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碰壁

“滴!滴!滴!滴!”鬧鐘盡職盡責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獷木槐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簡單洗漱一下,往嘴裡塞了一片吐司便出門了。匆匆趕到總部領了車鑰匙,獷木槐便拉着檢查組開車奔赴A市。一路上,除了檢查組組長再次確認一遍檢查流程之外,車裡的人沒有過多交流。車子很快便抵達A市分公司,檢查組一行在行政會議室做簡單休整之後,便分散到各個部門例行檢查了。還是老樣子,某人的自由活動時間又開始了。因爲上午先對行資辦公室進行工作檢查,所以獷木槐老老實實地坐在前臺接待臺對面的沙發上,手裡拿着雜誌打發時間。說是在看雜誌,可獷木槐的目光一刻也沒從任丹拂的身上離開。一會兒是人事檔案抽查,一會兒是各種請假單簽字檢查;一會兒是人事月報審覈;一會兒又是離職率是否超標。無論檢查哪一項,任丹拂都應對自如,讓人無可挑剔。看着眼前這位儀態端莊,說話得體,對答如流的行資主管,獷木槐有些癡了。任丹拂接待完檢查組,將散亂在桌上的資料整理歸檔之後,便坐回到辦公桌前開始做次月工資預算。獷木槐看機會來了,便輕輕放下雜誌,慢慢向那個忙碌的身影靠近…

“你…你好!”獷木槐一邊開口,一邊在心中聲討自己:“怎麼又磕巴了,就不能長得點兒臉?”

“你好!”任丹拂利落地答道。

“那個…上次…”獷木槐邊說邊靠近任丹拂,還沒等說下面的內容,就被任丹拂攔下了。

“抱歉,麻煩你靠後一點兒,我這裡做的報表涉及企業機密,還請你保持距離,謝謝!”任丹拂邊說邊伸手示意獷木槐不要靠近。

“好…好,上次…上次喝…喝水,謝…謝謝你!”獷木槐結巴道。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任丹拂看着眼前這個結巴的男孩兒笑道。

“中…中午,我…我請…請你…吃…吃飯,答…答謝!”獷木槐小聲試探道。

“小朋友,姐姐工作比較多,你的心意我領了,謝謝你哈,如果沒什麼事兒,姐姐要工作了,你自己好好玩兒哈!”任丹拂微笑着用幼兒園老師跟小朋友的對話方式跟獷木槐柔聲道。

“小朋友!?”獷木槐聽到這個稱呼之後,當場石化!“開玩笑吶?哥今年都已經27歲了好不好?到哪兒不被人稱一聲哥啊!怎麼連弟弟都沒混上,直接就被定義成小朋友了?”獷木槐的心在滴血,“這該怎麼繼續下去呀?都差輩兒了,她是沒看上我嗎?她在明確地拒絕我嗎?”獷木槐整個人都不好了。站在任丹拂面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臉“我不是小孩子”的表情。

看着眼前這個手足無措一臉懵圈的男孩兒,任丹拂“噗”地笑出了聲。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真是個有趣的人。其實他從上次過來討水喝的時候,任丹拂已經察覺到異常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孩兒: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丹鳳眼,圓圓的小臉兒虎頭虎腦兒的,十分可愛。皮膚因爲日光照射曬得有些偏小麥色,看着很陽光,很健康。上脣比下脣偏厚些,配在小圓臉上,讓整張臉更顯稚嫩。跟他在一起?任丹拂心中搖頭:“這麼細皮嫩肉的,正是可以盡情談戀愛的年齡,真好!可是自己今年都26歲了,談的都是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跟這樣的男孩兒耗不起。算了吧,斷了他的心思,省得他遭罪。感情這東西禁不起消耗,明知不會有結果,還何必要開始呢…”

“還有事嗎?”沒察覺自己已經盯着人家愣神半晌的任丹拂問道。

“沒…沒事兒…沒事兒…你忙…”獷木槐失落道,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檢查很快就結束了,回去的路上,獷木槐情緒十分低落,心道:“我這麼帥,這麼優秀,從來不缺乏追求者。上學的時候,那些小女生的情書我每週都會收到好多。在部隊的時候,我就被首長家女兒看中,還要招我入贅,今天怎麼就碰壁了呢?!我這麼有魅力,她難道就沒動心?我不信!她那會兒盯了我好一陣兒呢!誒,對呀,她盯了我好一陣兒呢,那雙眼睛好美,哈哈,好美…”

“小獷!小獷!你沒事兒吧?怎麼直流口水?牙疼嗎?”車上的汪總關心道。

“唉,我說你聽到我說話沒,小獷?”汪總再次問道。

“啊?啊?汪總怎麼了?”獷木槐回過神道。

“我是問你怎麼直流口水?是不是牙疼?”汪總重複道。

“嗯,呵呵,是,牙疼,牙疼!”獷木槐敷衍道。

“專心開車!牙疼就挺挺,一車人呢啊,專心開車!”汪總嚴厲道。

“啊,啊,好,好!”獷木槐一邊用手擦着口水,一邊保證道。

第八章 受傷的心

忙完一天的工作,任丹拂累得筋疲力盡。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簡單給自己做了點晚餐,吃過之後,洗了個熱水澡,就鑽到被窩裡準備休息了。任丹拂有個習慣,就是睡前一定要邊聽音樂邊看會兒書,要不就睡不着覺。今晚照例是戴着耳機邊聽音樂邊看書,書剛打開,就有一張紅色的信用卡從書中滑落下來。任丹拂拿起信用卡,思緒飄向了遠方…

“分手吧!”男人道。

“爲什麼?”任丹拂問。

“我們不合適。”男人道。

“不合適?不合適你讓我等你半年?不合適你讓我等你回來結婚?”任丹拂質問道。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們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男人道。

“你要的我給不了?我給不了你什麼?是金錢?是地位?是你要的鐵飯碗?”任丹拂哽咽道,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滾落下來。

“你既然已經明白,那我就不用再解釋了,走了。”男人轉身離開。

任丹拂是個十分要強的女孩兒,從未在人前落過淚。可在感情面前,她終究還是成了失敗的一方。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是被無情的捨棄。終究還是個利益至上的世界,再深的感情也禁不住現實的碾壓。男人是個現役軍人,兩人經長輩介紹認識,見了兩次面,相談甚歡。經常是一方話還沒說完,另一方就已經把對方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默契度十足。

“我要跟部隊去Z縣駐守半年,你能等我回來嗎?”男人問。

“嗯…”任丹拂輕聲應道。

“答應我,這半年不要再去相親,好嗎?我很喜歡你,等我回來好嗎?”男人懇求道。

“好。”任丹拂仰頭看着男人道。

“小拂,我平安到Z縣了,你放心吧!”男人電話裡道。

“小拂,我剛執行完任務,往宿舍走呢!我想你了,你想我沒?”男人電話裡柔聲道。

“小拂,晚上喝完牛奶別馬上躺下,對胃不好!”男人電話裡着急道。

“小拂,我們大隊長任務結束後就要回家結婚了,等我回去了,咱們也結婚好不好?”男人電話裡小心翼翼道。

任丹拂在柏拉圖式的戀愛中越陷越深,傻傻地一等就是半年。滿心歡喜地等着男人回來娶她。半年後,男人回來了,跟着任丹拂回家見父母。餐桌前,男人並沒有跟任丹拂的父母商討結婚事宜,而是直接跟任丹拂的父母提出自己不想在部隊一直呆着,想要轉業。但不想轉業到地方做警察,仍舊當公務員,但要進其他單位。任丹拂的父母拒絕了男人的要求,原因是:我們就是普通百姓家庭,沒有那個能力。在被拒絕之後,男人果斷選擇分手。

任丹拂是個單純的女孩兒,嚮往着純粹的愛情。但殘酷的現實如同儈子手一般,直接將她的愛情推出午門斬首!任丹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聽到音樂會哭,看到風景會哭;坐上汽車會哭;走走路也會哭。心臟彷彿被凌遲般痛不欲生,幾年裡只是埋頭工作,把自己忙得跟個陀螺似的,自動屏蔽周圍所有跟愛情沾邊的人與事。直到有一天,無意中得到了一張通體呈紅色的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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