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不及穿降落傘,齊刷刷地跳進了黑海,往日裡風平浪靜的黑海濺起了三朵浪花,三人沒命地向着岸邊劃去,陸星沒想到左夢藍郡主比他遊得還快,像一條美人魚如魚得水。
這時落後的科莫多慘叫一聲:“快幫幫我,我被咬住了腳脖子,咕咕”,他到底不能和年輕人相比,體力上跟不上,一張嘴,海水順着他張開的嘴巴往裡灌。
兩個年輕人往後一望,只見科莫多在拼命地掙扎慘叫,全身被血液染紅了。
“什麼東西咬住了科莫多,我們去救他。”陸星大叫着。
“不要,你看——”左夢藍折回身,拉住了陸星。
陸星迴頭一看,也是魂飛魄散,只見一個大腦袋露出了水面,嘴巴大的像條船,牙齒縫間正夾着科莫多,這時的科莫多全身是血,腦袋低垂着,顯然沒有了生機。
“啊——還有一條黑海魚龍啊?”左夢藍全身發抖,都快嚇得沒魂了。
那當然,地下世界心裡陰暗者可不是隻養着一條魚龍,條條都是用誤闖入者和那些觸犯了地下世界法規的人血肉餵養的。
兩人都是好水性,陸星也知道自己就是再大的能耐,到了水裡,別想和這些水中的霸王一較高下。兩人劃開波浪,拼命地向着岸邊游去,陸星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茉莉花味道,難道黑海全被茉莉花瓣浸泡過?
還好,魚龍貪婪地品嚐着科莫多的屍體,坐在岸邊的陸星和左夢藍嚇得緊緊摟在一起,從未見過這種吃活人的場景,即使是特種兵和獵人也嚇得面無人色。
這時地下世界頂上的玻璃罩子開始顯現出微弱的陽光來,整個地下昏黃暗淡的,陸星發現這裡竟有不少辛勤的漁民開始整理漁具、漁網,面對兩個忽然出現在海灘上的少男少女,都覺得很好奇。
“咦,你們莫非是從天而降嗎?你們是誰?”一羣穿着火爆的少女出現在他們面前,看她們個個白布包頭,只穿着貼身的衣服,但不是三點式,也不是游泳衣,陸星很不好意思,把頭低下了,這些女孩穿着的衣服都是米黃色的,像是一隻小小的隊伍。
左夢藍是當地人,笑笑說:“各位姐姐,我們遇上了風暴,好容易死裡逃生,纔來到這裡,請問你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她也覺得少女們穿着奇怪。
“我們是去撈海里的珍珠,還有海帶,貝殼之類的東西,養活家小。”少女們七嘴八舌地說道,“這是我們的職業,我們就是‘海女’。”
陸星也明白了這些姐姐乾的就是打撈海產品的營生。
他覺得好奇:“可是海里有魚龍啊,難道你們不怕?”
那些少女們聽過了陸星的話,都笑了:“小夥子,我們穿着的衣服帶有符咒,而且衣服的顏色是米黃色的,魚龍怕這些。我們鄉下女孩從事這職業由來已久,即使危險也要下海啊。我們看見前面有人送入了魚龍之嘴,魚龍吃了人,要一星期消化,這是我們捕撈的好時候。”
陸星聽得目瞪口呆,真是夠殘忍的。
這些少女看着左夢藍也很好奇,“姑娘,你的腿真的很修長,顏色雪白,肌膚滑膩,不像我們黝黑的,太讓人羨慕了,嘖嘖,真是迷死人了。”言下之意,左夢藍郡主的大腿讓她們着迷,左夢藍貴爲郡主,她的身份高貴,身體當然不同於天天勞累的鄉下女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們真的好羨慕左夢藍。左夢藍穿着牛仔褲,越發的顯得美麗。
“姑娘們,請問這裡是哪裡”陸星急於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一個面色黝黑的高個少女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塊高大的石碑,陸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塊高大石碑的正面鐫刻着“海神登陸之處”幾個大字,雖然不是全用中文,但陸星也能猜到,因爲“海神”兩個字是筆力遒勁的大寫草書漢字,這裡竟然。
“這不是徐福的塑像嗎?哇,還帶着這麼多的童男童女,乖乖,這裡還有海神存在。”
“哈哈,你們地上的人當然不會認識海神,他是我們的漁民的始祖。”衆多海女紛紛說着忙完這作業,就請左夢藍和陸星去他們家裡喝茶,品嚐海產。然後招招手,笑哈哈地走了。
陸星肚子嘰裡咕嚕叫着,他早就餓了,聽到姑娘們請自己喝茶,並不高興。難道讓我們以茶解餓嗎?你們只會請別人喝茶,還不如喝涼白開哪,可是隻有從小汽車裡帶來的一些點心,被他帶到了飛機上,還被水泡過了。
他打開揹包,暗叫萬幸,那些食品都包裹着塑料紙,不透水。他取出兩節香腸,和郡主一人一根,正要下嚥,卻見林蔭道上走來了一個扛着漁網的中年大叔,白布包頭,一臉的橫肉,身材短小,兩腿粗壯有力,赤着腳不穿鞋。瞧着這對少年,眼睛眯縫着,走到他們面前上下打量着:“小娃娃們,你們一定沒有吃飯吧,我家不遠,要不和我回家吃點東西,也沒有啥好東西,就是小魚小蝦,當然還有甜米酒。”
他說話時,眼睛嘰裡咕嚕亂轉,直盯着海尼娜轉。
陸星聽不懂,自然眼睛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老傢伙眼睛色眯眯的,就有些緊張,但隨即不以爲然,這老東西好色,到年老都改變不了本色。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對郡主起色心。這是要誅滅九族的大罪。
“好啊,大叔,謝謝你的盛情邀請,卻之不恭,那我們走吧。”女性對異性異樣的眼光都很敏感,左夢藍竟然爽快的答應了,讓陸星心頭一緊。
“好啊,那你們跟我來,我的車停在大道邊。”漁民扛着漁網,熱情地領着他們往前走。
陸星在後面不住地拽着左夢藍的衣袖,用眼神暗示着她別去,左夢藍卻把手掌抽回來。一邊走還一邊和漁民搭腔。
漁民開的車是帶着後尾箱的皮卡,陸星也想跟着他們進入駕駛室裡,可是這漁夫卻命令他坐在貨箱裡,滿車廂的魚腥味簡直薰得陸星只想嘔吐。那車伕對他兩還真是尊卑有別,陸星在上面只能啃麪包,左夢藍坐在駕駛室裡卻可以喝保溫瓶裡的鮮奶,吃當地的美食。
蹲在那麼腥臭的車廂裡,不是餓到極點的人,誰能吃得下。
透過後車窗,可以見着左夢藍和漁夫在駕駛室裡有說有笑,陸星氣得肚子鼓鼓的,這下就是想吃東西,也沒胃口了。也不知左夢藍爲什麼和心懷叵測的男人還能聊得這麼開心。
陸星在後車廂裡看他們談論的眉飛色舞,心中很是不屑,左夢藍什麼貴爲郡主,看來也不過如此低俗,爲了吃點好東西,不惜屈尊降貴,還和這麼猥瑣的男人談得來。
他哪裡知道海尼娜早已識破這男人的詭計,身爲地下世界的郡主,她倒不怕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她倒想將計就計。
談到一半,陸星忽然發現前面兩個人沉默下來,像是互不相識,變成再無交流。
這是怎麼回事?原來這漁夫不僅好色,還想着把這少男少女劫持了,賣個好價錢。
這老男人談話談得高興,看着左夢藍嬌豔的神情,忍耐不住,竟然想着調戲左夢藍,一邊開車,一邊悄悄伸出滿是老繭的左手去觸摸左夢藍修長的大腿。左夢藍卻故作不知,還是興高采烈地談笑着,恍若無事。
“小女娃,你的腿真是迷死人了,這麼修長,我們這裡的女孩就沒有這麼美。”
左夢藍只是淡淡地笑笑,不以爲然,也沒有挪動大腿。
老男人摸着摸着,突然手指像被針紮了一下,鮮血都滲流出來了。哇,這女孩腿上還有倒刺啊。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用力摩挲一下,這下更厲害了,那牛仔褲裡像藏着一把刀片,竟然將他的手掌心割出一道血口子,足有兩寸長,鮮血汩汩地流出來。好,這下別說開車了,還得找紗布先把手掌心包紮起來。
老男人怪叫一聲,觸電般把手收回來,一邊包紮,一邊低頭細看左夢藍那美麗的大腿。
“啊——”老男人尖叫一聲,他感覺自己的眼睛花了,那哪是普通的牛仔褲啊,那上面排着兩排細刀片,像是裝甲,而左夢藍還在笑吟吟地望着他。
“大叔,您哪裡不舒服啊?”
聽着左夢藍這柔美的聲音,老男人心裡不住地打鼓,我的天,我這是見鬼了嗎?
他驚慌的險些將皮卡開進道溝裡去,揉揉眼睛再看,左夢藍郡主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一本正經地眺望着遠處車外的美景。“沒想到海神登島的地方都是這麼美。”
“媽呀,這不是妖怪吧?我可是招惹大麻煩了。”老男人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哪有心情再去搭理左夢藍,早知如此,就不該把他們請上車。
他不去招惹左夢藍,左夢藍更是樂得清閒自在,心情舒暢,她在心底大笑:“該,你這該死的老東西,還想佔本郡主的便宜,沒有把你的臭手割下來,算是便宜你了。”
行駛了一兩公里,車子進入了山區,綠樹成蔭,到了一處山莊,這裡都是低矮的房屋,還是木結構的,樣式很像中國古代的建築,鱗次櫛比,高屋建瓴,座座房屋排列的乾淨整潔,而且每棟房屋都有庭院,顯得特別的雅靜、清幽。來這裡頤養天年,倒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好了,到家了,請下車吧。”老男人懶洋洋地對陸星和海尼娜說。
“你們兩裡面請吧,我給二位沏茶,端點心。”老男人說道:“你們一定又渴又累。”
陸星不懂規矩,不脫鞋子,就想進屋。老男人滿臉的不高興,伸手攔住了他。
左夢藍趕緊攔住:“這裡的規矩,客人進屋要先脫鞋。”
陸星恍然大悟,連忙站立着,就用腳尖把鞋子脫下來,軍用皮靴就滾到門邊上去了。老男人更加不悅,但沒有說什麼,只是彎腰替他把鞋子撿回來擺好在門邊。
兩人進屋後,端坐在小小的茶几旁,等着老男人端茶送水。
可是等了半天,老男人卻遲遲沒有露面,茶几上倒是有幾樣水果,還是拼盤,但有些狼藉,肯定是這傢伙昨晚的夜宵,兩人顧不得顏面,又是孩子,伸手抓來就往嘴裡送。
左夢藍“咕嚕——”一下,一粒櫻桃都沒咀嚼,直接入肚。又抓起一個鴨梨,毫無風度地咀嚼起來。
陸星雖然也餓,但卻是訓練有素,他老爸教過他深入敵後,對於食物,尤其要留心,以免被人暗算。這裡不是敵後,但也是陌生的環境,這老男人把他們引誘到這裡,有沒有惡意?
“別猶豫了。這是這傢伙昨晚吃的,趕緊填填肚子,待會兒我們要迎接一羣不速之客。這漁夫不是人,我師父給了我一隻試驗筆,可以檢測食物是否有毒。”
左夢藍看他那麼謹慎,反而呵呵發笑。這什麼意思?讓他們吃飽了好打架嗎?
只見她神秘地一笑:“那漁夫不是人。”這什麼意思,當然在車上對小女孩伸出魔爪調戲,確實不是人,但是左夢藍卻說:“他不是你們地球人,也不是我們的地下世界的人,他可能會吃掉你我。”說着指着茶几上得點心,“就像這樣。”陸星都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