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末,人都愛根據自己的第一感官去判定一個人。他們現在不喜歡你,是因爲還不瞭解你。只要跟你相處久了,他們自會發現你的可愛和真摯,自然也會喜歡上你的。”沈薄伸手將宋小茶灑在頰前的髮絲挽至耳後,脣角微挑,眸底氤氳着柔和的撫慰,“你是我喜歡上的女人,哪裡會比別人差?你的本事可大了,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讓把打架生事當成家常便飯的權緋每天乖乖回學校上課的。”
宋小茶怔怔凝着他黑白分明的星目,其中清漣的光芒真誠而專注,卻寵溺得讓她忍不住心旌盪漾。
輕輕伸出手攬上他的頸項,宋小茶將自己送進他的懷裡,臉貼着他的輕輕摩挲,失神嘟囔:“沈薄,你會不會哪一天,就突然後悔喜歡上我了呢?”
“我不喜歡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沈薄伸出手臂,環在她的腰上,脣角微揚,“先前不接受你是不夠喜歡。現在既已對你說喜歡,便是認定了你這個人。”
“這話可是你說的啊......”宋小茶鬆開他,雙眸炯炯地與他深邃的雙目對視,脣角挑開一抹欣悅的笑,“你既然已經認定我了,就絕對不能再後悔了!”
“嗯。”
“還有......”宋小茶咬了咬脣,突然雙掌捧上他的兩頰,傾身向前,在他睫毛濃密的左眼輕輕印上一吻,羞澀地垂下睫毛,試圖掩飾眸底早已盪漾開來的瀲灩眼波,“我會努力做好,努力不讓你後悔......”
沈薄眸底蘊含着笑意,伸出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燒得緋紅的臉頰,“茶末,你不用努力,我捨不得你累。所有的事情,交由我一個人費心就好。”
“咳咳......”
正是氛圍格外溫馨的情濃之時,不合時宜的一聲刻意輕咳突兀地闖入,宋小茶一驚,幾乎是反射性地自沈薄掌心逃開,倏然站起,臉燒得滾燙,儼然一副做賊被抓到的心虛。
相比較之下,沈薄卻顯得淡定自然了許多,只是稍稍偏頭,挑眉睨着那站在門口笑得一臉促狹的張組長,臉不紅耳不赤。
“咳咳,我說你們談情說愛可以,但至少也要考慮一下我們這些電燈泡的心情好不好?”張組長半倚着身後的辦公桌,綠豆眼裡奇蹟般迸射着調侃的光芒,“這裡可是辦公室,是我們這些教師肅穆而神聖的工作地方!”
沈薄似笑非笑地睨着張組長,半晌,道:“如此看來,張組長對我們在辦公室談情說愛很有意見?”
張組長故作深沉地頷首,“沒錯!”
“這樣子啊......”沈薄沉吟,低頭思忖着什麼,許久擡起頭來,脣角微挑,“既然我們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辦公室的形象,看來實在不該繼續留在這兒了,不如,我和茶末......”
“別別別!”未等沈薄說話,張組長已率先急起來,橫着肥肉的兩頰堆滿了討好的笑,“你們只管談情說愛,什麼都不用顧忌,只管把我們當做透明!你們繼續,繼續啊,我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沈薄說話,已是一溜煙似的消失。
對於他驚人的變臉速度深覺駭然,宋小茶遲疑地坐回椅子上,不解地問沈薄:“張組長怎麼改口改得這麼快?”
“傻瓜......”沈薄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溺地笑着,“他不是說了,他有急事嗎?”
是嗎?
宋小茶懷疑地看了他半晌,仍覺得他的話不可信。沈薄卻不給她仔細推敲的機會,突然拉着她的手站了起來。
“去哪兒?”宋小茶愕然地看着他。
“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沈薄拉着她往外走,經過她的辦公桌時,隨手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包包和手機就走。
跟沈薄出去吃完午飯,把她送回學校,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走了。
雖然心裡有諸多疑問,但看他神色焦灼,便讓他先離開,心想着等他回來再聽他的解釋。
宋小茶一個人回辦公室,辦公室只有寥寥幾位老師坐在辦公桌前認真辦公,其他的估計去用午餐還沒有回來。
因爲心裡還惦記着沈薄離去時的神色憂忡,她
的心情不免有些惴惴,心不在焉地往辦公室裡邊走,卻在擡眸間,看到彥老師從沈薄的辦公桌那邊朝着外面走出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外披雪白色的貂皮短外套,整個人看上去很美麗很純白,氣質文靜恬雅。
美得很奪目。
“彥老師,你怎麼在這兒?”即便心裡不舒服,宋小茶仍強顏歡笑,主動跟她打招呼。
“哦,有點事。”彥老師眸底並沒有一絲的慌亂,神色的鎮定讓宋小茶險些誤以爲鬼鬼祟祟潛入不屬於自己辦公室的人是她自己。
對情敵的天生戒備,讓宋小茶繼續追問下去:“什麼事?”
“我似乎沒有必要告訴你吧?”彥老師勾脣笑了笑,臉上笑容恬靜自然,可眸底的不屑卻一閃而過,“我還有事,不陪你嘮嗑了。”
說完,繞過宋小茶便徑直朝外面走去。
可沒走幾步,像想到了什麼,便又停了下來,猶豫了幾秒種,她回過頭來,不經意似的問道:“對了,我聽說你跟沈老師在一起了,這是真的嗎?”
宋小茶擡眸凝着她那張精緻雅靜的面容,勾了勾脣,淡聲道:“是真的。”
彥老師聞言眸光一凜,但很快便被她恬靜的笑容掩飾而去,“沈老師是個少見的好男人,恭喜你,撿到寶了。”
“謝謝。”宋小茶神色不變。
直到美人嫋嫋娜娜地走出去了,宋小茶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彷彿要將心底所有的濁氣吐乾淨。卻一步也沒有遲疑,徑直朝沈薄的辦公桌走去,還未等她翻找,便一眼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玫紅色小袋子。
眼熟得刺目!
動手打開,裡面果然躺着一瓶胃藥,與上次在他抽屜裡面翻出來的胃藥是同一個牌子的。
胸口頓時像被堵了一塊石塊,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難受至極。
握了握手裡尚未開啓過的盒子,幾乎是不加猶豫,宋小茶直接扔到了他辦公桌底下的垃圾桶裡邊去,就像他當初不假思索把冷雨的情書扔進去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