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把宋小茶送到樓下,本想幫她把行李提上去的,可是宋小茶看他一臉的倦容,心生不忍,便讓他回去休息了。
臨走之前,沈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頭皮莫名地發麻,“怎、怎麼了?”
“你以後,是住在這兒的吧?”
宋小茶陡然想起自己去南峪島之前,爲了躲他,貌似……在郊區租了一個小屋,把東西,全都搬到那兒了……
對他訕訕一笑,宋小茶不自在地摸着頭,“應該……是吧。”
他們現在已經和好了,她沒有必要再躲着他,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住在那麼偏僻的郊區自我黯然神傷。只是,不知道蘇蘇現在還肯不肯收留她。
“應該?”沈薄挑了挑眉,“明天我幫你把東西搬回來吧。”
“不用了!”宋小茶連連擺手,“你不用太麻煩的,東西太多,叫搬家公司搬就行了!”
沈薄眸光幽暗,深深地凝了她許久,忽而輕輕嘆息,“茶末,你做的,實在是太絕了。”
“嗯?”宋小茶愕然,不知道他所指何事。
沈薄卻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凝着她,認真地問:“以後,你打算到哪裡工作?”
宋小茶一怔,不得不承認,自己做的,似乎真的有點絕了。這不,連工作都辭了……
“工作,慢慢找就好,不急的……”宋小茶悻悻地回答,卻跟做了賊一般,低着眼睛不敢看他。
沈薄走後,宋小茶拉扯着沉甸甸的箱子上樓,掏出鑰匙熟練地打開房門,就看到蘇蘇正抱着一個抱抱熊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咀嚼着從超市裡面買來的魷魚絲,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客廳裡的電視。
聽到動靜,蘇蘇有些不情願地把視線轉移了過來,看到宋小茶,臉上並沒有一點的驚訝,就跟她平常下班回家似的,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說完又把視線移回到電視上去了。
她雖沒有異樣的神色,宋小茶卻依舊還是覺得尷尬,訕訕地應了聲:“嗯。”
蘇蘇從零
食袋扯出一塊魷魚絲,一邊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着,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你可真有本事,一消失就是消失十幾天,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我還以爲你一時想不開自殺了呢。”
懶懶地擡起眼皮子,瞥向宋小茶,“怎麼樣?情傷療得怎麼樣了?”
宋小茶想了想,考慮着措辭,“還……好吧……”
“嗯,我看你精神煥發的,一點也不像失戀的人,看來恢復得不錯。”蘇蘇點頭,贊同。
宋小茶呵呵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侷促地問她,“那個,蘇蘇,我還能回來住嗎?”
“行啊,反正我一個人住也挺無聊,連個打擊嘲笑的對象都沒,你只管住吧。”蘇蘇咀嚼着嘴裡的魷魚絲,模糊不清地說着,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把嘴裡的魷魚絲全數嚥下,拍了拍雙掌,跳了起來,“茶末,忘了跟你說一天大的事兒!”
宋小茶拖着行李箱向她走過去,疑惑地看一驚一乍的她,“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這幾天,沈薄着急成什麼樣子嗎?我敢保證,如果他有足夠的本事的話,肯定把天都給拆了!他那幾天焦急瘋狂的樣子,你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他纏着我,一定要我把你的行蹤告訴他,我說不知道,他還不相信,天天等在樓下,差點成望夫石了!茶末,我向你發誓,沈薄他心裡一定有你!說不喜歡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可是奇怪的是,這幾天倒沒見到人影兒了,也不知道跑去哪裡找你……”
蘇蘇興奮得唾沫四濺,在看到宋小茶一臉平靜無瀾時,不由一愣,“你怎麼這麼冷靜?難不成才這麼些天,你就把他忘徹底了?”
宋小茶不自然地乾咳幾聲,猶豫着解釋:“蘇蘇,其實……我跟沈薄在一起了。”
“……什麼?”蘇蘇怔住,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不見的這幾天,是去找你了嗎?”
“嗯。”
蘇蘇看着宋小茶因爲羞澀而染上緋紅的臉,微垂的眸春水漣漣,顯然沉浸在戀愛的幸福甜蜜當中。
笑過,哭過,期許過,絕望過,幾經波折,飽受感情的折磨,茶末終於修成正果,跟沈薄有情人終成眷屬了。身爲她最好的閨蜜,蘇蘇覺得自己應該替她感到高興的,可是此時此刻,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爲,毫無預警地想起那個執着癡等了整整五年的傻瓜,想起他每每望着自己喜歡的女人黯然痛楚的孤寂身影……
原本她是恨着他的,可是,卻又總是忍不住覺得,他,挺可憐的。
“蘇蘇?”看到好友突然發起呆來,宋小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呢?”
蘇蘇回過神來,斂下眸底的複雜,換上一張促狹的笑臉,“我在想,平時看你笨笨的,沒想到竟然會來這麼一招,簡直是神來之筆啊!”
宋小茶一臉茫然地看着她,“我來哪一招了?”
“欲擒故縱啊!”蘇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嚴肅,“我以爲你大老遠的跑去南峪島是去療情傷的,沒想到是去釣魚的啊,而且釣的還是沈薄這條渾身金光閃閃的金龍魚!我以前真是太小瞧你了,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親愛的小茶末。這招真是太出其不意了,令人拍案叫絕!只有意識到自己要失去你了,他纔開始着急,纔會察覺到沒有你這個世界就會變得一片灰暗。男人就是賤,送到面前的不要,等失去了才死乞白賴地找回來,嘖嘖……”
她講了一大段,宋小茶卻只捕捉了其中一個信息,驚詫地叫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是去了南峪島的?”
蘇蘇翻了一個白眼,默默地在心底收回“深藏不露”之說,沒好氣地答道:“你用我的電腦訂飛機票,訂完之後還忘了關窗口,所以,我一上網就看到了。”
額……
她有幹過這糊塗事嗎?
宋小茶摸了摸後腦勺,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瞪她,“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我是去了南峪島,幹嘛還假惺惺地發短信問我去了哪裡?”
蘇蘇不屑地切了一聲,“我假裝不知道,那還不是爲了體貼你那顆受傷的心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