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秘法會據點被惡魔攻陷時,蘭洛斯自顧不暇,只有依靠肯瑞託的力量安葬遇難者。他記得很清楚,艾裡克斯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墓碑上。
原本他以爲是肯瑞託貪圖黑檀之寒,謊報了遇難名單。但這麼多年也沒有聽說肯瑞托出現黑檀之寒的蹤跡,他這才慢慢淡忘。如今聽凱爾薩斯這麼一說,他頓時來了興致。
秘法會蒸蒸日上,若是再尋回一件神器,必然能壯大名望,引得更多人慕名而來。
凱爾薩斯跟不少他這種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打過交道,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貪婪,不過他除了暗地裡鄙夷,並沒有明說:“卡拉讚的魔法網絡十分不穩定,裡面的時空幾乎每天都有新的變化。幾個月前,紫羅蘭之眼的人在其中安撫魔網波動時,捕捉到了強大的寒冰魔法的痕跡。”
“經過肯瑞託對樣本和魔法痕跡的仔細分析,有相當高的把握可以確定是經過黑檀之寒強化後的寒冰魔法。”
“黑檀之寒代表的不僅僅是力量,其背後無形的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爲了防止居心裹測之人的覬覦,安東尼達斯立刻下令封鎖消息,並最終決定以大法師攜新人歷練的方式暗地裡進行調查。”
“這消息可封鎖得真好。”蘭洛斯兩眼微眯,陰陽怪氣地說道。
凱爾薩斯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見他小心眼的模樣,頓時笑出了聲:“哈哈,當時你還在紫羅蘭監獄裡待着。而且,克拉蘇斯本來想找機會與你說明,你這人倒好,見都不願意見他。”
聞言,蘭洛斯不由老臉一紅:“咳咳,主要是這傢伙每次主動找我都沒什麼好事,怪不得我。”
凱爾薩斯樂得合不攏嘴:“也沒有怪誰,就算你當時知道了這些,也不可能幫的上忙。反倒是現在,因爲肯瑞託在這件事上沒有半點收穫,安東尼達斯纔會想起你這個秘法會的新主人。”
“這麼說來,肯瑞託釋放我不是爲了真的讓我做老師去的?”蘭洛斯抓了抓下巴,心裡的迷惑雖然漸漸解開,但眉宇間的皺紋卻愈發深刻了。
“做老師?哈哈哈……”凱爾薩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捧腹大笑。見他樂得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蘭洛斯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哎喲……”揉了揉胸口緩了口氣,凱爾薩斯這才控制住情緒,“你說說你,除了一個月前那堂課還算是有模有樣,之後你跑哪兒去了?而且你知不知道那記傳奇法術讓肯瑞託平白無故多了多少開支?”
“這個,略有耳聞。”蘭洛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他被關在監獄裡那麼長時間,心裡多少有些怨恨,再加上奧蕾莉亞生死未卜,他扔出去那枚傳奇火球自然也是有一些發泄的原因在。
不過這次重回達拉然,肯瑞託也沒有跟自己算賬倒也算是實在了。大不了以後扔遠點好了。
看他這一臉奸笑,凱爾薩斯就知道,他肯定沒有放在心上:“你這小子,人安東尼達斯力排衆議把你從監獄裡撈了出來,你就這麼回報他的嗎?”
也不看看我是被誰抓進去的。
蘭洛斯撇了撇嘴,憤憤不平。然而這傢伙似乎忘了抓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盜取了達拉然之眼,鬼才願意理他。不過他還幫肯瑞託清理了克爾蘇加德這個隱患,還幫了克拉蘇斯一個大忙,這東西似乎越理越亂了。
“自古是非功過,留待後人評說。”蘭洛斯大氣擺手,似乎是不屑於去計較,“我心裡不快,扔顆火球看看煙花罷了。誰知道給大家帶來這麼些麻煩,真是慚愧。”
“你這虛僞得可真是光明磊落,演都不演的。”凱爾薩斯扶住額頭低笑着,肯瑞託越是遇到這種事,奎爾多雷的價值就越能得到體現,他自然犯不着跟蘭洛斯在這些事情上生氣。
虛僞就虛僞了,還什麼光明磊落。這究竟是誇我還是損我?
蘭洛斯搖搖頭,笑而不語。
知道他是等自己繼續解釋,凱爾薩斯也很快收拾好心情:“總之,安東尼達斯最終以教學的名頭將你釋放,爲的就是讓你幫忙一起探查黑檀之寒的蹤跡。”
這話聽起來頗有一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熱血,但蘭洛斯是什麼人,無利不起早,賠本買賣他可不做,反正自己現在都已經自由了:“這事兒維林也能做,而且說不準比我做得好。”
見他難得‘謙虛’一次,凱爾薩斯眼中浮現起些許讚賞:“說的沒錯,我們原先也是這麼考慮的。但卡拉讚的魔網樞紐極度混亂,位面交錯空間扭曲,你在這上面的造詣鮮有人及,經過綜合考慮,最終還是選擇了你。”
“我知道我優秀。”‘謙虛’地擺了擺手,蘭洛斯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收不回去,“你也不用一直誇我,還是說說重點吧。”
一直?這才一句吧!而且這算是誇獎嗎?
再次刷新對這傢伙臉皮厚度的認知,凱爾薩斯悠悠說道:“這件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展了,那些知情的大法師也都不太願意帶着學徒長途跋涉去到南方,如果你再想着推諉,那黑檀之寒重見天日就不知道是哪天了。”
“肯瑞託居然爲了提瑞斯法議會的遺產這麼盡心盡力,看來我必須找個時間好好感謝一下你們了。”
蘭洛斯這話說的不是那個味道,凱爾薩斯眉頭一緊,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提瑞斯法議會已經結束了,是你親自將議會據點交到肯瑞託手上的。黑檀之寒對你來說只是一件遺物,但對人類和精靈來說,卻是一個象徵,共存共榮的象徵。”
的確,阿洛迪身爲半精靈,卻擔起了首任守護者的職責,自然對推進達拉然跟高等精靈交流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而且真要論起來,黑檀之寒跟達拉然的關係,可要比自己鐵得多。
難怪凱爾薩斯會跟自己說這麼多,真要在他的幫助下找回黑檀之寒,奎爾薩拉斯說不定能通過達拉然重新打通與人類的貿易。而且無論能不能找到黑檀之寒,安東尼達斯是一定會欠自己這個人情的,蘭洛斯這麼一想,心裡的牴觸也就少了很多。
“那你剛纔說吉安娜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不是說了嘛,爲了掩人耳目,以往都是以大法師帶法師學徒出去歷練爲由進行探查的。”凱爾薩斯兩手一攤,無奈回道。
雖然沒有細說,但這個意思再直白不過了。
蘭洛斯仔細想了一下,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吉安娜可是安東尼達斯的親傳弟子,自己三番五次惹她不快就不說了,這次更是一不小心丟掉了收人情的機會。更重要的是,聽那丫頭的意思,她該不會是想一個人去卡拉贊吧?乖乖,這要是出了事,庫爾提拉斯和安東尼達斯這老頭還不跟自己拼命啊。
越想越心驚,蘭洛斯連忙看向凱爾薩斯,見他面含微笑,似是胸有成竹,他不得不諂笑着問道:“不知者無罪,我哪知道這裡面水這麼深。而且你也看到了,是那丫頭先動手的。”
“你一個大男人,還跟一個女孩子過不去幹什麼?”凱爾薩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殊不知這番偏袒在蘭洛斯看來尤其可笑,“不過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哦?”看到精靈王子似笑非笑的表情,蘭洛斯心裡頓時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怎麼說?”
凱爾薩斯終是沒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可在蘭洛斯聽來,甚是刺耳:“哈哈,你不是常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嗎?這件事,應該不需要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