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看了蘭姻的日記本了!你跟她之間的事我比昭安還要清楚!”
他是壓着嗓子低喝着,從房間裡透過糊着柔紗窗來看,只看到他用雪給穆文安醒酒。
段昭安本就是坐在緊挨窗下的大炕上,深邃暗冷的寒眸朝外看了一眼,修長的手指拿着上好白瓷做的小酒盞小抿了口酒。
不慚是用在國宴上招待外賓的好酒,入口醇厚綿長,口舌間瞬間酒香滿溢,他朝拿酒出來的男子淡笑道:“給我留支。”
“得勒,段少開了口,咱敢不留只麼?”男子操地道的京片兒口音,整個兒跟個散財童子沒什麼兩樣,湊過來又偷偷道:“給你留兩隻,我家老爺子說老首長好這口,大冬天的特喜歡在木炭爐子邊暖一小壺。自把你當兵了後,逢年過節我都沒有給老爺子請個安,今兒個就借你的意,給老爺子孝敬兩隻。”
段昭安聽着哥們說話,視線卻停留在了林呈微的嘴邊,哪怕是隔這麼遠聽不到他說什麼,看着他嘴脣嚅動還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林蘭姻與穆文安有來往他是知道,她剛來隊裡的時候穆文安也追來過,不知道林蘭姻說了什麼後,穆文安便沒有再來過。
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本就不關他的事,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沒有興趣去知道。哪怕後來林蘭姻隨他一起放探親假回京,坐的是同一輛火車,等回了京沒幾天後就傳出他跟林蘭姻好了的事,他也沒有去理會。
正好又逢好幾家在大伯孃,二嬸及幾位嫂子身邊側面打聽他的事,想着介紹自己家的女兒在大伯孃生日宴上給他,想到既然林蘭姻自己誤導了所有人,他乾脆順勢用她來做擋箭牌來擋擋那些女人。
這事傳出來後,穆文安就在大伯孃的生日宴上就開始冷言冷語了。
不過,他素來不關心外頭,對此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回你孝心是表不了了,老爺子現在好口藥酒,國宴上的好酒都不愛了。”視線未動的段昭安低了頭,把小酒盞裡清澈透亮的酒一口抿完,對男子道:“你要是尋幾隻上了年份的老人蔘,我都可以考慮考慮給老爺子。”
一個大院裡長大的,老爺子也認識,段昭安纔會說這種話。若是後頭認識的,關係再深,他也不會說要把人帶到老爺子面前去。
男子頓時樂了,一合掌道:“什麼叫運道,我這兒就叫運道!老人蔘我前頭正好得了兩隻!一隻孝順了我家的老爺子,這隻還留着準備娶媳婦時當聘禮用。你既然開了口,必須得拿出來!”
很爽快的答應下來,也不管那老人蔘到底有多珍貴,再貴也貴不過現倆人之間穿開襠袋就認識的交情。
外面,林呈微說到穆文安臉上的血色褪盡,他單手撐着冰冷冷的樹幹,好一會兒才滿意陰沉道:“你知道了那又如何?他段昭安要是心裡沒有蘭姻,又怎麼可能會默許蘭姻在外面以他女朋友身份自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