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身子一抖,眼神中立刻透露出了驚恐,整個人也往被子裡扎。
我想上前握住他的手,可是我剛擡起來就放下了,他總要面對那段過去,不能因爲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噤若寒蟬。
自打陳陽入院那天,我聽了陳阿姨的解釋就覺得事情蹊蹺,哪裡有混混敢下這麼重的手?難道他們不怕進局子嗎?
“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早就盯上了你?”
陳陽搖頭,閉上了眼睛,“我甚至沒看清是誰打我。”
“難道不是工地上的人嗎?”
他睜開眼,看着我說:“我準備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路過小道的時候,有人用麻袋套住了我的頭,接下來就是一頓暴打。”說這話時,陳陽又忍不住抖了抖。
那照這意思,很有可能就不是什麼工地上的混混,而是有人特意派過去的。
“他們打你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他想了想,“我隱約好像聽到‘這錢太好掙了’。”
我心裡一緊,這是買兇傷人!依照陳陽的傷勢,打他的人都可以負上刑事責任了!
“惜惜,你說我是不是得罪誰了?”陳陽撓了撓頭,“可是我並沒有感覺。除了那年的……”
“好了!”我打斷他,“別瞎想。你的性子能得罪誰啊?這事或許是我想複雜了。你現在就趕緊養好傷,我也只是隨口一問。”
陳陽看着我,許久後點了下頭。
我見他躺下後,便起身躺在了陪護牀上。
這件事絕對不簡單,陳陽性格有些懦弱,遇事還愛往後縮,怎麼會得罪人?只有別人欺負他的份兒。他被打時的話,分明意在:我收了你的錢,替你來辦事。
究竟會是誰呢?
三年前的那幫人?應該不可能,除非他們的教訓還沒吃夠,否則不會蠢到再惹事。
看來我要儘快穩定好東興這邊的工作,然後把這個人找出來!
清晨,我起牀後,見陳陽還在睡,就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趕去了事務所。
可我沒想到,一到工位就有個燙手山芋在等着我:《晟承集團與東興律師事務所合作合同》。
我把它拿起來,想要問問他們這個怎麼會在我的手上,這時就見劉婉清向我走來。
“尹惜,這個請你今天務必送到晟承,然後找厲總親自簽名,於中午十二點前再送回來。”她說的公事公辦,就跟上級交代下級任務一樣。
我把合同翻到尾頁,看到了“印章”二字,便知道這份合同不能傳真。
劉婉清看到那“印章”二字笑了,“這是咱們事務所最大的單子,厲總是我們最大的客戶,你可不能怠慢。”
“可爲什麼是我去?”傳真行不通,我只好問原因了,畢竟我是最不想和厲若承接觸的那個人。
她指了指在那旁工作的衛雲露,“因爲整個事務所,只有你現在還沒任務。”
劉婉清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還和衛雲露打聽好了我的工作安排。我看了一眼衛雲露,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這邊,看來也許說不定是衛雲露主動透露的。
“快去吧,中午十二點前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