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內斂,隱忍,但從小秦嶺回來就有一些不太對勁,有很明顯的情緒波動。
段昭安腳步一頓,修長的眉不由地皺了皺,被一件事情影響到自己的情緒,自他成年知事後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他,不能因爲一件事影響到自己纔對。
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段昭安沉聲道:“也只有你能隨時提醒我注意。”
“沒辦法,誰叫我是離你最近的人呢?你在老爺子面前可是隱藏得很好,在我面前,嘖嘖嘖,是因爲我的原因所以沒有一點隱藏嗎?”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不管在誰面前,都要知道控制好情緒纔對。
對於她的打趣,段昭安笑嘆道:“你提醒了我,就如上回一樣我提醒你不要因爲沈惜悅的事情影響到自己。沒想到我也犯了錯,我是來處理事情,而不是被事情的細枝末葉影響到自己。”
顧晨是能瞭解他的心情,段昭榮的失蹤早已打破了段家的平靜,敲碎了一個家的幸福。
而段昭安身爲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所要扛的責任太重大了,再厲害,他也是一個人,不能跳出紅塵之外,不能做到真正風輕雲淡,不被事俗纏身。
再厲害的男人,也會有情緒失控的一面。
而段昭安做得夠好了,最少,他沒有讓自己的家人擔心。
輕聲說起,“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不要再給自己增加壓力,壓力太多對你百無一利。”
已經到了vip病房,紀錦雖然還在重症監護室裡,醫院破例提前讓紀母辦理vip病房,如此一來,紀母想休息的時候便可以隨時休息。
紀母還沒有醒,兩人又重新關上門去了紀錦的病房。
兩名值守警員分一左一右站着,他們已經認識段昭安與顧晨,見兩人進來,一個說了聲“顧小姐”,一個說了聲“段先生。”
紀錦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連嘴脣都是乾躁到沒有一點水分。他個兒高,病牀雖然很大,可看上去總感覺是一個巨嬰躺在病牀上。
想到紀錦以前的囂張,到現在一動不動的樣子,也是挺可憐呢。
顧晨心裡也不由地嘆了口氣。
“但願他以後懂事一點。”
段昭安抿了下嘴角,沉沉的目光凝視着紀錦,好一會才沉道:“沈惜悅與林家的人有接觸過,在暗中又與林蘭姻身邊的人接受過,說到底,紀錦也是因爲我的吩咐,才接近沈惜悅。”
“不,你錯了。”顧晨搖頭,幽寒不見底的黑眸裡泛着淡淡地寒光,從牙齒裡溢出來的聲音寒氣森然,“沈惜悅是一個有極強目地的人,紀錦因你而接近沈惜悅,倒不如說是她一直尋找能接近紀錦的機會。”
說到底,還是她的不甘,如果不是因爲她的不甘,又豈會被人利用,最後落到母女雙雙離開的下場呢。如果她沒有露出自己的籌碼,別人又如何加以利用呢。
段昭安沉默地攬了攬她的肩膀,站了一會兒後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