獷木槐站了片刻,突然仰起頭,微微勾起脣角,露出了轉瞬即逝的笑容,隨後又低下了頭,晶瑩的淚珠悄悄地從眼角處滑落,流過臉頰,滑向下巴,最後墜落在地面…他有些傷感地自言自語道:“如果真能是這樣,那該有多好,可是她似乎並不怎麼喜歡我…”想到這裡,他用手背蹭了蹭臉頰,再次仰起頭,望着漫天的繁星,突然任丹拂的臉在繁星中現出輪廓,獷木槐望着那輪廓,微微抿脣,小聲說道:“丹拂,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知道嗎?雖然你沒有答應我,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一定…”說完便慢慢地走進酒店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而去…
(任丹拂家)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婆婆慢慢地呼喚道。
“嗯…嗯…誰…誰在叫我…”任丹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姑娘…是我…”婆婆耐心道。
“嗯…嗯?婆婆?您怎麼來了?”任丹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坐在自己牀邊的婆婆。
“姑娘,上次接你過去,本來是想請你幫個忙的,但是因爲你掉進了百首級,犬魔君王爲了救你,元氣大傷,現在迴歸本身,需要靜心修養,不能被外界打擾。”婆婆急切地說道。
“嗯,謝謝你家君王的救命之恩,那恭喜他迴歸本身,那就好好靜養,等到養好了,就請婆婆帶我去謝謝他。”任丹拂接話道。
“姑娘,其實我們君王只是部分迴歸本身,還有一部分仍舊留在另一個地方,需要姑娘幫一下忙。”婆婆接着說道。
“婆婆請講…”任丹拂說道。
“姑娘,是這樣的,其實你手裡的那張卡就是犬魔君王,現在他因爲部分迴歸本身,導致卡體受損,現在必須在三十日之內將這張卡送到本身手裡,否則犬魔君王就會有生命危險。”婆婆急切道。
“婆婆,我不是不願意幫忙,可是我不知道您說的’本身’在哪裡啊,我怎麼給他?再有就是即便我知道了’本身’在哪裡了,人家又不認識我,我莫名其妙地給人家送卡,人家會收嗎?”任丹拂無奈道。
“其實,那個’本身’姑娘是認識的,他就是今晚開車送你回家的那個人,姑娘難道沒發現他與我們君王有什麼相似之處嗎?”婆婆繼續耐心道。
“婆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告訴我嗎?其實這些天,我一直有很多疑問的,但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是感覺不對勁兒,還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兒…”任丹拂說道。
“唉,那好吧,索性今天我就都告訴你吧!其實姑娘的前世跟我們犬魔君王是一對戀人,你們因爲參加法會而結緣,後來又因爲法會而分開,其實你們是因爲種種誤會才分開的。分開之後壬佛兒仙子也就是你的前世,萬念俱灰,自請剔除仙骨,墮入六道輪迴,只因不願再與君王再度相見。而君王癡情,一定要找回仙子,但礙於無法經常走出魔界,只能在魔界的魔鏡裡看着仙子的世世輪迴。後來這六界因癡念成魔之衆生太多,導致六界失衡,六界君王共同商榷,決定由我們犬魔君王在魔界成立一個票號。這個票號專門用來儲存六界成魔衆生的癡念,讓六界恢復原有的平衡。”婆婆一句一句地說着。
“那婆婆,這君王怎麼就成了這張卡了呢?”任丹拂不解地問道。
“是這樣的,這票號啊,還是來源於人界。當時大概是人界的清道光三年,用你們現在的計年方法應該是1823年,成立了第一家專營存款、放款、匯兌業務的私人金融機構,當時應該叫日升昌票號,我們君王就是借鑑了這家票號的模式,創建了魔界的癡念專屬票號現在更名爲愛情銀行。但這票號跟人界的票號存儲的東西是不同的,所以存儲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對於儲戶的要求也是極高的。”婆婆繼續道。
“婆婆,您方便給我講一下有什麼不同嗎?”任丹拂接着發問。
“姑娘,你還記得上次跟我去的那個地方吧,你掉進去的地方叫百首級,那個地方就是想要成爲儲戶,但因癡念不足最後形成的失敗品。卡的製作是需要儲戶自行將眼睛摘下做“愛情”二字,心臟摘下做卡的紅心,卡通體呈紅色是吸收儲戶全身血液,卡身是用儲戶的骨和肉做的,最後用儲戶的靈魂作爲封印。一直等待着儲戶執着之人得到卡,用悲淚解除封印,再續未了情願。如果執念不夠深,又或者在製作卡的過程中,有一絲的猶豫或者後悔,最後就會落入那百首級,將頭沉浸在裡面,永不入輪迴,直至變成白灰,接着腐蝕後面再進來的頭骨,其實那百首級就是一個屍骨灰行成的海,那灰其實就是屍骨粉末,所以纔會散發出幽幽的綠色熒光。”婆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姑娘,我們君王爲了能與你再續前緣,生生把自己做成了這卡,雖然這千百年來,我一直代替君王管理着這票號,但我能力有限,管理得也是差強人意。現在百首級那邊,因爲積攢太多,也是隨時有氾濫之勢,急需君王回來掌控全局,所以姑娘,還請你一定要幫這個忙啊!”婆婆說着便起身,左膝跪地,左手扶着右肩拜託道。
“婆婆,您太客氣了,快起來,別跪着呀!我幫您!我一定幫您!”任丹拂着急地扶起婆婆道。“其實,就算婆婆不說,我也會找獷木槐的,我也不是討厭他,只是很多事情實在過於蹊蹺,我一時分不清楚,所以纔沒有答應獷木槐的,如果在他表白之前我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麼今晚我就會答應他了…”任丹拂心裡想道。
“姑娘,請一定記得要在三十日之內將卡交給君王的本身,拜託了!”婆婆臨消失之前再次叮囑道…
婆婆走後,任丹拂沒有睡覺,而是從揹包裡掏出信用卡,反覆在手中把玩着,心想:“獷木槐,犬魔,獷木槐,犬魔,他們的聯繫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看他倆有點兒像呢,尤其是那對丹鳳眼。獷木槐,反犬旁,廣字,木木,鬼,啊!原來是這樣!他倆其實就是同一個人!我終於明白了!哈哈哈哈!”解開謎團之後,任丹拂感覺瞬間輕鬆,整個人都開心了不少。在牀上滾來滾去的,全然忘記了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任丹拂便神清氣爽地來到了單位。剛把揹包放在辦公桌上沒多久,便看到獷木槐慢慢地走進了辦公室。“嗯…那個…早啊…”獷木槐一看到任丹拂,瞬間有些不知所措道。
“早!”任丹拂十分開心地回答道。
“她怎麼這麼開心,難道是因爲昨晚拒絕我之後,心情變好了嗎?”獷木槐心中失落道。
“他怎麼這麼拘束,是害羞了嗎?他的樣子好可愛,嘻嘻嘻!”任丹拂心中歡喜道。
“她的眼睛笑起來像兩個彎彎的月牙,小嘴巴也微微抿起,脣珠晶瑩閃爍,真的好想…”獷木槐不由自主地將臉靠了過去…
“他這盯着我出神的樣子怎麼這麼…嗯…等等,他怎麼越靠越近,這是要做什麼?”任丹拂月牙似的眼睛瞬間睜大,有些吃驚地看着越來越近的臉…
“拂姐早啊!哎呀媽呀!那個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我啥也沒看到啊!”何麗麗瞬間用雙手遮住眼睛,轉身跑了出去。
“呵…那個…我…嗯…我是想告訴你昨晚我又遇到奇怪得事情了…”獷木槐立刻用雙手支撐着辦公桌面,低着頭,氣息微促道。
“哦,哦,那個,什麼,遇到什麼事啦?”任丹拂稍有些結巴道。
“就是昨天晚上,你進到樓道里之後,我聽見一聲尖叫,我以爲是你發生了危險,結果…”就這樣,獷木槐把昨晚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陳述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現在馬上要上班了,我們下次有空的時候再聊哈!”說話間,任丹拂已經捧着一盒資料往檔案室走去,獨留獷木槐在辦公室發着呆…
“看來她都已經這麼討厭我了,多一句話都懶得說了,就這麼把我給扔下了,心裡怎麼這麼難受,憋悶得很!悶得我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頭上像被扣了個大罐子似的,很不舒服。”獷木槐繼續自我打擊道,全然不知道任丹拂已然心屬於他了。“不行,我不能被困難所擊倒,越是困難越要上,我一定要讓她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是隨便玩玩兒的,我是認真的,要娶她回家做媳婦的!我必須要讓她知道!我得想想,該怎麼跟她說!”獷木槐瞬間振作精神,自言自語道。
“我該怎麼做,才能把那張卡順利地交給他呢,直接給他的話,他一定不會要,不直接給他就更沒有辦法了,我該怎麼辦呢?”任丹拂從檔案室的門口處遠遠地望着辦公室裡的獷木槐,心中思考着。
各自想着心中事,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任丹拂放在辦公桌上揹包的異樣,沒錯,揹包被裡面的信用卡頂得微微顫動着,時不時的還散發着幽幽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