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承看着懷裡的我,帶着如春風般溫暖醉人的笑容,當記者靠近的時候,他抱着我的手會緊上幾分。
“厲先生,您、您……”有些記者還在鍥而不捨的追問,畢竟今天他的出現比我的身世更爲引人注目。
他把我抱到車子那裡。謝宇爲我們打開了門,他將我放在車座上,還給我理了理衣服,然後掐了掐我的臉蛋,說:“發什麼呆?我帶你回家。”
說完,他也上了車。
他和記者們沒有任何交流,連看都未曾看他們一眼,彷彿他們就是透明的一般。
記者一看從厲若承的口中不會得到任何消息,於是只能再拍幾張我們同框的畫面。而厲若承也沒有躲閃,泰然坐在車裡,握着我冰涼的手。
“開車。”他下完命令,司機發動了車子。
等車子開出去幾十米後。記者們的身影逐漸變遠,謝宇開口說:“厲總,已經照您的吩咐辦了,今後那些記者不會再出現在媒體的圈子裡。”
厲若承沒有對謝宇的話做出迴應,而是轉身抱住了我,問我:“傻了?怎麼不說話呢。”
他又像哄孩子一樣一遍遍撫順我的背,他的手很暖,可是我卻像個木偶一樣僵硬在他的懷裡。
他見我一直沒有反應,就把我抱得更緊,說:“你什麼都不怕,還害怕幾個記者嗎?”說着,他捧起了我的臉,讓我看着他,繼續說:“看來真傻了,怎麼辦呢?”
厲若承勾脣一笑。再一次抱住了我,說:“以後跟我混吧,我罩着你。”
我還是像個木偶一樣。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他和我也沒再多費口舌,之後擡起我的腿,讓我躺在了座椅上,然後把我的頭放在了他的腿上,跟我說:“閉上眼睛。”
我沒有說話,還那樣直勾勾的看着他。
厲若承見狀,低頭吻了吻我的眼睛,我很自然的把眼睛閉上了,他在我耳邊說:“放心,我在。”
他的身體暖暖的,我不自覺地向着他靠攏,然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身體裡,他拍着我的後背,彷彿要我把我帶進他的世界。
我再一次回到了請凝別館。
厲若承抱着我走了進去。那天的劉嬸一看見我們來了,跑過來招呼:“厲先生,您吩咐的飯菜都準備好了。”
他看看懷裡的我,問:“肚子餓嗎?有湯,也有粥,要不先喝些?”
我沒有說話。眼睛空洞地看着某處。
厲若承也沒再問,對着劉嬸說:“你隨時聽我的吩咐。”
劉嬸點點頭,便退了下去。
厲若承把我抱到了臥室裡,將我放在一張美人椅上,對我說:“等我一會兒。”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臥室。
少了他的懷抱,我瞬間覺得好冷。
我立刻蜷起身子,緊緊抱着自己的膝蓋,想給自己一點兒溫暖。
可是沒用。我媽死的那一年,我十四歲,從那時候開始,她死時流出來的那些刺骨的冰水像是成爲了我的血液,會跟着我一輩子,直到我也死了。
等厲若承回來的時候,他發現我竟然在沙發上發抖,他急忙跑過來,問我:“是不舒服嗎?怎麼會發抖?”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抖個不停,真的好冷。
厲若承摸摸我的額頭,確定我併發燒以後,坐在了我的身後,然後緊緊抱住了我,他說:“有沒有好點?”
我向他靠近了幾分。
許久過去,我的電話響了。
厲若承緩緩鬆開我,去拿了我的電話,然後回來一手抱住我,一手接聽了電話。
“喂。”
“你是誰?厲若承!”電話那邊的陳陽喊了起來,我隔着聽筒都可以聽到。
厲若承爲了方便,打開了免提。對着陳陽說:“是我。”
“你個烏龜王八蛋!惜惜呢?把電話給惜惜!”
“她在我身邊。”
“你又想幹什麼?你都那樣對她了,還想怎麼樣?欺負女人,你根本不是男人!”
厲若承只回答了一句:“我要照顧她。”
電話那邊的陳陽瞬間安靜了,半天沒再說話。
厲若承把電話放到我嘴邊,示意我有話可以和陳陽說,見我遲遲沒有張口,他把電話又舉了回來,說:“既然沒事,我就先掛了。”
“等等!”
“還有什麼事?”
“你別再傷害惜惜。”
厲若承笑了。看向我,對着陳陽說了句:“我捨不得。”
掛斷了陳陽的電話以後,厲若承把放在了對面的茶几上,然後雙手抱住了我,片刻後說:“哭吧,會讓你好受點。”
我依偎在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我這一覺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和厲若承還保持着我睡前的樣子。
我微微擡頭,就看到他正在看我,嘴角帶着一絲笑意。
我知道他沒有離開過一下,也沒動過一下,因爲現在的我只要稍稍離了他的懷抱就會驚醒。
“餓了嗎?”他輕聲問我。
還是不回答,我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笑了,胸膛傳來了規律性的震動,他將我的一縷頭髮別到了我的耳後,說:“怎麼變的粘人了?搞得我心情大好。”
片刻後,他把我抱了起來,帶進了浴室。
“洗個澡,你會舒服點兒。”
當他推開衛生間裡的那道浴室門之後,我看到了巨大的浴缸在冒着熱氣。
頓了一秒,隨後我的尖叫劃破了整個清凝別館。
我不停的喊,聲音越喊越大,越喊越高,越喊越尖銳!
厲若承完全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他把我放在浴室旁邊的小沙發上,蹲下來捧着我的臉,想制止我的喊叫。
我拼命的喊,拼命的搖頭,似乎在用這種方法驅趕什麼,可是我要趕走什麼呢?我不知道。
“噓!”厲若承連眉都沒皺過一下,只是固定好我的身體怕我亂動傷到自己,“別這樣,好嗎?”
厲若承的眼中閃過慌亂,可是我就是停不下來。
忽然,一個溫熱的物體精準無誤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將我所有的喊叫全部帶走。只不過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把我的痛苦吸進了他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