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馮晴兒還在想,要用個什麼樣的藉口正大光明地出去,偷偷跟趙震華見一次面,結果卻真是巧,她大學的一個同學結婚,給她寄來了請帖,請她過去玩,本來她是不想去的,可因爲這位同學的家就在趙震華家附近,存了這份私心,她不去豈不是浪費機會。
於是,等歐陽崇勝回家來,她把請帖拿給他看,“我能去嗎?”
歐陽崇勝擡頭,冷冷看了一眼,“我綁着你了嗎?”
他早說過的吧,只要她安分,不要挑戰他的底線,她就是自由的,這麼點芝麻大的小事,也用得着請示?
那就是可以了?
一樣的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弄得跟打仗一樣。
馮晴兒暗暗苦笑,“謝謝三少。那如果晚的話,我可能會在同學那邊住一夜,後天回來。”
“隨便你。”歐陽崇勝也沒想其他,答應得很痛快。
謝天謝地。
馮晴兒鬆了一口氣,生怕他會反悔似的,趕緊上樓簡單收拾了一下,從網上訂了車票,做好準備。
第二天一早,高鈞開車把她送到車站,她坐上動車,纔給趙震華打了個電話,“震華,我現在過來找你,方便見面嗎?”
“當然方便!”趙震華激動得聲音都在抖,不過是刻意壓低了音量的,顯然是不想讓旁邊的人聽到,“等你到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們約地方。”
“知道了,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之後,馮晴兒轉頭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突然覺得有些茫然:她這個時候跟趙震華見面,是不是不太合適……
兩個小時後,兩個人在趙震華所住醫院附近一個小公園見了面。因爲這裡地處偏僻,現在又是炎炎夏季的正午時候,所以幾乎沒什麼人,非常安靜。
“晴兒!”趙震華居然還穿着病號服,激動萬分地迎上來,猛地把馮晴兒抱在懷裡,“你總算來了!”
馮晴兒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幾乎是本能地一把推開他,後退兩步,面對他驚訝而不解的眼神,她有些尷尬,躲避着他的視線,“我……我怕會碰到你的傷口。”
剛纔她的反應絕對是先於意識的,現在的她居然無法忍受除歐陽崇勝以外的男人碰到她,或者有親密的舉動,即使是她曾經愛過的趙震華也不能,算怎麼回事!
“我已經沒事了,”說到這件事,趙震華的神情明顯暗淡下去,“可是我真後悔,爲什麼沒有死成,還要……還要看那些人、那些人的臉色……”
當時受不了如此大的壓力而割腕自
殺,其實也是一時的衝動,被搶救過來後捱了父母一頓批,他也是心有餘悸,根本不會有再次尋死的勇氣。
這會兒他之所以如此說,只不過是想換得馮晴兒的同情,而後回心轉意罷了——雖然目前來說,這希望實在渺茫。
“震華,你別這麼想,”馮晴兒一邊想着措辭,一邊暗暗後悔真是不應該來見他,這不沒事找事嗎,“既然校長要送你出國,那你就暫時離開這裡也好,到外面去放鬆一下心情,等時過境遷,你也就學有所成,再回來就是,你要是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甘心嗎?”
“我不甘心啊!”趙震華一下逮住她的手,死死攥住,目光熱切,“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走!晴兒,你不用擔心,等到了美國,我們重新開始,沒有人認識我們,也沒人會拆散我們,我們會很幸福的!”
“可是這不可能!”馮晴兒用力抽出手來,連連後退,“震華,校長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你爲什麼還是不明白?他已經跟我說了,之前他要見我,不過是想讓我離開你,要不是同意我們的事,你別傻了,我們不可能的!”
趙震華呆了呆,當然沒想到父親原來是這個意思,“不可能!我爸爸明明說讓我自己做主的,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馮晴兒左右看了看,暗暗心驚,趙震華眼裡佈滿血絲,牙齒也咬得咯咯,好不可怕!“震華,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你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回頭就走,生怕晚一步就會被逮到一樣。
可她還是想得太簡單了,趙震華咬牙瞪了她一會,突然發動,撲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她。
“啊!”馮晴兒被結結實實嚇到,短促地叫了一聲,跟着用力掙扎,“放手!趙震華,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放!”趙震華一隻手扣緊她纖細的腰,另一隻手更是伸進她衣服裡面胡亂摸着,“你是我的,我要你,我要你!”
恐懼而又噁心的感覺涌上心口,馮晴兒嘴張了張,差點吐出來,“趙震華,你要做什麼?!你、你別亂來,我、我……放手,放手!”
可她越是叫,趙震華就越像是瘋了一樣。
“趙震華,你這個瘋子!”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馮晴兒嚇壞了,手肘用力向後一撞,“放開!”
趙震華吃痛地悶哼一聲,卻依然沒有鬆手,兩個人拉扯着,不知道是誰絆了誰,撲通一下,同時摔到地上去。
還好,趙震華在下面,馮晴兒摔在他身上
,並沒有摔疼,可不等她起身,趙震華顧不上身上摔痛的地方,摟着她一個半轉身,把她壓在了身下,“晴兒,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不是!”馮晴兒眼淚都要流下來,“我們早就分手了,趙震華,你、你敢碰我試試!你——”
“我爲什麼不敢!”趙震華咬着牙冷笑,“怎麼,怎麼都不捨得離開他,啊?”
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啪”一下,狠狠打了馮晴兒一記耳光,“你再說!你再說!”
馮晴兒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再回過頭來時,嘴角已經有血流下來,她的神情卻變得更冷,“趙震華,你最好快點放開我,你要把我怎麼樣了,三少不會放過你。”
“哈!”趙震華怪笑一聲,一隻手就掐住馮晴兒的兩隻手腕,“,歐陽崇勝能把我怎麼樣?馮晴兒,你不是很驕傲、很清高嗎,怎麼着,現在也要讓一個男人替你出頭了?”
馮晴兒扭動身體,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的手,何況她這段時間身體虛弱得厲害。
“哈,哈哈!”趙震華瘋狂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馮晴兒,你太自以爲是了!你真當歐陽崇勝那個混蛋是喜歡你纔跟你在一起?錯!他根本就是玩兒你,等玩膩了,就會把你一腳踢開,你還以爲有多了不起是怎麼着?”
既然打不過他,馮晴兒也就放棄了無謂地掙扎,安靜地看着他扭曲的臉,“我知道。”
趙震華一愣,“什麼?”
“我說我知道,”馮晴兒白着臉笑了笑,神情難掩落寞,但更多的是釋然,“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三少,不管他怎麼對我,我都認了。他對我是什麼心意,我管不着,但我愛他,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去幫他,等哪天他開口要我走,我就會離開,我都知道。”
趙震華大概被她這逆天的話給嚇到,沒了動靜。
馮晴兒挑脣冷笑,“其實我沒必要跟你說這些,因爲我們兩個是同一類人,可憐可悲而可笑,我都能想明白,你爲什麼還要鑽在牛角尖裡出不來?放手吧,震華。”
趙震華狠狠哆嗦了一下,咬牙怒吼,“我不放!我也愛你,晴兒,我不想失去你!你要離開我是不是?我偏不放手!”
救命!誰來救我!
三少,救命,我不要這個畜牲碰我,救命!
啪。
一聲大響,震得人耳朵發麻。
一片混亂之中,馮晴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爲他又想亂來,大叫一聲“不要”,狠狠閉上了眼睛,不顧一切地大叫,“救命!三少,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