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四年後，喬雨寒第一次外出旅遊。
一路上思緒萬千，再無當初那種沒心沒肺的雀躍和愉悅。
能和瞿雲超一起出遊，喬雨寒本應該高興的，奈何他們之間隔着一段傷人的往事。此行的促成，彼此更是心知肚明，也是因爲過去的那些人和事。
時間並不充裕，到達的當天，兩人便來到了天子山腳下。
運動裝，休閒鞋，棒球帽。兩人默契地開始登山。
一開始，氣氛很安靜。各走各的，一個一個階梯地往上攀登。不想山高路遠，一個又一個的石階像是走不完一樣。越往上，越吃力。
男人的體力原本就比女人好，瞿雲超平常還算是有堅持鍛鍊的。可長時間攀爬下來，連他都覺得吃力了。
“要不要休息下？”瞿雲超問上氣不接下氣的喬雨寒。臉色已一片紅潤，汗水滴滴往下落。沒想到她倒是沒有看上去嬌氣。
“走慢點就好。”喬雨寒是怕時間不夠，耽誤下山。
瞿雲超也不再堅持，只是將步調放慢了不少。上一個石階，便回頭看她一下。
在確定她真的體力透支，每一步都開始腿顫之後，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牽着你走。”
“--”喬雨寒先是一愣，兩人有僵持了那麼十來秒的時間。瞿雲超在上前方看着她，她也擡頭看向他。喬雨寒自然還是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只是那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更讓她心裡多了一層思慮。
該多想嗎？可以多想嗎？
喬雨寒開始在心裡笑自己，你就是喜歡想太多。
***
趕在日落之際到達了山頂，倒是正好可以欣賞夕陽之美。
兩人肩並肩站着，目視前方，連綿起伏的羣山，還有泛着霞光的美得不太真實的落日。
跟眼前的美景相比，剛剛這一路攀爬，流過的汗，走過的路都不算什麼。
陽光總在風雨後，美景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太陽一點一點地往山下躲，光線也一點一點地變淡。
“幫我拍張照吧。”想要留住此刻的美好，便只能將它定格。喬雨寒將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他。
瞿雲超沒有異議地當起了攝影師。
她的表情真實自然，嘴角微微上揚，認真地看着鏡頭。
風景如畫，人也如畫。
一陣咔嚓咔嚓聲過後，留下的照片又豈止一張？
“可以了，我幫你也拍幾張吧。”喬雨寒見他按個不停，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伸出手，想拿回手機。
“我不用。”瞿雲超將手機交還給她，眼角略帶笑意。
“那我用自己的手機幫你拍一個，也可以發給菲菲看看啊。”喬雨寒還是挺堅持的，畢竟好不容易爬上這山，也好不容易和他來到了這裡。
瞿雲超默許。
一張，再一張，喬雨寒竟然也停不下來。
“好了，過來看落日，快落完了。”瞿雲超笑着朝她招手，喬雨寒這才收起手機，小跑着奔向他。
似乎只有在這相似一笑的時刻，兩人才真正地打開了心結，才真正可以用開心這樣明明很普通的詞彙來形容他們當下的心情。
或許時間真的能沖淡一切，再濃烈的感情，再強烈的情緒，時過境遷之後，總會有些褪色。
而生活還得要繼續，路還是得往前走。
而如果還可以笑，又爲什麼要一定裝作冷漠疏離甚至厭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