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滿是傲氣,又非常不屑的嬌笑打斷,“姑媽,您看看,這種鄉里來的鄉巴佬也真敢癡想妄想,還不錯,你以爲穿着一條白裙子,披着頭髮,化點妝,拿着捧鮮花,就當自己是公主了?得了,哪邊涼快,哪邊去吧,別在這裡笑死人了。
這又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開口,口音是軟軟的吳儂軟語,又有一點京味兒,當聽聲音倒也覺得很舒服。
“章安安,你說誰呢,你說誰呢。”
章安安撩了撩披肩長髮,她髮質好,又是精心保養,像是綢緞一般的順滑,斜眼睨了下穿着一條白色連衣裙的女子,眼裡閃過一絲輕屑,“呵,我誰都沒有說,有人別跳起來嚷嚷,對號入座。
“姑媽,你看,她又欺負我了!”這個女孩子口中的姑媽是俞從琴,她是段諱謹同母異父的姐姐。
俞從琴心疼自家的侄女,聞言,就對一直不吭聲的弟弟段諱謹抱怨,“你也不說說,還說什麼是高材生,牙尖利嘴的,跟潑婦有什麼區別!”
“姐,我的侄女由我來教育,你還是算了吧。”章尋蕊冷笑着開口,她是段諱謹的老婆,在家裡一向是有說話權,“諱謹一向很疼愛安安,每次出差都會給安安還禮物,你哪個跟我們八輩子都打不着關係的侄女,……姐,你省省心吧,別癡人做夢。”
段諱謹,老爺子的私生子,讓老爺子至今都不原諒自己的錯誤。
聽到這裡,顧晨就知道這一家人到底是誰了,一邊是段諱謹同母異父的姐姐俞從琴,一邊就是他妻子章尋蕊,還着章家的侄女章安安。
高調回京的後果就是,一下子惹出一幫莫名其系關係的人,打着親戚旗號來探望。美其名曰是探望,其實……,就像現在這樣,帶着自己的侄女什麼來推銷。
顧晨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一邊的趙又銘聽到臉都是黑了。
老爺子這一生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就是就一個私生子,如果說,這個私生子安份一點,不出現在老爺子面前,或許這根刺只會埋深一點,而不是時不時抽出來,抽到心口都是血淋淋。
偏偏,段諱謹不光是自己不安份,娶的妻子不安份,他母親那邊的人是更不安份。
這麼多年來,那個前年才過世的老婆子,在生前是天天做夢就進段家大門的美夢,生怕老爺子會忘記她一樣,時不時就要把段諱謹趕出來,趕到老爺子面前露個面。
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跟年輕時一樣,野心勃勃。時間過去這麼久,也沒有打磨平她的野心。還好,前年已經過世,不然,又是沒少折騰。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老婆子是過世了,可她的後代又打起段少的主意來,……簡直就是貪得無厭。
顧晨現在就在身邊,她聽着心裡豈會好受呢?
“我知道他們的存在。”顧晨淡淡地開口,解了趙又銘的頭痛,“大伯母跟我提過這些事情,防的就是以後我遇上,心時有個譜,別爲沒幹系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