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蕭逸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到我兒子身上,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男人哼笑了一聲,“我不會和錢過不去的,只要你給我錢花,我纔不會管你們家裡的閒事呢。好了我走了,免得一會兒你死我面前,我徒增麻煩。”
男人說完轉身就走出房門,夏莎站在書房門口,與走出來的男人徹底的深深對視了一眼。將這個男人的五官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男人瞥了一眼夏莎,因爲不認識,忙壓低了帽檐從夏莎的身邊擦身而過。
而目送男人離開的冷蕭逸,也在這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的夏莎。
冷蕭逸頓時腳步一個踉蹌,摔倒在沙發上。
看着夏莎從門口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書房的門,冷蕭逸的手掌按在胸口上,又掏了一片藥放入口中。
夏莎站在冷蕭逸的面前,“爸,你告訴我,剛纔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我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就是一個瘋子,莎莎,你聽到的都不是真的,我和你父親是摯交,我怎麼會是兇手呢?”
夏莎咬着嘴脣,血從牙齒下滲出來。
“他若真是一個瘋子,你怎麼會受他的威脅?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我現在只想知道真相,告訴我!”夏莎的最後一聲近乎咆哮,誰能忍受一個被自己視爲再生父母的冷蕭逸,一轉眼卻成了讓她失去父母成爲孤兒的罪魁禍首。
冷蕭逸看着夏莎,心裡翻江倒海,他本想一直瞞下去,直到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
可是沒想到那個兇手又回來了,他們的對話也居然被夏莎聽見。
因爲這件事壓在冷蕭逸的心裡太多年,也因爲這些日子被刀疤逼的太狠,所以冷蕭逸舒了一口氣,緩緩道:“沒錯,你父母是我僱人害死的。就是剛纔那個男人,我只知道他的綽號叫做刀疤,當年我找到他,他在你父親的車上動了手腳,就出了後來的交通事故。而我沒有想到,你母親也會在那輛車上。”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和你父親當年是最好的朋友,共同創立了艾維集團的前身。那時候公司發展的並不好,我們遇到了很多困難,可是後來,在我們的努力下,漸漸的有了好轉,我們計劃從合夥企業向股份制企業開始轉型!但是資金依然是困擾我們的一大障礙!”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的父親說他要退股,並將他所有的股份全部賣掉。要知道他在當時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如果他將他的股份全部轉讓,那就意味着我們的公司就要易主,我不能接受我們的經營理念,被其他人踐踏。更不希望,我全身心醞釀出的孩子,拱手讓給別人。”
夏莎無法接受冷蕭逸的這個說辭,“僅僅是爲了這件事,就能讓你下定決心殺死我的父親?”
“我找了他很多次,勸他不要做這樣的事,可是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賣。”
“後來我無計可施,便做了這
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僱兇殺人!”
冷蕭逸努力的壓制着眼角悔恨的眼淚,“後來,年僅五歲的你,便失去了父母。”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一直將你視爲我最尊敬的人,可你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這件事事後我也很後悔,因爲你當時還小,也沒有什麼親戚可以投靠,我便收養了你,成爲了你的監護人,同時利用監護權,將你父親的股份全部轉至自己的名下。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你的父親在死前就已經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落在了你的名下,並在遺囑中交代,只有你結婚後,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自由支配這些股份。”
夏莎苦澀地道:“所以你竭盡全力的讓我嫁入冷家,因爲我手中攥着百分之三十的鉅額股份?你希望我快點兒懷孕,最主要的不是爲了抱孫子,而是爲了能儘快利用起這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你苦心害死我的父母,最後發現,我父親想賣掉的不過是百分之二十五,不但不會讓公司的決策權落入別人之手,而且還會讓你順理成章的成爲最大控股人。”
冷蕭逸無地自容地點了一下頭:“也是到後來我才發現,你父親想要賣股份,也是爲了緩解財政危機,他只是想將所有困難自己承擔下來。”
“可你到最後還是想要利用她的女兒,而並非真心的撫養我是嗎?”
看着滿眼淚痕的夏莎,冷蕭逸沒有否認。
“集團已經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風光了,我想你應該早已經感受到了。所以爲了有錢週轉,我確實出售了手中的一些股權,其實冷家已經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控股權了,再有就是子涵父親留下的百分之七,之所以還能坐穩公司的大權,是因爲我們的手裡還握着你名下的百分之三十。雖然不能轉讓,可是不影響投票決定權。”
“可這件事情你依舊是瞞着我,沒有想告訴我不是嗎?”
冷蕭逸點點頭,“我確實想等你有了冷家的孩子,然後動用一些手段將所有股份轉到冷嚴的名下,這樣,我依然可以給他一個完整的公司。”
冷蕭逸苦澀的抿抿嘴脣,“可是事事難料,當你真的成爲冷家的兒媳,我看到冷嚴因爲你變了,也看到你不只是一個工具,更是冷嚴那孩子真正需要的伴侶,如果你們能幸福的在一起,不就是兩全其美的結局嗎?”
“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爲我和冷嚴還能走下去嗎?”
“不要莎莎,這是我的錯和冷嚴毫無關係,你們明明是相愛的不是嗎?不要因爲我的錯誤,毀了你們兩個人的幸福,看在你答應過我不會因爲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而離開冷嚴的份上,我希望你不要做這麼衝動的決定。”
“我的父母被你殺死了,然後你告訴我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覺得這可能嗎?”
夏莎看着臉色越發蒼白的冷蕭逸,“我會報警的,如果你還有點懺悔之心,就配合警察,坦白自己犯過的錯,不過沒關係,即便你不承認,我也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我願
意爲自己的錯誤承擔罪責,可是你一定要和冷嚴好好的過下去。”
“你殺了我的父母,我要把你送進監獄,我們還真的能回到從前了嗎?”
冷蕭逸突然嘴角發出一聲悶哼,整個身體如痙攣一般抽搐起來。
“吳嫂,吳嫂!”看到冷蕭逸如此,夏莎立刻變的驚慌失措,一面尋求幫助,一面上冷蕭逸的衣服口袋中拿藥,卻發現瓶子裡已經空了,裡面連一粒藥都沒有了。
急忙喊吳嫂,吳嫂趕上來,看到冷蕭逸的樣子,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快點給爸找藥,我給秦大夫打電話。”
“好!”
只是等到吳嫂拿着藥回來時,冷蕭逸的身子已經一動不動,臉上依舊有着痛苦的表情,可是卻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着夏莎呆呆的坐在地上,連哭喊都沒了力氣,吳嫂手中的藥瓶掉在了地上。
秦大夫的車到了樓下,剛一上樓,看到地上的冷蕭逸,嘆了口氣:“準備後事吧!”
“少爺,你快回來吧,老爺沒了!”吳嫂顫抖着撥通了冷嚴的電話。
“你說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沒有了?”
“我也不知道啊少爺,你還是快回來吧,我看少奶奶的狀態也很不好。”
冷嚴沒有再說話,而是急忙掛斷了電話,一路疾馳而回。
有警察在拍照,吳嫂在做着筆錄。
“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連警察都來了?”
冷嚴看着還躺在地上的屍體,夏莎被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她的目光極其呆滯。
這時吳嫂錄完口供,看到冷嚴回來了,走到冷嚴的身邊,哭着道:“少爺,你要節哀啊?”
“爲什麼會有警察?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今天又見了一個男的,男人走後不久,老爺就心臟病發作沒了,我懷疑是那個男的氣死的老爺,所以我就報警了。”
這時警察走到夏莎的面前,“夏女士,請問那個男人走後,你有沒有見過冷先生?”
“有。”
“那時他的狀態怎麼樣?”
“還好?”
“那他後來心臟病是怎麼發作的?”
“和我談話的過程中發作的。”
“那冷先生的死和你們的談話內容有關係嗎?”
夏莎擡起頭,看着已經站在她身旁的冷嚴,心中涌起無盡的苦澀,她恨冷蕭逸害死她的雙親,可卻從來沒有想過讓他死,如今冷蕭逸就死在了她的眼前,她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冷蕭逸,冷嚴的父親。
“有直接關係!”
夏莎的供認不諱,讓所有人都錯愕,尤其是冷嚴,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親之死會和夏莎有關,這一定不是真的,
“那我們可以認爲是你間接害死冷先生的嗎?”
“可以!”
冷嚴一把抓住夏莎的手臂,“老婆,不要亂說話。不是你,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