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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拿走我的衣服？”
“那樣就可以騙自己了。”
“騙自己什麼？”
昏黃的地燈在角落裡獨自發亮，伸出手指舒展開來，讓他的將我的包裹在裡面，“編造一個故事，我們曾經在一起過後來分手，又或者從沒分開過只是需要距離分開。”緩緩擡起迎上滲透過窗簾的月光，“以前很怕自己一個後來就不怕了，就當身邊的人都去旅行，無論多長時間他們都還會回來，只要靜靜地等待就總有見面的時候，騙自己你是去旅遊了，心就不會那麼難過。”
“小孩子！”
一時語塞，討人厭將頭埋在我肩窩，握着我的手樓上來。
“不想讓你覺得是虧欠我感情，不想讓你看到我而無法抉擇，如果這不是你所願的結果寧願從沒有經歷過，不是真的喜歡就不要選擇我。”
寂靜空間裡是他的沉默和我的傾訴。
“也許有人認爲在一起最重要，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只要在一起經過時間一定能有感情，可我不要，在一起再長的時間，爲責任而相守一生那都不是內心真正想要的，是被迫接受的，討人厭，你有沒有主動想要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感覺，有沒有想要爲了某個人而做什麼的感覺，有沒有爲了某個人哪怕傷害自己也再所不惜呢？”
“你說呢？”
開始暈眩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因爲上帝憐惜我太寂寞讓討人厭出現，還是因爲他的出現讓我覺得自己如此可憐，那一沉不變宛如死水般的生活因爲這段戀情有個漣漪，波紋盪漾，一切有了意義。
“你會在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消失嗎？”
“不會。”
他的氣息就在我的身邊，聲音與夢境相交，點點投入腦海。
“我們有電話、有短信、有網絡，就算這些都不可信還有契約。”
“契約？”
那一刻的我已經在睡夢中沉浮，只有討人厭比較着重的詞彙才能略有意識，他認可着：“你要相信它會把你帶到我面前來。”
夢裡飛過一隻五顏六色的彩鳥，它會唱着好聽的歌曲，幻化成人形帶着我跳一支歡快的舞蹈，最後問相信感情會永恆嗎？我的回答違反了我往日的答案，答道：相信。卻是內心的幻想，相信永恆，亙古不變，在記憶深處從未改變過，像鑽石一樣堅而不催的珍藏。
夢醒時分，我們都要回到現實裡去，歸途的火車上他忍不住問道：“一定要回家去嗎？”
點點頭，“跟爸爸說回去他也說要回去，如果見不到我的話。”後面的話沒說，討人厭會懂，一個只有保姆的房子不能叫家。“因爲我的任性纔回來的，如果我不提的話，他就能跟某個女人度過屬於他的元旦。”
“好狠心的人啊！”討人厭搖着頭一副可憐相，幽怨：“先是拋棄我一個人回家，現在又要遺棄我，怎麼會這麼慘？”
“討人厭！”
他不僅不收回剛剛模樣，還變本加厲的裝委屈，幽幽道
：“看吧，我就是個惹人討厭的人。”
“不是我……”
手忽然附上我的臉打斷話語，溫柔和煦目光看過來笑道：“等回來，要好好的補償我。”
絕對不能答應！我算看清楚了，這傢伙會趁任何一點機會就讓我虧欠他，“纔不要呢，這次也有你的錯。”
“我哪裡有錯？”
“就是你的錯！”
他需要回去處理工作室跟旅遊公司合作事情，我需要回去陪我爸爸過元旦，其實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兩個人都想把一切都處理好，起碼我需要認認真真的整理好自己情緒，接受即將面臨的以後兩個人生活。
緣分會將我們在一起聚在一起，契約不會因爲短暫的時光而失效，時間和距離都不是問題，問題只有決心。
站在站臺眼看着火車遠去，手機裡進入一條短信，討人厭的。
“在一起吧，不用現在回答，等你回來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答案。”
“嗯。”
家還是原來的樣子，爸爸還是以前的爸爸，只不過在見到我的時候稍稍有些吃驚：“你剪頭髮了？”猛然間醒悟，他老人家不喜歡短頭髮，突然間尷尬到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他又說道：“你喜歡就好。”
剎那間愣在門口，這還是我的爸爸嗎？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喜歡就好？怎麼可能？本以爲會是一場大發雷霆。
“頭髮下面營養不夠，像乾草一樣，剪掉是爲了讓它重新長。”
我撒謊了。
“喔，”爸爸面無表情的往屋裡走，剛要進自己臥室又回過頭叮囑道：“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也大了。”
門還是他房間的門隨手將我關在外面，可話卻是從未有過的話。
在家的兩天跟往常一樣，玩電腦打遊戲幫討人厭下副本，他跟小峰這兩天都忙，甚至有時候實在懶得回去就睡在工作室。小峰還說讓我快點回去，討人厭都要沒人樣了，衣服不換也不洗。
話說只是丟進洗衣機的動作而已，爲什麼就是不洗呢？他還振振有詞，說什麼是我穿過的所以不洗。這混蛋絕對是爲騙我開心罷了，打死都不會相信，那麼在乎自己形象的討人厭會不洗衣服？
第二天更嚴重，居然威脅說如果再不回去就用我的牙刷，用我的毛巾，摸我的衣服。變態啊！這就是個變態行爲啊！還拍了一張手即將伸進我內衣盒子的照片，差點沒把我氣炸了。
第三天早晨還沒醒手機就拼命震動，發了好多張自己牀照給我，重點是其中有一張居然是抱着我的兔子，話說這兩天他竟然是睡在我公寓房間裡。
發脾氣歸發脾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如如不動的不肯回去，是害怕回去面對小雅學姐嗎？還是害怕她會再回來鬧。是不知道如果面對老大嗎？還是害怕承認自己已經準備和討人厭在一起。不知道，很混沌。
一切的轉折就在第三天的上午，桌桌和金牛女喊我出去喝奶茶，還是往常的冷飲廳三個人坐
在那裡八卦往常的事情，外面的天有些昏暗街上人來人往。不知道她們怎麼就把矛頭轉到我，偶然聊起買手機問題，金牛女就把我的手機拿過去把玩。
“真奇怪你居然會回來？”
桌桌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爲金牛女男朋友臨時去外地她也不會回來，會兩個人一起度過元旦。
“我有什麼稀奇的，”金牛女不同意桌桌的話，“你不也回來了嗎？”
桌桌不吭聲，她回來是因爲跟男朋友吵架賭氣回來的。那我呢？我已經跟討人厭和好了，卻遲遲不肯動人回去的理由是什麼呢？當這倆人都看向我的時候，連忙擺手申辯。
“我們還沒在一起，我回來很正常。”
話音剛落，金牛女突然驚呼一聲：“啊！”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把我手機遞給桌桌，不住用另外一隻手掩着嘴偷笑。緊接着桌桌也忍不住笑出來，搖着頭取笑：“這還沒在一起，跟我一樣也是吵架吧？”
奪過手機，我很奇怪，手機裡沒有自己跟討人厭的照片她們在笑什麼？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討人厭用我手機下的軟件，因爲很少翻到第四頁的關係所以從來沒注意，一個照片日記軟件，從10月6日開始記錄。
10月6日，照片裡是緊皺眉頭睡覺的我跟偷偷湊過來的討人厭兩個人大頭貼照片，下面備註着，昨晚小孩子在睡覺中哭了。
10月7日，照片裡是他舒展我眉頭照片，下面備註是說，昨晚小孩子含糊不清說了夢話，聽不清，但是很難過的樣子。
10月8日，照片裡是他偷偷擁抱睡夢中我照片，備註是：小孩子昨晚踢被子。
看了這樣的記錄整整一個月裡面，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有超過15天都會做不好的夢，只要是睡覺無時無刻不皺着眉頭，10月份的後面是11月份，我開始習慣了討人厭的存在，早晨的很多照片都是他頭貼着我的，裡面不乏也有不再皺眉的睡顏，甚至還有我主動摟着他胳膊的動作。
11月15日，照片裡我貼在他懷裡，備註是：想讓這一刻永遠持續下去。
“筱優？”
我以爲他是在日積月累中喜歡上我的；以爲他是被我感情感動喜歡我的；以爲只是因爲我能陪他打遊戲陪他攝影陪他聊天玩樂才喜歡上我的；以爲他失戀了需要一份感情的依靠恰巧我存在而喜歡我的，卻沒想過也許他早就已經喜歡上了我，而我不敢承認。
“筱優你別哭啊？”
“我……我……”淚水遮蔽了眼睛的視野，看不清桌桌跟金牛女的表情，抽噎着：“我從來都沒見過這些照片。”
淚珠落在手機屏幕上，12月26日聖誕節第二天早晨，照片裡他亦如往常摟着我，備註裡寫着：即使不相信也想要告訴你，我是真心沒有假意。
12月30日早晨，我們一起踏上歸程分別的早晨，照片裡我已經不再皺眉，很自然的貼着他肩膀，備註裡是對我的話。
“我愛你，艾曉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