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迅速墜落,顧喬來不及反應,額頭就重重磕上尖銳的桌角,跌坐在地上。
一股劇痛襲來,顧喬下意識按住額頭,只覺得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指間滑落。顧喬伸手來看,一手的鮮血。
就在此時,被推到在沙發上的雲子湛也恍然醒來盡。
看到顧喬出事,當即大叫地奔過來,一臉緊張地攥住她的手:“喬喬,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了!你怎麼樣了!”
顧喬卻只覺得眼前的雲子湛生出無數張臉,輪換交替着擠入她的眼球,然後,腦袋升起一股迷濛,絞痛着她的神經,顧喬晃了晃,整個人暈了過去豐。
……
再次醒來的時候,顧喬只覺得腦子揣了枚錐子,微微一動,太陽穴上就一陣閃痛。
她伸手下意識按住腦袋,摸到一圈的紗布。
顧喬怔了怔,昏迷前的畫面立刻像流水般擠入腦袋,她整個人瞬間從牀上坐立了起來。
當看到滿屋的雪白,有幾件物什還印着醫院的標誌,顧喬才鬆出一口氣來。
可目光在無意掃過旁邊沙發正支着胳膊半寐的男人時,她整個人又是一僵。
而後,她瞟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此時是第二天中午,她昏迷了一夜多。
她想了想,掀開被子,趿了拖鞋,輕輕地走到他跟前蹲下,仰起小臉靜靜凝視着他。
一個多星期不見,這個男人依舊沒有多少變化。
一張完美的臉帥得天/怒人怨,只是也許匆匆趕來的緣故,他依舊是一身只在家裡穿着的灰色居家服,下巴還長了些青色的胡茬,渾身則透着熬夜旅途的疲憊。
看到這,心中的思念和着感動翻滾着,又想到昨晚遭受的一切,顧喬撐着沙發兩旁的扶手,微立起身,一個吻就要落在他堅毅的眉眼間,卻不想腰上一緊,下一刻就被裹進了他健實的胸膛。
而後是他一臉好笑的表情:“頭好了嗎,這時候還搞突然襲擊?等你好了,我可以慢慢玩你親親。”
看到慕琛熟悉的不正經模樣,顧喬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笑着笑着,將掛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一收,一個吻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而後將小臉一把埋在他窩頸間,輕輕蹭着:“想你了。”
“嗯?”
慕琛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語氣詞,疑惑看着懷裡的小女人,見她是前所未有的依賴,心中一路的擔心被柔軟到不可思議的溫情所代替。
他也順勢在她額角親了親,而後就摟緊她側坐在身上的柔軟嬌軀,想了想,說道:“那跟我一起回去?”
見顧喬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嘴角也立刻蔓延開一朵笑來。
在她背上安慰地撫着,他沉吟了片刻,終於替她接上她昨晚斷掉的記憶:“昨天晚上,徐澤和楊助理逛街回到家,見你還沒有來,就給你打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是雲子湛,他說你摔倒進了醫院。徐澤馬上給我打了電話,我就坐最近的一班飛機過來了。”
想了想,他目光移上她額頭的繃帶,目光嚴肅了幾分:“醫生說你只是輕微腦震盪,但我看你腫了那麼大,還聽說流了很多血,現在感覺怎麼樣?”
看着慕琛一臉關切的模樣,顧喬連忙直起身,搖了搖頭:“沒事了,除了有點痛,沒有其他感覺。”
說到這,顧喬遲疑了片刻,還是看着慕琛,問起最重要的事情:“那你也知道了昨晚我和雲子湛的事情?”
慕琛臉色沉凝了幾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對,雲子湛在你牀邊懺悔的時候,我全聽見了,他說自己喝醉了,以爲在做夢,纔對你做出這樣的事。”
果然如猜想的那樣,顧喬頓了頓,但看到慕琛的表情不好看,顧喬想起另外一個重點,連忙拉住慕琛的手說道:“既然雲子湛不是故意的,你不會對他做什麼吧,昨天我也有一半責任,如果我不是防備心太低,也不會讓他有機可乘。”
這次,慕琛卻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輕撫着顧喬的脣面,而後皺了皺眉,認真地看着顧喬:“喬喬,我知道雲子湛的本性不壞,也知道這不過是個意外,但我是你男朋友,如果你被佔便宜了,我還沒有表示,一則說明我不在乎你,二則我太懦弱。”
聞言,顧喬眉頭一跳,下意識抓緊他的袖子:“你對雲子湛做了什麼
?”
“我給了他一拳。”
“……”
顧喬在醫院裡了兩天,就和慕琛回了S市。
發生這樣的事情,顧喬連閃人的藉口都省了,跟鄭麗爽交代了幾句,將事情全部移交給徐澤和楊夕夕處理,星雲那邊沒有一點反對意見。
至於雲子湛,顧喬自那晚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許是他覺得做出這樣的事情無臉面對顧喬,或者被慕琛揍狠了,破相暫時無法見人。
不過,顧喬知道慕琛願意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說明看在她的份上,她最終放了雲子湛一馬。
慕琛這個男人,最可怕的是秋後算賬,比如馮文彥,比如宋綺之。
她最初醒來時的頭疼也好去,只是額頭結了一個小小的疙瘩。
不過,任是它再小,慕琛卻似乎對它深惡痛絕,一回到S市就拖關係,給她找了好幾瓶強力有效的祛疤的藥。
爲此,顧喬還涼涼地調凱他:“是不是覺得女朋友變醜了,有損你的顏面?”
結果被禁/欲了十多天的慕琛按進沙發裡從上到下狠狠辦了好幾回,用事實證明,他到底介不介意有個有了一點小疤的女朋友。
顧喬在家裡休息了一天,就去公司上班。
與慕琛經過門口時,顧喬卻意外看到了何盼從林思言的那輛布加迪威龍走下來。
任是顧喬心裡早有準備,但以這麼快的速度複合,顧喬還是驚訝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打聽,後面出來的林曉染髮現她頭上的疤痕,立刻一臉不可思議道:“顧小喬,你這是去出差了,還是去打架了,這麼完美的一張臉,怎麼整了一個疤回來,那項目難道需要你天天去廟裡磕頭攢人品?”
顧喬摸了摸它,一臉一言難盡。
何盼見狀,立刻笑推了林曉染一下,仗義出手,“林曉染,我覺得你才需要去廟裡磕頭攢人品,打三天牌,輸三天,在這樣下去,你那堆寶貝奢侈品真的要拿去當了!”
“何盼,我覺得這完全不關我人品什麼事,擺明了是我哥故意欺負他妹,討好他那個失而復得的寶貝女朋友。”林曉染立刻一臉憤怒。
林思言嚮慕琛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就將何盼摟在懷裡,佯怒瞪了林曉染一眼:“別鬧,乖一點,哥晚上就給你買糖吃。”
惹得林曉染立刻掀了林思言一巴掌。
幾人打鬧了片刻,林思言就離開回林氏上班,林曉染、何盼則和顧喬、慕琛共同擠入電梯直達辦公室。
林曉染和何盼顯然有很多話對顧喬說,但有慕琛在,不敢太直白開口,就偷偷地攥着顧喬的小指,可勁兒地給她使眼色。
顧喬不由得一陣發笑。
到達十二樓時,林曉染和何盼立刻十分有默契隨顧喬一同走出電梯,任慕琛一人孤獨地直升二十樓的總裁辦公室。
去辦公室的路上,兩人從顧喬頭上的疤,到她爲什麼會提早回來,以及雲子湛有沒有對她怎麼樣都仔仔細細地問了一遍,直到確認顧喬真的沒什麼事,才放心離去。
不過,她們臨走前,顧喬卻不失時機地抓住何盼,拷問起她的事情來。
何盼頗不好意思,還是林曉染幫她回答的。
原來那天林曉染稍微說動何盼之後,林思言再次出擊,這次他聰明地走迂迴路線,每天勤快地往她家裡奔,努力地討好她的老爹老孃。
何家兩位二老本來就擔心何盼的婚事,如今突然砸下個金龜婿,再和那位相親對象一比較,就全部倒戈站在林思言這邊。
何盼經過兩天掙扎,終於原諒了林思言。
顧喬不由得感嘆,林思言真不愧有個“狐狸”的外號,何盼這輩子恐怕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聽完何盼的故事,和他們告完別,顧喬轉身走入辦公室,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顧喬掏出來看,竟是有一段時間沒聯繫的蔡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