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真的好厲害,猝不及防,在狼外婆絲毫沒有思想準備的時候,一舉擊中。
陸星大喝一聲:“老妖怪,你去死吧——”手中用力,寶刀從狼外婆的胸前劃到她的肚腹上,用力一拉。“嘩嘩譁”狼外婆還想掙扎,可是全身的力氣像漏氣的皮球一樣嗤嗤地消失了,鮮血嘩嘩地淌得滿身都是,下半身全紅了。連帶陸星也變得渾身腥臭不堪。
那邊正想在海尼娜身上找便宜的男子聞聲渾身一顫,愕然回頭一望,只見老媽被人一刀刺中要害,還來個開膛破肚,鮮血流了一地。
他們魂飛魄散,不僅是他們兩個,進來的男人全都嚇得木雕泥塑般癡癡呆呆,噤若寒蟬,動憚不得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們心目中奉若神明的老奶奶會被人一刀刺中要害。
“呼——咔咔咔——啊啊啊——”刀光閃爍,慘叫聲不絕於耳。進來的男子全都缺胳膊少腿,身首分離地躺倒一地。
他們一些人至死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爲什麼眼前的獵物會忽然變成殺神附體的獵人。他們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見刀光閃爍,胳膊腿兒亂飛,慘叫不斷,鮮血滿地。
一會兒工夫,站立的只剩下兩個浪人們以爲睡得正香的青年男女。兩人手中的長刀短劍已是鮮血淋淋。兩人甩一甩刀鋒劍鋒,就看到鮮血像雨點般將地上和牆壁上甩得斑斑點點,滿屋子都是血腥味。
“沒想到啊,我本不想使用無影幽靈刀,結果還是用上了,不過正當其時。我這次真是大開殺戒,我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會殺人如麻,血流遍地。”陸星將血水蕩盡的寶刀收起來,看着地上的屍體,嘆了一口氣。
“能把這老妖怪打敗,也是幸事,正好可以修煉你的無影幽靈刀法。”左夢藍覺得陸星的臉色不好看,不由得安慰他。
陸星是和平社會的年輕人,沒有見過這麼多殺戮,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親手殺了這麼多。
“他們不是人,不是人類,他們是狼人,是你們眼中的妖怪,爲民除害,你是造福百姓,功德無量啊。”左夢藍拍拍陸星的肩膀,忽然臉色大變:“咦——那個被你刺中的老妖婆呢?”
陸星低頭一看,頓時毛骨悚然,可不是嘛,狼外婆在他們和狼人搏鬥的時候,已經逃得不知所蹤。留下這元兇巨惡,她還會找人來報復的,必須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他們滿屋子尋找,陸星一邊找,一邊對左夢藍說:“幸虧你的解藥,不然我們吃了那麼多的迷藥,這會兒躺在這裡的就該是我們了,到這時,恐怕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左夢藍微微一笑:“你別謙虛,你也看出了這裡面的問題不是?”
陸星點點頭,“我一進來,就聞到了這裡濃烈的腥味,不是野獸的肉味,而是人肉味、人血味。我過去和叔叔們一起訓練,流血受傷那是家常便飯,常有的事,這種味道我很熟悉。你到老太婆的屋子裡到處亂瞧,你瞧見了什麼?”
“我看見裡面的一處壁櫥,那裡面懸掛着人類的腦袋,這老妖怪沒想到我還會有透視眼。即使藏在壁櫥裡,我也能瞧見,這麼多人腦袋懸掛着當收藏品,這能是正常的人家嗎?這是嗜血的人家,是禽獸。沒想到是妖怪。”
左夢藍不是地上的人類,黑暗中見得多了,不僅是夜視眼,還是透視眼。
“你剛纔裝睡時,那腿壓在我的肚子上,險些把我壓得背過氣去了。”陸星迴了左夢藍一個白眼,揉揉肚子。
左夢藍呵呵大笑,“不好意思,誰讓他們回來的太快,爲了表現真實,我就來不及多想躺下來,爲了欺騙他們,我就將腿兒壓在你的肚子上,別生氣喲。你,你你難道不覺得那是種幸福嗎?”美女這麼貼身偎依躺着,那真是一種幸福,除非你不愛這女孩。
陸星真的沒想過這種異性相觸,肌膚相親的感覺到底是啥滋味,倒不是他不食人間煙火,潔身自好,不是他缺少對異性渴求的願望。
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心猿意馬。想想老妖婆帶着一幫人要進來把他們大卸八塊,他們還在裝睡,誰還想得到那種浪漫的滋味。不知道鹿死誰手,沒心肝的人才想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陸星也到了對異性好奇的年紀,只是比不上左夢藍這麼坦然,好像談戀愛是正大光明,你情我願,何必遮遮掩掩的?看來左夢藍所在的水平星也是崇拜個性解放,孤男寡女的,又沒有人干擾,索性大大方方說:我喜歡你多好。
中國到二十一世紀,儘管開放了很多,但還有很多人對此面紅耳赤的。幾千年對性的諱莫如深,讓人們覺得談兩性關係就好像耍流氓似的。古老的東方文化和西方的文化差別很大。陸星和董婉兒相處那麼久,也沒有說過愛她,只覺得心裡怦怦直跳。
“咳咳,趕快找到老妖婆,別讓她躲過了。”陸星不敢看左夢藍的眼睛,言不由衷地說。
“對啊,差點忘了說正事。我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老妖婆,否則後患無窮。老東西險些把我活剮了,她還吃人肉,把我當成生魚片吃了。”左夢藍恨得咬牙切齒。
“哎,你等一下,等等。”左夢藍低頭想事,沒想到陸星卻早已踱到先前她探頭探腦的房間,一聲不響就輕輕推開了房門。左夢藍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陸星走進左夢藍觀察的房間,隨手打開壁燈,只看了一眼,陸星嚇得連連倒退幾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見黑暗的牆角上赫然懸掛着好幾個男男女女的腦袋,活靈活現的,就像是活着的人從牆壁裡把腦袋伸出來,脖子卻被卡住了。這些腦袋睜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好像瞪着推門而入的陸星和海尼娜,可把陸星嚇得魂飛魄散。
左夢藍在後面伸出纖纖玉手,抵住了陸星的後背,“叫你等一等,你卻毛手毛腳的,也不怕老妖怪暗中偷襲你。”
陸星呵呵一笑,“我倒不是害怕老妖婆,她被我刺中了要害,沒有什麼反抗餘地了,如果她能想着暗害我們,也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還求之不得呢。”
話雖如此,陸星也不敢託大,這裡是人家的領地,哪裡藏着什麼機關,自己是一無所知啊。他立即像對付最狡猾最兇狠的敵人那樣,小心翼翼地靠近,目光所及搜索着陰暗的角落。他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
接下來,左夢藍的舉動讓陸星再次感到心驚肉跳,同時對狼外婆和狼人充滿了憎惡。
左夢藍直接將壁櫃門打開,只見裡面碼放整齊的都是人頭,而且是面容清晰,眉眼栩栩如生的人頭,男的和女的各分成兩堆擺放着。他們的眼睛黯淡無神地望着對面的陸星和海尼娜,似乎述說着無盡的悲哀。
每一堆人頭都有二三十個,有壯年青年,更可惡的還有少女的腦袋,滿頭的青絲,臉頰紅暈,眼睛像六月裡的星星。也不知狼人家族有什麼保鮮方法,竟能將這麼多人頭做了防腐處理,好像剛剛割下來樣子。
看着這悲慘的一幕,陸星怒目橫眉,簡直要怒髮衝冠,如果不是先前已有提防,裝作昏睡過去,還打敗了他們,現在這裡碼放的人頭中,就該有自己和左夢藍的人頭了。
這該死可惡的狼人家族,竟然有收集人頭的怪癖。他們不僅把人殺了吃掉了,還保留着完整的人頭,好像向世人展示他們的功績,真是滅絕人性,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們望着人頭沉默了好長時間,兩人都沒有吭氣,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左夢藍早有心理準備,她的透視眼能看到壁櫃裡的東西,陸星卻覺得整個地不好了。
一般人見到這麼多人頭堆在眼前,早已嚇得失魂落魄,神志昏迷。
陸星不會,雖然他也覺得陣陣噁心,但還是能強行將胃裡的反感壓制下去。
他瞧得怒火中燒,心裡只想着抓住狼外婆還有剩餘的狼崽子,把他們剁成肉醬,把他們大卸八塊,爲死難的人報仇。死難者不能白死,冤仇一定要報。
看着這麼多人頭,陸星好像看到了南京大屠殺,日寇對無辜百姓大肆屠殺,好像看到了那些嗜血惡魔在仰天大笑,嘴角還滴着血。
陸星不是普通的男孩,那也是未來的特種兵,見到這麼多枉死的人頭,好像他們的冤魂在面前浮動,這些冤魂央求着陸星:“小兄弟,一定要給咱們報仇啊。我們死的好慘吶。”
“好了,別看了,我看你的臉色很難看,我們先抓到老妖婆,回頭再來安葬這些無辜的亡魂吧。”左夢藍看着陸星臉色蒼白,手腳顫抖,伸手去拉他的手,只覺得他的手像從冰窟窿裡撈出來一樣冰冷刺骨。左夢藍真怕陸星一下沒有支持住,倒了下去。
“我,我沒事,我就是覺得這邪惡的家族存在世上一天,絕無天理,我們一定要剷除他們。”陸星憤怒地推開左夢藍,大罵着:“天殺的狼人家族,不滅絕沒有天理。”
他叫着跳着,照着屋子裡的落地臺燈猛地一腳蹬過去,“嘩啦——”一聲,燈罩摔得粉碎,可是檯燈卻不落地,只是傾斜了幾乎七十度,燈杆斜伸出去。
咦——這是怎麼回事?兩個年輕人莫名其妙,檯燈爲什麼不倒下來?
正當他們莫名其妙的時候,牆壁忽然“嘎啦啦”一陣響動,整間牆壁向後縮進去,裡面閃着金光。好像阿里巴巴的藏寶洞庫。
左夢藍雖然驚訝,但很快跳進去,只看了一眼,就在歡呼雀躍:“陸星,你快進來啊,快啊——”感覺左夢藍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要發瘋了。
陸星以爲她遇到了藏着的猛獸,立即飛奔過去,腳剛落地,他的氣息就變得粗重起來,好像犯了心臟病,心跳二百八。
乖乖,陸星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金銀首飾,有堆在箱子裡的,有擺放在桌子上、牀上的,整間屋子裡金碧輝煌,讓兩個年輕人眼睛都睜不開了。哇,狼外婆竟然藏着這麼多的金銀首飾,這該殺害了多少人哪。
左夢藍比陸星還要激動,激動的兩手緊握,呼吸急促,眼睛放光。
陸星對於金錢沒有太多的愛好,只是覺得好看,金燦燦的,讓人眼花繚亂。
海尼娜看中的是那些首飾,比她在水平星留下的還多幾倍。自從來到地球,她覺得清苦多了。什麼首飾都不能帶來,飛船會超重。
“怎麼,你想留下這些金銀首飾嗎?”陸星隨便問着:“你喜歡就挑上兩件作紀念吧。”
“不,這不是我的,我不要不義之財。”左夢藍收回目光。
“狼外婆一定會回來,這些應該回歸人類社會,還給那些死難者家屬。”陸星說:“我們現在把這些東西轉移到別處隱藏起來。”
對此,左夢藍並無異議,兩人用院子裡的平板車,將金銀首飾堆上去。放進裡面的大箱裡,把平板車推到兩裡之外的一處瀑布的下面隱藏起來。
回來後,陸星繼續在壁櫃裡翻箱倒櫃,忙個不停。
左夢藍覺得莫名其妙,難道老妖婆藏進了壁櫃裡?要有,這會兒早溜走了。這壁櫃敞開着,裡面的景象一目瞭然,根本藏不住人哪。
“你找什麼,不是找老妖婆嗎?”左夢藍覺得奇怪,別是被慘景嚇壞了腦袋吧?
陸星翻開壁櫃的底板,竟然在下面有一處樓道,蜿蜒着下去,通向不知何處去。
“老妖婆從這裡逃掉了。”左夢藍就想急着跳下去,卻被陸星拉住了:“她沒有下去,她是從窗子上逃出去的。”他一指窗臺上,那裡還留着半隻血腳印。
“我們追。”左夢藍對於陸星慢條斯理很不滿。
“你急什麼,這樣追蹤是會落入老妖婆的陷阱的,會被她算計的。兵法雲:窮寇莫追。”陸星拉住急着想要跳窗的左夢藍喊道。
“老妖婆很狡猾。稍晚就找不到了,你放開——”左夢藍急了,猛推陸星一把,陸星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倒退幾步,一個屁股蹲,坐到了對面的一張熊皮椅上。
沒想到這一坐,倒坐出來另一個新天地,把兩人嚇了一大跳。因爲陸星忽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