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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爸媽讓我送夏雪回家。雖然是一個村子,但晚上天黑,也沒有讓女孩一個人回去的道理,我只好去了。
出了門,走了一段距離,夏雪放慢了速度,扭頭看我,“小班長,你可是越來越惜字如金了。”
當年,夏雪和別的同學一樣叫我小班長,從高一開始,連着三年同班。雖然每年班級都要打散,但我們都分在同一班。
那時候,我的個子沒長成,人也比較瘦,年齡也比一般同學要小一些,所以大家都叫我小班長。但夏雪年齡比我還小一歲,她也跟着叫我小班長,我拿她沒辦法。
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時光不饒人,當年的小班長已經是老班長了。”
夏雪咯咯地笑,“下午我差點沒認出來,你比以前長高了,也更帥氣了。”
“你也比以前更漂亮了……”這不是恭維的話,夏雪確實長得漂亮,跟一朵嬌美純潔的百合花似的,亭亭玉立。
“我爸媽說讓你明天到我家吃飯,我特地到超市買了鱈魚,結果回來的時候車鏈子就斷了……”
我不由一愣,這丫頭竟然是爲了給我買鱈魚,才一個人騎車去縣城……
我心裡愈加不安。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想說不去吃飯來着,但看到夏雪如星子般閃亮而充滿期待的眼神,就沒說出來。
“沒什麼麻煩的,不過是吃一頓家常便飯。這些年我一直在快餐店工作,跟着後廚學了點手藝,做得最拿手的就是茄汁鱈魚了,明天做給你吃。”
聽了夏雪的話,我愈加感動……這麼心靈手巧肯吃苦的女孩已經很少了……
“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吃飯的時候,我發現夏雪的手有些紅腫,大概是凍壞了……
“還行吧,好歹把我弟弟給供出來,還差一年他就畢業了,等我再工作兩年,家裡就輕省了。”
“你過完年還出去嗎?”以夏雪的條件根本不應該吃苦,都說女孩們出去後會被金錢誘惑所改變,但夏雪卻還是那麼淳樸可愛。
“齊林,你希望我出去嗎?”
我身子不由一震,“夏雪……”
夏雪呵呵地笑,“沒事,我就是問問。聽姐說你過了初五就走,工作很忙吧!”
“還行……”我心裡愈加不平靜,夏雪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女朋友很漂亮……”
我愕然,不知道夏雪怎麼會知道我女朋友,難道是她見過家裡我女朋友的照片?
想到門鈴,我心下黯然,“畢業的時候,我們分手了……”
“嗯,我知道,聽姐說了。本來還以爲你們會一直在一起……”
“我是個窮小子,她跟着我會害了她,得吃很多苦。”我苦笑。
“你心好,人也聰明能幹,不管那個女孩跟着你,都不會吃苦!”夏雪脈脈含情地看着我。
我的臉開始發燒,眼神也開始躲閃……
“本來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會再見到你。”
我錯愕地看着夏雪,她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難道她也曾喜歡過我?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那可真是一個懵懂的年代,愛情之類的話語,根本不敢輕易地說出口……
“夏雪……”我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真的不能再聊下去了。
“我的空間本來有你的照片,後來有一次換手機號給你留言,卻是一個女孩回覆的,我剛問她是誰,她就把我的號拉黑名單了,應該是你空間裡和你合影的那個女孩吧!”夏雪苦笑。
我愕然,沒想到夏雪和我以前的女朋友有過交鋒,這確實是門鈴的風格,只要是女的,統統不允許和我搭訕聊天接近!所以,夏雪也未能倖免。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愈加愧疚。
夏雪搖頭,“沒什麼啊!知道你過得好,又有人陪伴和照顧,反而放心了許多。”
夏雪表情是坦然的,但聲音卻嚴重的鼻塞。
“夏雪,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真的有那麼好嗎?”
“嗯……”
夏雪呵呵地笑,“從上高中時起,我就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上大學,我家裡的條件根本不允許。只不過因爲當時年級還小,找不到可做的事情,勉強上完了,也只是混了個高中畢業證,出去後也沒什麼用。雖然是這樣,我也不敢浪費時間,一心一意想把功課做好,總希望有一天會出現奇蹟,能夠進入我夢寐以求的大學讀書!”
聽了夏雪的話,我心潮澎湃,在所有人看來,夏雪都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在她的臉上從來看不到難過和悲傷,每天都神采飛揚,帶着恬美的笑容,沒想到她在明知道沒有結果的情況下,還那麼努力,如果換做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當時,班級前兩名,總是我和夏雪,要麼我第一,她第二,要麼她第一,我第二……
“我一點都不知道……”明明是自己所在乎所喜歡的人,卻只放在心裡任由記憶抹滅,時光荏苒,什麼都沒有爲她做過!
“所以,我從來不會說喜歡你,因爲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咱們的路不一樣……”夏雪的眼睛溼潤了,刺得我心裡痛痛的。
“夏雪,別這麼說,你一直是一個很堅強很優秀的女孩!”至於,曾經對夏雪的情感,我不會說出來,只會永遠地埋藏在心底,這麼好的女孩應該得到幸福的,而我不能給予,什麼也爲她做不了,除了祝福!
“齊林,你會不會娶我?”夏雪淚光盈盈,目光如水純淨,卻泛着點點漣漪。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我會娶你,永遠愛你,但現在我卻只能忍着心痛,默默地看着她,看她的目光變得黯淡無光。
夏雪用手背擦抹了一下眼角,無措地向我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爲難。你這麼優秀帥氣,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
“不是的!”我握過夏雪的肩頭,想將她顫抖的身體攬入懷中,但卻不能,只是心疼地看着她,“是我配不上你!對不起,希望你可以幸福!”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裡雖然還是很難受,但是一下子又輕鬆了許多。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夏雪,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樣堅強,快點好起來!
大顆的眼淚從夏雪的眼中落下,“我知道了……我快到家了,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我最怕女孩哭泣,但現在我卻把我曾經最喜歡最在乎的女孩弄哭了……
“夏雪……”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夏雪勉強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推着我走。
我沒有辦法解釋,現實對她來說更加殘酷。與其,讓她知道我喜歡男人,倒不如讓她認爲我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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