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莎含下了流淌在嘴角苦澀的淚,緊咬着嘴脣,不讓徐菲菲聽出自己的悲傷,一抹輕笑,透過電話,傳到徐菲菲的耳中,“你也知道,冷嚴馬上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他還有什麼是值得我留戀的,反而是唐燁磊,好歹我們也是談過三年戀愛的戀人,他現在比冷嚴還要多金,這個時候,你竟然讓我離開唐燁磊,選擇一個窮光蛋,你覺得我會做出那種傻事嗎?”
“夏莎,我操你大爺,你能不能和我說句實話,我徐菲菲也是閱人無數,打死我也不信,你他媽的是那種女人,我們好歹姐妹一場,你能和我說句實話嗎?”
“我剛纔說的就是實話,你與其在我的身上下功夫,倒不如和曲志傑幫冷嚴想想,要怎麼在他醒來之後,將損失降到最低。”
徐菲菲似乎聽出了夏莎語氣中隱忍的關係,“你心裡還是有他的對不對?”
徐菲菲沒有聽到夏莎的回答,只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的嘟嘟聲,再打回去的時候,已經是關機狀態。
這時房門被推開,唐燁磊出現在夏莎的臥室門口,“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唐燁磊看着夏莎眼角還沒有乾涸的眼淚,“還想再看他一眼嗎?如果想,我可以送你過去,不過也只能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夏莎回絕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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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燁磊,夏莎人到底在哪裡?她的失蹤和你有沒有關係?”冷子涵找了夏莎幾日,都沒有結果,被唐燁磊否認了兩次,今天才從曲志傑那聽說了唐燁磊和夏莎的事情,一個電話,馬上打了過來。
唐燁磊正和夏莎一起坐在後排的座椅上,側身看了一眼望着車窗外出神的夏莎,“或許是有些關係吧,不過她去哪裡我真的不知道。”
冷子涵在電話中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打夏莎的主意,否則我不介意爲我之前的行爲作證,反將你告上法庭。”
唐燁磊對冷子涵的威脅不以爲然地道:“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到時候你也免不了要和我一起作伴。”
冷子涵冷哼了一聲,“不信你可以試試。”
唐燁磊笑了笑,“冷嚴成了窮光蛋,夏莎那種女人會選擇離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應該多到那些有錢人聚集的地方找一找,或許你會發現她極力攀附他們的身影。”
看着夏莎回過頭來,瞪視着他的雙眼,唐燁磊譏笑着掛斷了冷子涵的電話,“我只是實話實話,怎麼?你不高興了?”
夏莎再次將頭轉向了車窗,一路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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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停在機場外,幾個黑色統一西裝的金髮男人,爲唐燁磊和夏莎打開了車門。
車子一路開到一處佔地面積很大的別墅處,穿過黑色的厚重院門,繞過巨大的噴泉,在一棟仿古堡式建築前停了下來。
唐燁磊首先步下車子,右手遞給夏莎,即便是夏莎並不情願,也只
能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走進了這座陌生的城市和同樣陌生的家族。
繁重的水晶燈,依舊透着昏黃的光線,照映在一個老者的臉上,那些寫滿歲月痕跡的老年斑和眼中的精芒,讓夏莎跟着唐燁磊,沒有走到近前,便駐足停了下來。
單青山上下打量了一眼夏莎,目光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了下來。
“聽說已經有五個月了,已經看過了?”
“當然,若不是男孩,我也不會領來。”
單青山點點頭,語氣不鹹不淡地道:“她肚子裡,是你的種嗎?不會是大街上找來的孕婦吧?”
唐燁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心虛之色,蔑笑道:“即便我再厭惡,身體裡卻依舊流淌着你的血脈,你覺得,我會將這種好事,便宜別人的孩子嗎?”
單青山冷哼了一聲,對下人吩咐道:“給他們收拾出房間,叫人好生的伺候着,凡事以她肚子裡的孩子爲首要。”
夏莎看着單青山的冷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唐燁磊的影子,只是他比唐燁磊更似乎無情了些,以孩子爲首要,夏莎並不懷疑,如果發生什麼意外,剖腹取子,他也一定做的出來,只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對夏莎來講,也不是一件壞事。
夏莎的眼睛從單青山的目光下移開,落在了單青山身旁的單冰身上,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眼睛看着她的時候,卻顯得柔和了許多,看到夏莎看向他,還能看出他眼中帶有善意並對她輕輕頷首。
或許是對他身體殘缺的一種憐憫,夏莎對單冰的印象倒是沒有那麼糟糕,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憐。
夏莎被安置在三樓一間向陽的房子裡,房間中還有一個大露臺,一眼望去,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和被精心修剪出的各式形狀的樹木。
那個被艾維集團荒廢着的私人山莊,和這裡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讓夏莎更懷念起那個只有一天的旅行。
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是快樂的,醒過神來面對現實的時候又顯得那樣的痛苦。
“又在想他了嗎?”唐燁磊悄無聲息的站在夏莎的身邊,看了一眼外面的景緻,轉過身倚在大理石的圍欄上,將目光落在夏莎的臉上。
“既然知道何必多問。”夏莎的目光依舊看向遠處,連一絲餘光都懶得分享給唐燁磊。
對夏莎的反應,唐燁磊沒有動氣,而是自嘲的笑問道:“你離開我的時候,也曾想過我嗎?”
“想過。”夏莎沒有選擇,而是誠實的承認了自己過去曾有過的行爲,相戀三年,並非因恨分開,若說是沒有想過,豈不是自欺欺人。
“那後來爲什麼不想了?”
“因爲時間沖淡了思念,因爲我愛上了冷嚴。”
唐燁磊翻轉身,同夏莎一起眺望着延伸到遠處的鬱鬱蔥蔥,“那就繼續讓時間沖淡思念,重新愛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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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莎坐在庭院的長椅上,仰着頭,閉起眼睛,曬着太陽,都說這樣
對胎兒好,夏莎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將心思更多的花費在孩子的身上。
“你好。”一個柔和的男性嗓音,在夏莎的身後響起,夏莎睜開眼,回頭看向來人,卻是單冰。
夏莎禮貌的站起身,看着要將自己的兒子過繼到他名下的單冰,難免不多打量了他幾眼,單冰是個中英混血兒,有着英國人的白皙,如美瞳般棕色的眼睛和一頭棕色的頭髮,輕薄的嘴脣和濃濃的眉毛。
碩長的上身,可以看出,他曾經也一定有着傲人的高度。
“你好。”夏莎禮貌的迴應道。
對於夏莎的注視,單冰只是微微一笑,將輪椅轉到夏莎的對面,“坐下吧,你這樣站着,我需要仰視你。”
單冰的眼神很清澈,沒有唐燁磊眼中的滿腹心機,使夏莎很自然的放鬆下來,坐回原來的位置,與單冰相視而坐。
單冰也細細的看了看夏莎,“我見過你。”
“可我不記得我們相遇過。”
“說出來你別介意,當年你和燁磊在美國讀書的時候,父親曾經派人去調查他的近況,在他們拍回來的照片中,我見過你。”
夏莎回道:“你們這樣的行爲,好像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單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抱歉,涉及了你的隱私,希望你不會介意。”
單冰的雙手疊放在着放在胸前,“那時候的照片幾乎每張都有你,看的出來,那時候燁磊挺喜歡你的。”
“人都是會變的。”
從夏莎的口吻中,單冰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變質了,“或許從始至終變的人都是你。我看的出來,你們兩個人之間給我的感覺,和從前不一樣了,不過他看你的時候和從前沒多少不同,而你看他的時候,卻完全不同了。”
“你應該看錯了。”如果說唐燁磊的心中有愛,就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她,如果單冰這個局外人說的是真的,那麼在夏莎看來,只能說明唐燁磊從始至終都沒有真的愛過她。
對於夏莎的否認,單冰一笑置之,“或許吧。”
單冰看了看夏莎隆起的肚子,“是不是因爲不捨得將孩子過繼給我,和他發生爭執了?”
見夏莎沒有說話,單冰抿了抿嘴脣,“其實你不必爲這件事糾結,所謂的過繼也只是一個形式,爲了應付家族中人的,孩子出生後,還可以由你帶,我不會剝奪你爲人母的權利,只是這個孩子必須姓單,這是沒有商量餘地的。”
“是不是在你們的眼裡,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雖然不知道燁磊是怎麼想的,可是在我和父親這,你的確沒有拒絕的權利,況且,這對你們的孩子來講,也不是一件壞事,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膜拜你們的恩賜?”
單冰雙手玩弄着手指,嘆息道:“很抱歉,我本是想和你聊聊天,不過現在看來,我好像惹你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