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漫長的婚約

艾若也不敢回孃家,推說小姑子要離開,忙。其實誰也知道,她在躲孃家人呢!

而賈敏離開的那天,其實而不遠的山坡上,穆哥兒也來了。他來看賈瑗的,賈瑗回京參加哥哥的婚禮,他作爲好友,又是未來的妹婿,他也一直在外面幫着忙,不過他沒什麼機會見到她。

定親之後,其實他們一次也沒見過。一晃一年多,他卻沒像小吃貨一樣,收到來自未婚妻的禮物。有時他也挺期待的,想到小吃貨的各種漂亮的小帽子,結果自己連個扇套都沒有。真是氣悶不已。當然了,就算收到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有收到妹妹的信,妹妹聽說賈瑗要是她們的嫂子了,高興壞了,畢竟妹妹其實跟穆哥兒也不熟,母親死了,家散了,然後一直陪着她們的人都是賈瑗。有時,他們其實內心也是有些惶恐的,覺得新哥哥娶了新嫂子,將來她們出嫁,只怕連個孃家都回不去。現在有了賈瑗做她們的嫂子,他們終於覺得他們也是有孃家的人了,真是比穆哥兒還開心。

一晃其實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沒見過賈瑗,只是從妹妹的信裡,聽她們一支半語裡去想像着賈瑗那時的傷心與無奈。他送過無數的禮物給她,之前賈瑗不收。後來他一式四份,有了林華就五份,每個女孩都有,於是賈瑗沒有了拒絕的理由。但是那一樣嗎?

指婚之後,他其實一直調適着心情,路不羣的話他聽進去了,真的聽進去了。小吃貨怎麼對賈瑗,他是體會再深也沒有了,所以賈瑗的快樂對小吃貨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他記憶中的賈瑗還是小女孩,一個不會笑的小女孩。只有一次,她微微的笑了一下,她的那個笑容是給小吃貨的。那一刻,他也覺得自己的心跟着漏拍一下。並且,那個笑容也一直在他的記憶裡。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賈瑗吸引過他。這個酷酷的小姑娘是吸引過自己的,原來自己並不全是爲了小吃貨,而堅持要娶這個女孩,原來自己的心裡一直有她的。只是她的笑容,卻只給小吃貨的。此時遠遠的看着她,她好像更瘦了,感覺上,她身上那種蕭瑟的味道更濃了。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灰色之中。遠兒真的把她所有的色彩都帶走了嗎?

賈珠其實成親之前有跟他一塊喝過酒,賈珠有問過他,想見見瑗兒嗎?他反問,那你見過嗎?

“沒,不過我知道,她很好,很愛笑,很喜歡璮兒,像個小孩子。我見過她的父兄都是很好的人,我沒什麼可擔心的。”賈珠輕抿了一口淡酒,隨意的說道。擡頭看看穆哥兒,“你呢?明明訂了親,明明東西都準備了,就是拖着不想成親,你在想什麼?”

“不是等你嗎?”穆哥兒一口乾下,迴避了話題。

“等我?我的婚期早就定下了,你們只要按着日子訂親即可,爲什麼不請期?娘雖說一直說瑗兒太小,捨不得她嫁,可是你也該有個態度,總不能我們追着你要訂日子吧?”賈珠還有氣呢,自己趕忙的訂親,成親,就是爲了不給妹妹擋路,現在自己馬上就當新郎官了,結果這位好兄弟,對自己家的事倒是上心,但是就是絕口不提婚期。

賈珠其實也知道母親並不想這時候把妹妹嫁掉,但是他們訂親多久了?外頭都有傳言了,就好像穆哥兒根本就不想娶賈家的女兒,所以賈家的女兒根本不回來,其實也是怕尷尬!賈珠怎麼能讓苦命的妹妹還受這種流言的侵蝕?不然也不會跟好兄弟這會說這個了。

穆哥也知道這麼拖着不好,他幾次想進宮跟皇后說說婚期的事,不過,他又不下了決心,此時他是看清了自己,但是賈瑗怎麼辦?她能接受在此時嫁給自己嗎?他能在賈瑗這麼悲傷的時候逼迫她嗎?

所以此時,知道她要跟着賈敏再回江南,他卻只能靜靜的站在這兒遠遠的注視着未婚妻,目送她遠去。直到看不見了,才默默的離開,回禮部上班,心情卻是灰暗的。

“王爺,您回來就好了,剛剛皇后娘娘派人來找您呢。”禮部的官員慌忙的出來了。

穆哥兒謝了那官員一下,自己默默的坐車回了宮。找他的不僅是皇后,還有劉睿。他們都坐在炕上,小皇子坐他們中間,還在拼命的拍着桌子,現在他長大了,聲音也就更大了,穆哥兒不禁掏掏耳朵,結果帝后,跟沒看見,沒聽見一樣,就由着小皇子對着几上的幾個小人,面露猙獰的拍着桌子。

“他手不疼嗎?”

“不疼,表哥,我左手要贏了。”小皇子特嚴肅的回答了。

“加油!”穆哥有點傻眼了,左手要贏了是什麼意思?不過算了,您是老大,您說了算。

“別玩了,要不要聽父皇說話?”皇后柔聲對兒子說道。

小皇子猛的一拍左手,左邊的將領終於把右邊的打倒了。於是的穆哥兒也終於知道爲啥小皇子要說自己左手要贏了。合着就是哪邊使勁大,哪邊就能動得快點。所以只要他想讓哪個手贏,他只要那個手多使一點力就成了。不過,穆哥兒有點疑惑,他怎麼能決定讓哪個手贏?真的能一分爲二,保證自己的公正嗎?

“賈瑗又去江南了?”劉睿對兒子給他面子的行徑表示了讚賞,親了兒子一下,纔看向外甥。

“是!林夫人身體很差,已經把孩子全送回賈府了。瑗兒不忍讓林夫人獨自回江南,於是跟着一塊回去了。”不管如何,賈瑗爲何再次離開,艾若總要給穆哥兒一個交待的,所以,此時帝后親口問了,他也只能陪着笑臉,給他們一個解釋。

“萬一林夫人去世,你們的婚事至少要拖一年。你們無所謂,反正你們也沒準備好。但是你有沒想過你妹妹,現在我和你舅舅都不敢給他們指婚。就算指了婚,你自己來給他們辦嫁妝啊?”皇后盯着他的臉。

穆哥兒低頭不語,賈瑗不樂意,他能逼她成親嗎?

“成親嗎?”小皇子瞪着大眼,“瑗姐姐長得好漂亮!”

賈瑗回來了,皇后自然要召見的,於是小皇子自然也要見的,馬上他開心了,拍着手開心的嚷着。

穆哥兒笑了,但還給他一個白眼,小屁孩知道啥叫漂亮。

“你到底怎麼想的?”皇后急了,這位真的被氣死了。

“她不肯回來我怎麼辦!”穆哥兒總算說了實話。

劉睿瘋了,給指婚都一年多了,結果這位玩上躲貓貓了,真是被他氣死了。若不是看他在禮部做得不錯,待人有禮,但是處事幹練,沒被人哄了去。結果,當初指婚的人家孩子都快生了,沒指的,賈珠也成了親,結果最早指的,現在連人都沒碰上,說出去,都讓皇家的面子跟着一塊完了。

“不過,聖人,林夫人這回臣妾也見了,只怕日子真不多了,若是江南的事有可替之人,還是讓他們夫婦回來吧!”皇后擔心的說道。

“怎會如此?”劉睿還真沒想到這個。

“誰知道呢,明明林大人身體差點的,結果現在林夫人卻先不成了。”皇后輕嘆了一聲,“若是林夫人不在了,林大人,只怕也無心政事,與聖人的大計,只怕也會有所阻礙。”

“你說呢?你在江南那麼久,有適合的人選嗎?”

“其實林姑父這人謀略有餘的。”穆哥說得有所保留,怎麼說也是賈瑗的養父,他不好說得太直白。

但穆哥是劉睿帶大的,他當然知道這是啥意思了,林海謀略有餘,決斷不足,去了江南這麼多年,其實證據一大把了,但是他卻沒什麼動作。邊上的人都急了,都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這倒也不奇怪,他是文官,巡鹽御史的責任本就是收集證據,做事的本該是旁人。”皇后倒是很瞭解,笑着搖搖頭。

劉睿和穆哥一塊側頭看着她。御史在朝,也是有執法權的。

“賈珍現在在做什麼?”不過劉睿是誰啊,老婆說這個其實已經越位了,不過他們私下這麼說說話,也無所謂,再深入一點,只怕皇后也不會說了。想想,當時配給林海的本就一文一武,路寬非常能幹,而賈珍,因爲老聖人不喜,這些年倒還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珍大哥已爲揚州綠營管帶。”綠營其實就是有執法權的,給林海管,就是讓他行動起來,結果這士大夫,就是白給了。

“行了,給你尚方寶劍,把事情解決了。”劉睿白了外甥一眼,“娶不娶得上媳婦,靠你自己了。”

“穆兒可是管禮部的。”皇后一怔。

“所以他去纔沒人懷疑。”劉睿又不是真的只是慣孩子的家長,他也是一個有爲的君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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