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夢境,沒有終點

“我愛你……一菲。”曾小賢含情默默的望着諾瀾,最後頓時變了臉色。

“嘭。”

小賢和諾瀾同時向大門望去,一菲呆滯地望着裡面的二人,許久無語。

——該來的,總是會來。

上天給予愛情公寓裡每個人的冒險,表面如平靜的大海,但一經風波,便是驚濤駭浪。隨後,一切又重新歸於平和。

序——誰念西風獨自涼

【一菲篇】催眠(from fei’s dream)

【life is either a big adventure, or nothing】

海倫·凱勒曾經說過,生命要不然是一場大冒險,要不然就是一無所有。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有所努力,結局就會有所改變。就像波羅的海與北海,密度不同,永遠也不會交融。

我是胡一菲。我的這場冒險,還有多久纔可以結束?

別人說,清醒很難。可是我想……清醒過來,很簡單,但心裡的感覺,卻是很痛。

我有多想忘掉這個事實。忘掉曾小賢已經是諾瀾的男朋友。但是,我欺騙得了感覺,欺騙不了我的心。

人生有多少事情,是可以follow your heart,卻stop to do another thing。

諾瀾去美國前我答應過她,和曾小賢保持距離,我卻食言了。諾瀾,是我不得不面對的兩個字眼。我並不討厭她。說直白點,她是我的情敵。

我想,我不討厭他的理由應該是,她的確是一個好姑娘。

她溫柔,漂亮,通曉人情世故,綿軟得讓你覺得你的心是睡在雲端上。

她聲音甜美,很適合做電臺主持人。她網球也打得很好,和我應該是不分伯仲的水平,她是我難得一遇的強勁對手。她離過婚,我覺得那男的絕對是個披着狼皮的羊,啊呸,是披着羊皮的狼。估計他的硬件和軟件都是山寨的。不過山寨的爲什麼這麼牛?難道真像子喬說的,山寨貨,就是牛?竟然騙倒了諾瀾。

連我自己心裡的小九九都和我說過,不懂我到底在想什麼。

但我想……在這裡,我可以坦白一點。

這個夢境,是我編織的,我纔是主人,也不怕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我是一個女博士,大學教授,會江湖絕學彈一閃,跆拳道黑帶。我有一個弟弟,陸展博。我們是重組家庭。幾個好姐妹,迷糊的陳美嘉,愛演戲的唐悠悠,美貌智慧並存的秦羽墨,幾個脫線的室友,花心大蘿蔔呂子喬,漫畫家關穀神奇,混得不如法師的律師張偉。以及……我喜歡的,曾小賢。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這個賤人曾,並且越來越像他。

七年了,我們天天在一起打打鬧鬧。我調戲他,損他…卻,無時無刻,不在乎着他。

其實,我的蛋炒飯做的並不是很好吃,也就只有這個白癡,偏愛吃蛋炒飯。還記得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被一個壯漢打得倒在地上,我從外面回來進門就見到這個畫面。我立馬上前狂塞那個壯漢。那時候我纔有一點點意識到,我,真的在乎曾小賢。

他自戀,搞怪,比我弱,比我笨,我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纔會喜歡他啊。我自己都搞不懂。

他說,他打了電話給我,在那個被揍的晚上。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一頭霧水。

那時候我以爲,我對身邊的人,都是像關心他一樣關心着的。我沒有在意這種感覺。

後來,每天因爲有這個賤人的存在,日子倒也過得舒服。

不知爲何,我受不了他那副很慫任人宰割的模樣,他受人擺佈卻不反抗的樣子。我聽他的廣播,一直,直到那一天他在廣播裡無節操的亂搞一氣。老天爲證,這真的是我聽到過的最爛,最賤的廣播了。我突然很氣,氣他的自暴自棄。所以我打電話過去罵他,那天,我真的很失望。

有時候,就像是一個人的舞臺,也要爲自己的努力微笑。因爲你並不知道,有人在角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望着你。

漸漸地,我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也忘了,心裡最初的悸動。

我不確定,他對我的感情。我不習慣把所有事,所有心情告訴別人。所以我猶豫了……如果,我跟他說我喜歡他,那他會怎麼說呢?

後來,諾瀾闖進了我們的生活。

那次網球比賽,諾瀾摔倒,曾小賢看我的那一眼中,我讀出了複雜的感情。他在質問我,你有必要這麼狠嗎?!諾瀾是女孩子啊!輸贏真的那麼重要嗎?

輸贏,對我來說,很重要。誰不是女孩子啊?

我習慣了僞裝成堅強成熟的樣子,以爲擁有一顆勇敢的心,所有的困難都不是問題。白駒過隙間,我漸漸開始明白,我錯了。

潛移默化中,我越來越像曾小賢。諾瀾,讓我開始面對現實。

我是喜歡曾小賢的。

原來,這個秘密已經在我的心底藏了七年。我一直把它埋在角落,卻不知,它在角落裡像石縫裡的樹芽,成長得如此堅定。那一片圍牆揭開,所有事實鋪天蓋地,倒在我的面前。我也終於看見了那棵樹——看見了,我的心。

我的驕傲與堅強不允許我哭泣,但是,那晚曾小賢沒回來,我看着蛋炒飯慢慢冷掉。寂寞的味道在空氣中發酵,黑暗包裹了我。只剩頭頂一星光明,讓我沒有覺得陷入夢魘。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那時候我想,是啊,幸福,上蒼眷顧。那我的幸福呢?老天爺,你到底沉睡了多久?

我沒想到,第一個看着我說出口的人,是諾瀾。後來我纔想起來,某個夜晚,曾小賢來找我,親暱的喊我菲菲,我讓他滾,他最後說了一句“你咬我啊”。我跟他,竟然像到了這種程度。

我想清除我對他的感情。我不想別人的幸福因我而破裂。所以,我必須看好我的心。

那天,曾小賢爲我變出了一棵聖誕樹。看着他滿臉的傷痕,滿衣服的破洞,我的心揪了起來。他卻還傻傻的說,自己不疼,讓我趕緊許願。

他的確是個傻瓜,七年,他看不出來,想幫我捐錢給小玉卻不開口,爲了我的願望被打也不知道疼。甚至,送他漱口水還以爲我在調戲他。

那種被人誤會,像傻瓜一樣的感覺,又不是他才懂。所以我衝動了。

衝動的時候我們都失憶了。這麼不光彩的事情,我想,讓一切回到原點,纔是最好的辦法。

我有過私心,曾小賢會在電話裡就和諾瀾說清楚。幸福,誰不想要呢?

他退縮了。這樣也好,免得我分不清現實夢境。我想和諾瀾攤牌,我很感動大家爲了我,竟然撒謊說自己喜歡曾小賢。

悠悠,美嘉,甚至是張偉,都上陣了。簡直是天雷滾滾啊。

張偉過敏送醫院,我去買水,回來就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句話。

“我愛你,一菲。”

我驚得手一滑,讓水掉到了地上。

我沒想過,曾小賢會這麼大膽說出對我的心意。但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我明白,是我破壞了諾瀾的幸福。我的話哽在喉嚨,無力地倚在門邊,不知所措的望着諾瀾。

這時我才知道,一切不過命運。

命運,會給我最後的判決,哪怕我怕自己無力去接受審判。

無法,親眼看着這個夢,像泡沫一樣,慢慢消失,坍塌毀滅。

我催眠了自己……一直。

也許……我要的……並不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能力,而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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