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並不知道因爲他坑死了自己“巴利叔叔”的事,導致他的爸比怒火沖天要來揍他了,他這會還在魔導師平臺遠程“欣賞”艾利桑德女士的“語言藝術”呢。
不過就算臭海盜知道了這個消息,估計其內心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怎麼說呢?
其實父慈子孝這件事不只是戴琳感覺到厭煩了,布萊克也覺得它拖的時間太長,或許在這異族的大海之上來一次終極對決是個了卻恩怨的不錯選擇。
在前兩次的對抗裡,屑海盜已經在個人力量層面幹翻了戴琳,卡茲莫丹的海戰藝術確實是布萊克稍遜一籌,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練習,布萊克早已經今非昔比。
他只需要一場海戰的勝利就能埋葬掉屬於戴琳的霸主榮光,從而真正推開一個屬於他的時代。
但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因爲就在布萊克眼前,艾利桑德女士已經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噴了差不多十分鐘,讓太陽王和泰蘭德冕下加在一起也無法應對她的犀利攻勢。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當年艾薩拉女皇要給這個她眼中施法天賦糟糕,也沒什麼背景的艾利桑德賜予‘大魔導師’的頭銜了。
瞧瞧人家這張嘴,一個人就能頂的上十萬雄兵。”
在魔導師平臺的投影前,臭海盜以一種“歎爲觀止”的語氣,敬畏的看着眼前投影中揮斥方遒的夜之子女王。
在過去的十分鐘裡,艾利桑德從政治、民生、經濟各個角度對奎爾多雷和卡多雷進行了瘋狂輸出,各種數據和例證拈手就來,頗有種網絡鍵盤俠那“一鍵西來,天外飛仙”的風采。
當然,之所以艾利桑德的表演如此精彩,大概也是因爲太陽王和泰蘭德都要臉的緣故,這兩個首領實在是拉不下臉和艾利桑德在這種場合下爭辯或者爭吵。
只能說夜之子女王雖然噴爽了,但作爲領袖而言,這種表現多少有些不夠穩重。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什麼和平會談自然泡湯了。
而在布萊克觀賞眼前的語言藝術到第六分鐘的時候,他也意識到了不太對勁,這艾利桑德平日裡雖然也是一副不招人待見的樣子,但也不至於不靠譜到這個地步。
大魔導師花這麼長時間在嘴皮子上,肯定有她的用意。
“你派人去看看。”
布萊克扭頭對旁邊看熱鬧,又因爲艾利桑德的表現而感覺有點丟人的安納瑞斯·月郡說:
“看看夜之子那邊除了正面和奎爾多雷對峙之外,在暗地裡是不是有什麼行動?”
“哦。”
月郡應了一聲,在旁邊理拉斯的嘴角啄了一下,然後撥了撥頭髮大步離開了平臺。
這個親暱的動作讓風行者小弟有點尷尬,他一邊拿起手帕擦拭口紅印,一邊偷看布萊克那邊,結果發現臭海盜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我說你這一手吃軟飯的天賦可真是讓人羨慕。”
海盜叼着菸斗,對理拉斯說:
“不但人家姐妹花倒貼,而且還順手賺了個萬年家族和一支精靈海盜艦隊的嫁妝,哎呀,這人比人真的氣死人了。
你看我也不比你醜,甚至比你更曼一些,但就是沒有姑娘跑來倒貼我...這種事應該是講究方法的吧?
理拉斯小弟弟,要不要你教教我該怎麼討富婆歡心?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
“這種事怎麼教啊。”
理拉斯有些尷尬的迴應到:
“我又不是圖謀她們的財產,只是感情到那一步了嘛,我也不想做出這種事,但命運如此,我也很頭疼啊,船長。
比起說這些風涼話,
我還想請教你呢。
你看,我出身風行者家族,世代都是奎爾薩拉斯的高級貴族,按道理說,我應該忠誠於我的祖國。
上次和媽媽分離時,媽媽也告訴我,風行者家族已經有人爲國家奉獻了一切,我們都該先過好自己的日子。
但我的兩位愛人卻又出身蘇拉瑪,是夏多雷那邊的頂級貴族,她們的利益都和蘇拉瑪與夜之子綁在一起,我實在無法因爲家族的原因而割捨掉這美好的感情。
我聽人說,船長你在處理男女關係上很有一手,不如你給我個建議?”
風行者小弟攤開雙臂說:
“我也可以給你錢,上次我和安納瑞斯在迷霧之海意外打劫了一支運送貨款的地精商隊,拿了好些錢。
但我要錢又沒用。
我在船上的一切起居用度都是安納瑞斯提供的,去蘇拉瑪附近又有莉莉絲幫我整理這些,回家之後還有三個姐姐管着我。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我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現在那些財貨還埋在迷霧之海的一處小島上呢,我可以把它們都給你。”
“你要建議?”
布萊克感覺理拉斯這傢伙是在凡爾賽。
他很想揍這臭顯擺的傢伙一頓,但考慮到理拉斯的性格確實有些優柔寡斷,這個看着和大男孩一樣的傢伙也確實可能存在類似的心理問題。
於是他轉了轉眼珠子,對理拉斯說:
“這多簡單啊,現在你的國家和你妻子們的國家因爲一些資源在打仗,但實際上按照我的計算,暗夜井加上太陽井的魔力足量,其實是足夠滿足兩國在短時間內的需求。
他們無法坐下來談這件事,是因爲雙方互相不信任,還有艾利桑德這樣的戰爭販子在從中作梗。
所以,只要先幹掉艾利桑德,然後找卡多雷居中協調,再找到一個雙方都能信任且可以滿意的溝通渠道就好了。”
說着話,海盜目光灼灼的看着理拉斯。
這風行者家族的小奶狗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臭海盜的意思,他正皺着眉頭說:
“殺死艾利桑德本就是船長你的目標,這一點我們不需要擔心,你還沒失手過呢。但要找到雙方都信任的溝通渠道這可太難了。
夜之子自我孤立了一萬年,他們對於魔力的渴求發自骨髓,我聽媽媽說過,夜之子的現在就是奎爾多雷的未來,我們體內也是有魔癮這種不治之症的。
這種魔力的渴求沒有極限,如果任由它發展下去,再多幾個太陽之井也無濟於事。
而且雙方都要信任作爲居中聯繫的人...
那個人必須在奎爾薩拉斯有一定的地位,而且也能在蘇拉瑪說上話,最好和雙方都有能被理解和接納的共同利益,最好是...嘶!”
說到這裡,理拉斯再蠢也明白了臭海盜的話裡的深意,這個英俊又溫和的白皮精靈小夥子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以一種見了鬼的目光看向布萊克
海盜做出慈祥的表情對他點了點頭。
“你...你說的是我?”
理拉斯指着自己,有些手足無措的說:
“怎麼能是我呢?按照奎爾多雷社會的習俗,我還是個真正的年輕人呢,我不足以承擔這麼重要的使命。”
“不,你太小看自己了,理拉斯小朋友,來,讓布萊克叔叔給你講解一下。”
海盜哈哈一笑,摸出顱骨酒壺扭開蓋子,往嘴裡送了一口酒,一邊品味美酒的醇香,一邊美滋滋的說:
“你是風行者的一員,你們的家族是奎爾薩拉斯太陽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的姓氏和你姐姐此時擔任的銀月將軍就註定了你在太陽王的朝堂上有一定的話語權。
而且你現在可是傳承萬年的月郡家族的上門女婿,你代表的是由艾薩拉時代傳承下來的豪族威嚴。
這進一步加重了你在精靈社會的影響力。
最後,你的未婚妻是蘇拉瑪的政務大臣,是艾利桑德的心腹,在蘇拉瑪的政治圈乃是真正的顯赫者,又有安納瑞斯這支雖然拉胯,但依然不可小覷的海盜艦隊做武力支援。
說實話,也就是你年輕,還沒野心。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靠着孃家的威勢和婆家的財力叛出奎爾薩拉斯與蘇拉瑪,在海上隨便找個島自立爲王了。
你擁有威名、財富和權勢的支撐,只要你願意,分分鐘能塑造出一個全新的精靈派系。現在懂我爲什麼說你有吃軟飯的天賦了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優勢在哪,但明眼人可都看得出來。
所以放心吧。
只要你聽我的安排,我保證在艾利桑德死後,你可以作爲奎爾薩拉斯和蘇拉瑪的中間人來促成兩族的長久和平。
你會依靠你卓絕的天賦成爲精靈的偉人,在後世的記載裡,你的後裔們會驕傲的對其他人說,你用自己的下半身拯救了兩個精靈王國!
對於一名男人而言,這是何等榮耀的事啊。”
“我可感覺不到這有什麼榮耀可言。”
理拉斯被說服了。
但他依然不怎麼願意接受這個聽起來很厲害的任務,而且這小奶狗不是蠢貨,在海盜描繪的美好藍圖之下,他依然有自己的思考。
他皺着眉頭對布萊克說:
“但你也說了,船長,暗夜井和太陽井的魔力只是暫時足夠兩國人民使用,而且還是短期夠用,如果時間拉長的話...”
“考慮那麼多幹什麼?”
布萊克嗤之以鼻的說:
“惡魔就要來了,小傻子,咱們這個世界能不能熬過去還兩說呢,你考慮那麼多沒用啊。而且如果我們幸運的在惡魔之災後倖存下來,我也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魔癮的辦法...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沒喝醉。
你應該想一想爲什麼你偉大的母親甘願成爲我這個海盜的封臣?
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我將她復活過來了嗎?
別傻了,孩子,對你的母親有點信心,她那樣的人願意爲我服務,給我跑腿,肯定是因爲我用某種高於利益,甚至高於理想的東西說服了她。”
海盜對隱隱猜到了什麼的理拉斯擠了擠眼睛,說:
“所以,你願意聽從我這個先知的安排,成爲奎爾多雷和夏多雷的王國聯絡人嗎?”
“等等!”
理拉斯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撥了撥自己的長髮,眼神狐疑的看着布萊克,他問到:
“船長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提前就安排好了我的人生?我現在回想過去,突然意識到,我和安納瑞斯的相遇好像有些太巧了。”
“你爲什麼會有這種離譜的想法?”
布萊克一臉無辜的眨着眼睛說: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邪惡的人嗎?我怎麼會安排你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年輕人的命運呢?喂,當時你遇到我的時候,我還沒有那麼神通廣大呢。
那會我真的狼狽死了,就算有能力,又哪有精力來安排你的人生?”
“唔,說的也是。”
理拉斯點了點頭,說:
“可能確實是我想多了...”
“就是你想多了!繼續你保持這個單純的想法,大家都會很滿意的。”
布萊克叼起菸斗說了句。
他們不再聊這個話題,年輕的理拉斯顯然需要點時間來說服自己接受布萊克的安排,而現在距離戰爭結束還有點時間,足夠他完成自己的領悟。
幾分鐘之後,在艾利桑德於三族會談上終於閉嘴的時候,跑出去打探消息的安納瑞斯·月郡風風火火的衝了回來。
這打扮火辣的黑皮女海盜咋咋呼呼的對布萊克彙報到:
“嘿,真被船長你猜中了!
艾利桑德派了一支機動性超高的偏師繞後偷襲太陽之井的後方,他們人數很多,而且看上去很瘋狂,好像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爲首的幾個人都很厲害,很像是我們之前見過的伊利達雷狩魔者,我專門派人去看了,那些傢伙剛剛攻破了鳳凰近衛的防線。
但他們的突襲在最後時刻被正巧趕來的銀月將軍統帥的支援者們頂住了。
逃回來的海盜們信誓旦旦的說,他們在那些援軍裡看到了芬娜水手長,還說芬娜提着兩把大的出奇的劍在瘋狂砍殺那些黑皮精靈。
他們說芬娜背叛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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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懂個屁。”
布萊克不屑的撇了撇嘴, 說:
“再沒有誰比芬娜更忠誠了,我寧願獻祭掉所有說胡話的廢物海盜,也希望月神能再賜予我一個腦子好用點的芬娜。
但現在這個也足夠好了。
我問你,奧蕾莉亞帶來的援軍擊潰了夜之子的惡魔獵手隊伍之後,是不是進了太陽之井?”
“好像是。”
安納瑞斯聳了聳肩,說:
“我又沒有親眼看到,那地方太危險了,我纔不會湊過去看呢...唉唉唉,船長你別打我啊,這可是你教的,一名優秀的海盜任何時候都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嘛。
我這麼慫這不代表您教得好嗎?”
“廢物!都是廢物!”
海盜氣得在原地跳着腳罵人,嚇得安納瑞斯趕緊帶着自己的小奶狗未婚夫逃出了平臺,但在他們離開之後,布萊克又在原地向遠方的太陽之井眺望。
嘿嘿。
風行者已經進入太陽之井了,芬娜也跟着進去了。
妙啊。
眼下這兵荒馬亂的,奎爾薩拉斯的國家至寶突然丟失什麼的,應該也很正常吧?
不過要做的天衣無縫,還得再加點特效什麼的。布萊克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很快,一個該死的主意就在他腦海裡升騰起來。
說起來,自己的小魚人被見鬼的銀月法師們困在了他們的強者囚籠裡也有好幾天的時間了,不知道那小蠢貨過得怎麼樣?
是時候啓程去救自己忠心耿耿的魚人跟班了。
呃,或許也可以讓它想辦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