鍵盤上飛舞。
“進來。”他淡淡地喊了一聲。
“擎,這麼晚了,還在工作?”進來的人是他的母親蕭琴。
他擡起頭,看着蕭琴,蕭琴的臉上有着心疼的表情。
她把手裡的碗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辦公桌面上,輕聲對他說:“這是綠豆糖水,綠豆有很強大的排毒功能,多喝綠豆對身體好。”
面對他的時候,她幾乎永遠都是輕聲細語的。
但面對葉傾傾的時候,她則永遠都是趾高氣昂蠻不講理。
想到這裡,歐陽擎替葉傾傾心疼,忍不住對蕭琴說道:“媽,兇手不是傾傾,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不要再爲難她?”
蕭琴一聽到這種話,整個人就像刺蝟一樣,豎起了刺兒,“擎,我早就跟你說過,葉傾傾那個人的命不好,你看看。自從她回來後,我們家有哪一件事是好的?先是奶奶病倒,後來又是你差點在地震中丟了性命,現在奶奶更是命都沒了,她就是個禍水。”
歐陽擎的眼神頓時像寒冰一樣冷,蕭琴看了,有些不寒而粟,氣氛一下子就冷下去。
歐陽擎冷着臉說道:“她爲了制止齊海那些人,任由齊海暴打她。後來,她又以私人名義開了孕婦基金會,通過勸服齊海的妹妹勸服齊海,如果不是她,齊海到現在都還鬧。媽,做人做事都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傾傾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千方百計地針對她?”
蕭琴聽到這種向着媳婦不向自己的話,頓時來氣,“我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就是爲了讓你向着那個女人這樣指責我嗎?”
天底下的母親對兒子大概都有或多或少的佔有慾。
所以她們多多少少會看搶走了自己兒子的兒媳婦不順眼。
歐陽擎對她的指責感到厭煩至極,“就像傾傾所說的,你看她不順眼事事針對她,但是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媽,如果你對她還是這副態度,結婚以後我和她會住在外面。”
“結婚?你還想和她結婚?她害死了奶奶,我絕不可能會同意她嫁進我們歐陽家。如果不然,下一個被她毒死的人就是我。”蕭琴板着臉,怒氣衝衝地說道。
歐陽擎眼裡閃爍着一把無法遏制的怒火,霍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蕭琴,指着門口:“看來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一個兒子對母親說出這種話,對母親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你……”蕭琴氣得金魚眼都快要掉下來了,“逆子……逆子……”
“出去!”歐陽擎又冷着臉重複了一遍。
蕭琴氣呼呼奪門而去。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歐陽青,蕭琴就想哭了。
歐陽青問道:“怎麼了?”
“擎爲了葉傾傾兇我!”蕭琴眼眶泛紅,委屈地說。
歐陽青一聽到這種話就覺得很心煩。
最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爲了揪出兇手,他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現在蕭琴居然又跑到歐陽擎那裡說葉傾傾的壞話,依歐陽擎的脾氣,肯定是被罵了一頓。
“蕭琴,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就不能省省心嗎?”
蕭琴被他這麼一說,更加委屈了,“我說葉傾傾兩句怎麼了。她就是害死媽的兇手。”
歐陽青說:“真相還沒出來,你這樣中傷人家,擎會很反感的。”
“反感我也要說,大師說了,葉傾傾是禍水,我絕對不能讓她嫁給擎。她先是剋死了自己的媽,又剋死了自己的爸,第一個孩子也被她克了……”
“夠了,蕭琴!”歐陽青也聽不下去了,沉怒着臉,厲聲打斷了蕭琴。
“你也兇我?”蕭琴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了,同時,也非常地生氣。
歐陽青是個溫和的人,結婚三十多年,幾乎從來沒有兇過她。
這是頭一回。他對自己說話那麼大聲。
歐陽青覺得頭都痛了,“你不覺得你太刻薄了嗎?我拜託你,行行好吧,爲自己積點口德!”
“我說的是事實!”蕭琴還在據理力爭,“她父母過世是事實,第一個孩子也沒了……”
歐陽青聽到這種話,太陽穴突突地痛,厭煩地看了蕭琴一眼,疾步走了出去。
蕭琴氣得直跺腳。
葉傾傾那個賤女人算什麼,憑什麼所有的人都向着她?
……
葉傾傾再一次迎來了棘手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誰,把老太太過世的事情捅給了媒體,還指證她是殺人兇手,網民再一次對她展開炮轟大戰。
此次事件,對她影響重大,畢竟她是一個名人,無論是小提琴家,還是愛琴學校的董事長,抑或是孕婦基金會的會長。
連孕婦基金會的員工也帶着異樣的眼光看她,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葉傾傾來不及處理這些事情,轉眼就迎來了老太太的葬禮。
老太太的葬禮舉行得比較隆重,那天的天氣灰濛濛的,像人的心情一樣,非常壓抑。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歐陽家的人站在老太太的墓碑前,幾乎每個人都面色凝重,幾乎人人都流淚了。
蕭琴一向是情緒波動比較大的人,她哭得尤其大聲,葉傾傾就站在她旁邊,看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忍不住安慰道:“阿姨。人死不能復生,您看開一點嘛。”
蕭琴現在的情緒處於非常敏感時期,葉傾傾又是她所討厭的人,她橫豎看葉傾傾不順眼,無論葉傾傾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覺得討厭。
葉傾傾好死不死,在這種時候,自己撞到她的槍口上。
一下子就把蕭琴的怒火給點着了,蕭琴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賤人害死了她,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說着,就打葉傾傾,對葉傾傾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