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開厲宇鐸,餘向晚今日特地早早回了家。儘管在家裡仍舊會不可避免的碰面,但她抱着“能少遇到就少遇到”的態度,準備跑進臥室就不出來了。爲此,她特地從書房裡挑選出了一本書,打發無聊的時間。
剛鑽進被窩中想要看書,向晚的手機便發出了“叮咚”的響聲。她打開手機一看,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
居然是……厲宇凌的信息……
恍惚間,她的思緒回到了遭到綁架的那個夜晚。她記得當時厲宇凌接了個電話便放走了他們。後來,聽說他回到了美國。
怎麼?他現在要回來了嗎?
不知怎麼,她莫名地產生了一絲激動……好像很期待似的……
不,她怎麼能這麼想?!他是她的敵人啊!
揚起小拳頭猛錘了兩下頭,準備將這種興奮感扼殺在搖籃裡,她低下頭,再看那條信息。
原來……他離開國內奔赴美國,是厲宇鐸搞得鬼。怪不得,上次他會那麼順利讓他們離開。不過,他說自己馬上會處理完畢,重返國內。
如果重返的話,他們的戰爭便又會開始了……
還未等餘向晚思索完畢,“吱吖”一聲,臥室的門被打開,她下意識趕忙放下手機,拿起書看了起來。
高大而英挺的身形輪廓撞入了她的余光中,她試圖避開那抹身影,不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不知怎麼,她的視線總是下意識控制不住地往那邊瞟。
翻了個身,餘向晚決定徹底避開厲宇鐸。此時,背對着他,她就算再想注意,都看不到了。
翻了一頁,書還是挺好看的……
當向晚正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上的時候,驀然間,一股強大的壓力聚集在了她的後背上。 ¤тt kΛn ¤¢O
那種強勢的壓迫感雖不及那日,卻也讓她感覺芒刺在背。
分明剛纔轉身之前還沒有那麼凌厲的視線呢?!
她強忍着,一動不動,內心無比祈禱厲宇鐸趕緊出去。
可……對方似乎並沒有快速出去的意思……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強大的好奇心刺激着餘向晚,讓她真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怎麼還不走?!
但更爲劇烈的壓迫死死壓着她,讓她不得不梗着背,默默等待着他的離開。
終於……身後傳來了開門聲,她懸着的那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還好……沒有面對面……只是,這纔剛剛開始,以後她該怎麼面對他?
想到這裡,餘向晚一陣頭疼……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躲開就躲開吧……
雪白的牆彰顯着法院的肅穆與莊嚴。
踏出大門的第一步,向晚感受到了傾瀉在她臉上久違的溫暖陽光。歷經四個小時的官司結束了,鄒錦繡和傅心渤的案子最終因證據確鑿,被判處了有期徒刑。
從天上墜落到地獄的感覺她體會過,但慶幸的是,那個時候,上帝給她開了一扇窗。而他們,連這最後一扇窗都沒有留。
因果輪迴,大廈不是一天就崩塌的,只是崩塌的時候不會提前通知罷了。
一個著名企業的轟然倒塌原來只是一瞬,便默默地蕩進了歷史塵埃中……如果說他們被抓捕的時候,只是一些小魚小蝦離他們而去,那這次宣判意味着他們的本體都要被行業瓜分和分崩離析。
或許,對餘氏而言,做大的機會來到了!
她上了車,吩咐司機送她到公司。因爲她已經預感到業內一場浩大的血雨腥風即將到來,而作爲餘氏集團的總經理,必須要在這場暴風雨中拿到需要的東西。
連着三天日夜,餘向晚都沒有休息。她盤算着時間,基本上明天國都航運的股價便會開始走低。只要股價低迷到她能夠承受的範圍,她就可以直接買入,徹底侵吞鄒錦繡的資產。
打開公司賬戶,她注視着公司賬號中的餘額,皺了皺眉。
雖然她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但是到時候如果資金不夠,勢必會迎來困難。只是,這麼龐大的資金量找誰才能立刻到賬呢?!
驀然間,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影浮現在眼前——厲宇鐸……
呵呵,她苦笑了一下,好像真得只有他才能幫助自己度過這次難關……
可是,自己剛和他鬧僵,再找他是不是太不合適了?!而且……前兩天,她還躲着他呢?!
可……要是不找他,國都航運恐怕會拿不下來……
天平的左右兩端在不停搖晃,餘向晚只感覺腦子中有兩個小人在不斷交戰。終於,理性戰勝感性,她決定硬着頭皮,也要找厲宇鐸聊一聊。
畢竟,壯大餘氏集團纔是最終目的。至於,她的興昌航運,雖然咽不下這麼大體量的公司,吃些邊邊角角也能舒服一些時日了。
想到這裡,她馬上驅車來到了厲氏集團。
可能是因爲厲氏的員工們對她已經比較熟悉了,她進來之後並沒有遭到保安阻攔。一路暢通無阻,幾秒後,向晚來到了厲宇鐸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好像特意爲她敞開一樣。她一擡眼,便見到了那個令她膽寒的男人。
只見他坐在皮質轉椅上,穿着一襲精緻修身的白襯衫,領口的金絲邊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鎖骨和性感的喉結,兩條穿着純黑西裝褲的大長腿優雅地交疊着,周身散發着淡漠疏離的桀驁和尊貴。
聽到了腳步聲,厲宇鐸纖長而微卷的睫毛揚起,一瞬間,那內含千鈞之力的凌厲視線便又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頓時,空氣冷凝地有些可怕……
餘向晚嚥了下口水,微低着頭,慢吞吞地上前了幾步,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
嘴脣抿起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她迫不得已,開口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厲總。”
呵……好久不見……
薄薄的脣扯出一抹冷笑,厲宇鐸背靠在座椅上,用銳利的視線從上到下不住地打量着她。幾日沒見,她臉色還是紅撲撲的,看來吃得好、睡得香,壓根兒沒把自己那日的生氣當回事。
想到這裡,他冷酷的眼又裹挾了一抹陰暗。
感受到鋒利如刀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逡巡,餘向晚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爆發起來了。要不是爲了餘氏集團興起,她早就逃離這尊如厲鬼般的大佛了。自己回去看看書、聽聽音樂不香嗎?
可是,既然到這裡了,就要做好說服他的準備。
斟酌了幾秒,她打算從業內的大事剖入,再切進主題。
“那個……鄒錦繡和傅心渤被判刑了……國都航運也要涼了……”
“嗯。”
啊?“嗯”是幾個意思?!不鹹不淡的迴應讓餘向晚有些懵,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到她的目的啊……
咬了咬脣,她沒有氣餒,繼續推進道:
“那個……恐怕明日國都航運的股票將會急劇暴跌……”
“嗯。”
又是“嗯”?這算哪門子的迴應啊……她納悶了……
算了,不如直接和他攤牌吧。給不給的,她也算求過了。求過就不後悔!
挺了挺胸,她微微擡眼直視厲宇鐸的雙眸,鼓起勇氣道:“我想要收購國都航運股票,但是資金量不足……所以……能不能……”
“餘向晚,你找我就是要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