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音回答:“凌峰,我沒事。”
覃音轉過頭對牽着自己的賈天明說:“天明,你不應該讓凌峰參與其中,我們去自首吧!”
賈天明沒有理會,準備與凌峰繼續交談細節。
而在賈天明和覃音意料之外的是,警察在四周的埋伏,賈天明哪能預料到。
賈天明大叫:“凌峰,你報警!你這是想害死我們。”
說話時他緊握着覃音的手,衝向唯一可逃生的河流,警示之下毫無作用,混亂間,覃音幫賈天明擋了一顆子彈。凌峰被警察擋在身後,只得看着兩人跳入河中。
河水湍急,兩人迅速被沖走。雖然兩人得以逃離,但覃音因失血過多加之落水,已昏迷過去。
賈天明帶覃音找到一個暫時棲身之地。
覃音的槍傷並非傷到要害,只是擦傷,只是對孱弱的覃音來講,可是已經搭上半條命了,賈天明僞裝身份去購買了一些急救用品,幫助覃音包紮,半夜覃音開始發高燒,簡單的急救只是暫時止住了血流,並非最好的救治。
賈天明心想,這個看似弱小的女人居然可以挺身爲自己擋搶,她一直以來都是在爲着他,可是自己呢 ?拋棄!欺騙、不忠、謊言,甚至不顧她的安全將她強行帶走,至她於水深火熱之境地。可是自己真的有能力去救她嗎?自己真的有能力去帶走她嗎?
他抱着覃音,就如他生病時覃音抱着他一樣。此刻他才真正體驗到生死與共的道理,是覃音差點用生命去換來的體驗。
一夜過去,覃音燒有些退了,只是身體還虛弱無比。
覃音睜開雙眼,一眼望盡的房間空無一人,凌亂不堪的地方多佔不下一個人,賈天明呢?他一個人離開了嗎?他又一次的選擇了離開?
覃音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到臉頰,滲透到乾燥的口脣中,她感覺一陣苦澀,由口中滲入心頭。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又一次的選擇離開,她以爲他們此番經歷後,以後不再有背叛和離開,她不相信。
她以爲自己在做夢,她蜷縮着消瘦的身體重新閉上眼睛,有時候她面對不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她會相信一切只是夢境,醒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一切都會好起來,她漸漸又沉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額頭,是那種溫柔地撫摸,她沒來得及睜開眼,就先用手去抓住撫摸着自己額頭的那雙溫柔的手,她要抓緊這雙手,她怕一旦放開就再也抓不住了。她漸漸睜開眼睛,賈天明溫柔的眼神映入覃音的雙眼。
她又再次流淚,賈天明急忙用手去擦拭。
“怎麼呢?很不舒服嗎?”賈天明說。
覃音抽泣着哭泣着,她過去哭過很多次,唯有這一次她坦然地哭出聲音來。
“告訴我,哪裡不舒服?”賈天明急切地問。
覃音哭着說出:“我以爲你走了,不要我了。”
賈天明彎腰抱着覃音,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溫柔地說:“傻丫頭,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放心!”
可能是病痛中的人更脆弱更想要依賴,覃音纏着賈天明不放。
賈天明細聲說:“起來吃點東西。”
覃音乖乖地起身,吃着賈天明喂來的稀飯。
覃音身體還很虛弱,走動不得,賈天明日夜在牀邊守候着覃音,像覃音照顧自己一樣端茶遞水。
賈天明講笑話給覃音聽,覃音笑得拉動傷口痛得掉淚,她直說是賈天明講的笑話好笑,是笑出的淚水,之後賈天明不再講笑話了,講一些拍戲的有意思的事情給她聽,他們無論什麼話題,總能聊很久,直到覃音累了才終止。
本以爲覃音好好調養就能漸漸康復,可是,事實卻剛好相反,條件的限制、環境的惡劣,覃音的傷口開始惡化,她又開始發燒,比之前還嚴重。
以前賈天明做武替的時候,自己和同事也經常受傷,他懂得一些醫治方法,但是目前覃音的狀況,他知道,必須去醫院才行了,不然繼續,恐怕覃音支撐不下去了。
怎麼辦?她不去醫院支撐不下去,但是,去醫院就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天明!”覃音虛弱地喊着賈天明。又再度暈迷。
“在,我在這裡!你怎麼樣?”賈天明回答。
“聽我話,去自首好嗎?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相信我!”覃音說。
賈天明心疼眼前這個女子,眼含淚光說:“我相信,我去自首,只要你沒事。”
他自己都不可預料,會有這麼一日,他會被一個女子的所作所爲感動,甚至會懺悔過完的錯失,他知道自己錯了,就算坐一輩子的牢都彌補不了,彌補不了肖晴,彌補不了覃音。
覃音吃力地抱着賈天明,賈天明緊緊地抱着覃音,減少覃音吃力的痛苦,或者是減少覃音心中的負擔,他是愛她的,一開始就是,只是名利讓他曾迷失過自己,他一度只愛着自己,爲了愛自己而傷害着別人,今天,這個一直愛着自己的女子,用持之以恆的愛甚至是生命來教會了他什麼是愛,怎麼才配得上愛人。
他明知去醫院死路一條,他明知醫院肯定有警察,他明知扔下她可以一走了之,他明知......
他最終還是選擇送她去醫院。
“覃音,你堅持住,很快到醫院了。”賈天明使勁叫醒昏迷的覃音。
賈天明本想送覃音到醫院就一走了之,豈料警察來的那麼快。
“天明,你放了覃音吧。”是凌峰也聞風來到了現場。
被賈天明抱着的覃音努力睜開雙眼叫了一聲“天明”,隨後用手緊緊抓住賈天明的手臂。
周遭警察都在警示賈天明。賈天明自知是無處可逃。
他慢慢放下覃音,大聲對凌峰說:“好好照顧覃音!”
覃音覺得不妥,焦急地說:“天明,不要!”
賈天明低頭對覃音說了一句話,便衝向門外。
他當然知道逃不出去,他只是選擇結束生命來結束一切。
他的過往自私自利,用了很多手段去傷害身邊愛護甚至愛戴自己的人,他絲毫沒有良心不安過,是覃音的愛與包容,來喚醒了他的人性。她救了他一命,他現在用他的命還給了她,在她的面前,他慢慢倒地。
覃音隨着倒地的賈天明一同倒地,醫院很快給他們施予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