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靜默的在院子之中沉靜了良久,就在周小海還在猶豫要不要讓秦桑兩人進入屋內的時候,一陣輕咳聲從屋內發出,充滿了滄桑的感覺。聽到這一聲輕咳聲,秦桑和徐芳的注意力都不由得被吸引到了小屋上,整個人的神經都不由的緊繃起來。
看着這樣的兩人,周小海輕輕的衝着兩人搖了搖頭,將兩人引到了屋子門前。看着房門,秦桑微微蹙起了眉頭,用着詢問的眼神看着周小海,而徐芳則也是困惑的看着周小海。看着兩人困惑的神情,周小海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眼神示意兩人進去。
在得到周小海的一再示意之後,秦桑終是整理了一下情緒,慢慢的敲了敲房門,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隨着一陣“吱呀”的聲音,屋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年紀大約三十上下的男人正叼着菸頭,望着桌上的一封信件思索着什麼。
房間之中充滿了煙味,那飄渺的厭惡將男人給緊緊的環繞在裡,爲他的身份增添了幾分神秘感。透過那重重疊疊的煙霧,秦桑隱隱的看到了男子的輪廓。他有着三七分的劉海,濃密的兩道大鬍子將他的上嘴脣給輕輕的遮住了。塌陷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勾絲金邊的圓形眼鏡,小小的眼睛之中透露着睿智的光芒。
看着這樣的男人,秦桑不由的開始在記憶力搜索起這個男人來,她總覺得這個男人非常的熟悉,似乎是歷史上的哪一位名人。但是有可能是因爲神經過於緊張的緣故,秦桑怎麼樣都想不起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
或許是秦桑開門之後帶進的冷風讓男人從思索之中慢慢走出,雙手不由的拉了拉衣領,企圖讓自己不那麼冷起來。但是這樣做的舉動並沒有讓他好太多,他不由的有些納悶起來,慢慢的將腦袋轉向了房門口。讓他意外的竟是在房門口,竟然站着兩個陌生的小姑娘。
就在男人想要開口詢問秦桑等人的時候,周小海趕緊從屋外走了進來,將秦桑和徐芳拉進屋內後,死死的關上了房門。看着熟悉的周小海,男人不由笑了起來,兩撇大大的鬍子因爲嘴角的牽動而不由的上下起伏起來。
看着男人微笑的模樣,周小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慢慢的來到了男人的面前,衝着對方道:“老師,您又笑些什麼?對了,進屋的時候便發現了許多煙霧,您是不是又偷偷抽菸了?”
聽到周小海的話語,男人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止住了,臉蛋微微有些漲紅起來,他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小子幾天不見,倒是管上我的事了。說說吧,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把兩個小女孩給帶到了這裡?”
聽到男人的話語,周小海急忙喊冤,朗聲道:“老師,這回您可冤枉我了。這次可不是我闖了什麼禍事,是這兩姑娘的緣故害我被那些日本人給盯上了。看來那間醫院我是不能再做下去了,我的身份可能要暴露
了。”
面對周小海的話語,男人微微的蹙起了眉頭,但是在過了一陣之後,終是鬆開了眉頭,輕聲道:“好了,敗露便就敗露吧。你也不容易了,在那裡都潛伏了兩年了。過來看看這份信吧,這是陳先生剛剛從上海給我寄過來的。”
聽到男人的話語,周小海輕輕的點了點頭,快步的來到了男人的身前,取過了書信打算看得時候,秦桑微微輕咳了一聲。在秦桑的輕咳下,周小海猛然察覺到自己竟還未向自己的老師介紹秦桑和徐芳,他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
看着周小海的模樣,秦桑不由的輕笑了起來,大大方方的來到了男人的身前,伸出了手,輕聲道:“您好,我是北大的學生代表溫妍,很高興認識您。這是我的好朋友兼同學徐芳,不知道先生您是……”
秦桑落落大方的話語讓男人感到十分的滿意,他微微笑了笑,捋了捋嘴脣上的兩撇大鬍子,慢慢的伸出了手,迴應道:“你好,我是李大釗。我是周小海的老師,如果你們不嫌棄就直接叫我李先生吧。”
李大釗的話語讓秦桑猛然之間的一驚,雙眼不由的瞪大了幾分。原來他就是李大釗,怪不得了,怪不得她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熟悉,他就是李大釗啊。秦桑心底莫名的感慨着,雙眼不自覺的再度打量起這個中國歷史上有名的中國共產主義的先驅,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傑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桑眼底的那幾分感嘆和驚訝,李大釗不由的捋了捋鬍子,慢慢的踱步來到了桌前,拿起茶杯,斟了兩杯茶水,慢慢的端給了秦桑和徐芳。面對這樣的李大釗,秦桑的內心竟有些惶恐起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能夠和李大釗會面,甚至讓他給她倒了茶水,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秦桑的異樣不僅僅是李大釗發現了,就連徐芳和周小海都察覺到了。徐芳在接過李大釗親自斟的茶水之後,下意識的用手肘輕輕的撞了撞秦桑的手臂。被猛然間撞到手臂的秦桑終是回過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家,輕聲道:“對不起,我只是太訝異了。”
聽到秦桑的話語,徐芳不由的皺了皺眉,輕聲道:“你訝異些什麼?我怎麼覺得從剛剛開始 你就有些怪怪的呢?”
聽到徐芳的話語,秦桑微微笑了笑,有些詫異的點了點徐芳的鼻尖,放下了手中的茶水,踱步來到了李大釗的面前,輕聲道:“你居然不知道李先生嗎?徐芳還記得我們曾經在《新青年》上看到的那篇《我的馬克思主義觀》嗎?這就是那篇文章的作者。”
秦桑的話語顯然讓在座的人都有些訝異起來,徐芳的臉上甚至出現了不解的神色。因爲《新青年》這份刊物雖然在北平流傳的很廣,但是她也僅僅只是看過那麼幾期,沒想到秦桑竟然會記得裡面的作者。
李大釗輕聲笑了笑,對着
同樣處於驚訝狀態之中的周小海輕聲道:“小海,你的朋友不簡單啊,不簡單。”
聽到自家老師對於秦桑的評價,周小海也從訝異之中回過了神,微微的低下了頭,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同樣聽到李大釗的話語的秦桑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她是後世的人,知道李大釗這個偉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不是嗎?
像是爲了緩解自己的尷尬,秦桑慢慢的踱步來到了周小海的身邊,用自己眼角的餘光輕輕的掃了掃周小海手裡的信件,望着李大釗輕聲道:“李先生,我可以看一下這封信的內容嗎?”雖然秦桑剛剛用眼角掃了掃信的內容,大致可以推測出信件的內容,但是她也不能輕易開口不是嗎?
聽到秦桑的詢問,李大釗自然不會輕易的拒絕,輕輕的點了點頭,衝着周小海道:“小海,給溫小姐看一下吧。或許你們可以對這件事表示一個看法。”
李大釗的話語讓周小海點了點頭,慢慢的讓出了信件,眼神複雜的看了秦桑一眼,輕聲道:“或許,你可以給老師一個建議。”
面對周小海的話語,秦桑只是微微淡笑了一下,並沒有說些什麼。在通覽了一遍信件之後,秦桑終是確定了事情的經過。這封信竟然是出自《新青年》的創辦者陳獨秀先生的,上面的話語似乎是想邀請李大釗先生去上海一趟。看來他們這次的上海之旅,必將是共產黨成立的事宜的。
李大釗一直注意着這個叫溫妍的女孩,這個女孩似乎看起來普普通通,長得十分的秀氣,但是從她的骨子裡,李大釗感受到了一股傲氣,以及對於革命事業的高度熱情。這個女孩十分的不簡單,從她看到信件之後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瞭然於胸的神情,就足以知道這個女孩的睿智。自己的學生周小海還是差她幾分啊。
這邊李大釗感慨歸感慨,但是還是在看到秦桑閱覽完信件之後,輕聲道:“溫妍小姐對此有什麼看法嗎?你覺得我應該過去嗎?”
聽到李大釗的話語,秦桑笑了笑,搖了搖手中的信件,雙眼十分有神的看着李大釗道:“先生心中早有決定,又何必問我們呢?早在我們來之前,先生便打定主意去了吧?”
秦桑的話語讓李大釗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而與李大釗的反應不同的是,周小海的臉卻是死臭死臭的。原來李大釗剛剛讓他看信件只是逗弄逗弄他,告訴他一些事情罷了,並非是真的想要從他那裡得些意見罷了。虧他還真的天真的以爲他那無所不能的老師真的想從他那裡得到意見,真是太可惡了。
看着周小海吃癟的模樣,秦桑也不由笑了笑,繼續衝着李大釗道:“先生此次上海之行必然是路途艱難的,但是隻要先生在上海和陳先生等人會晤之後,事情都會有突破性的進展的。不知道溫妍冒昧不冒昧,溫妍想請先生帶一人去上海,不知可行不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