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很光棍,說當城門官就當城門官,穿着七品犀牛補服帶着十幾個穿着獅子補服和豹子補服的二品三品武將就去東直門外值班。
一羣二三品大員畢恭畢敬陪一名從七品的城門官去上任,京城的老百姓在見識多廣,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新鮮了。聽說這位城門官大人就是太子太傅、“滿洲第一勇士”鰲拜大人,還聽說鰲拜大人和“混世小魔王”比拼力氣,輸了,只好來當城門官,更覺得新鮮。
一路上都有老百姓尾隨,鰲拜纔不在意呢,一個官做到大無可大的時候,“臉皮厚”也是一項最重要的修養之一。
再說了,有這麼多二三品大員陪同,他這個從七品城門官當得比誰都牛氣。
剛到東直門街口,就見到寶玉(燃小石)一身的城門小吏打扮,笑眯眯地站在那兒。
現在鰲拜一見到寶玉就反感,這就是一個宵小之徒,居然對自己用了魔法。
聽說西藏喇嘛教的大喇嘛倉央吉措禪師就能夠解魔法。已經發出加急信了,不知道下個月能不到,從西藏拉薩到這兒最少也得走一個半月,如果大雪封山早的話,還得明年開春化雪之後才能來。
“城門小旗官賈寶玉拜見武信佐騎尉大人。”
“怎麼你也被……貶到這兒來了,內務府總管大人。”
“沒有,是俺自願到這兒當小旗官的,順便替小皇帝監視你是不是真的履行職責了。”
“小子,你看老夫算不算履職了?”
“不算。你把這兒當你的將軍堂了,你現在是從七品的城門官,您帶着一羣能夠嚇死人得大武將們,怎麼能夠當好這個守門人?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吐沫都是釘子,難道太傅大人要反悔?”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鰲拜這樣說話,鰲拜的侍衛們都抽出了腰刀。
但是寶玉卻非常坦然自若。自己腰間插了兩把“掌中 雷”,寶玉相信自己能夠在五秒鐘內 射出二十槍,雖然現在現在的身體的反應速度還差後世自己當特種兵時的速度太遠,但是寶玉(燃小石)相信幹掉他們幾個足夠了。
這就是藝高人膽大的道理。
鰲拜的臉一陣白一陣紅,最後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吐口吐沫都是釘子!好,就依你的,做一個純粹的城門官。”
遣散手下,讓侍衛們遠遠地跟着,鰲拜就帶着寶玉一人晃晃蕩蕩向城門走去。
一邊走一邊瞅着寶玉,把寶玉瞅得心裡直發毛。
“小子,你把老夫騙到這兒來,有什麼目的,說吧。”
“小的就是想……太傅大人當大官太久了,都把百姓的甘苦忘了……”
鰲拜不置可否地冷哼着。
解除了十幾個二三品大員的跟隨,居然沒有幾個老百姓跟上來。其實老百姓沒有幾個人認識鰲拜,一個天大的超級一品大員,恐怕連低兩級的中上層官員都未必見過面,就更不用說認識了。很多人都是認衣冠不認人的。
這時候鰲拜反而覺得輕鬆多了,一路左看看右瞧瞧,居然還爲一位老大爺推了一小會兒獨輪的推車。
“怎麼樣,這比穿着一品官服要自由得多吧?”
兩人路過一個糖葫蘆攤時,買了兩串糖葫蘆一路啃着往前走。
“想不到,這糖葫蘆還是像老夫小的時候那麼酸甜,讓人胃口大開。”
“主要是大人吃山珍海味的珍饈吃的太多了。”
“你這小子,說話真直……有很長時間沒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了,這麼些年來你是第一個,這就是你的‘牛糞澆鳥’學說?”
“談不上學說,就是能夠說一些真話而已。”
快到城門口時,只聽見城門外傳來陣陣馬蹄聲,一隊錦衣的軍卒策馬揚鞭直直地闖了進來。
撞翻了好幾個來不及讓道的老百姓,引起一陣騷亂,一時人仰馬翻。
一個把總模樣的傢伙跳下馬來揮鞭就一頓亂抽亂打。
一看衣甲服飾,鰲拜就知道是自己鑲黃旗騎營的人,一個正七品的把總帶着三個伍的軍卒就敢在天子腳下耀武揚威,衝擊城門,這就是要砍腦袋的啊。
鰲拜直直地走了過去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居然敢如此放肆,衝擊城門……”
那個像一隻狗熊模樣的把總還沒等鰲拜把話說完,看到他的服飾是從七品官,把眼睛都揚到額頭上去了。
“你是幹嘛地?老子是給朝廷的太子太傅鰲拜大人辦事兒,知道不?給我滾一邊去!”
“你說的是哪個鰲拜大人?”
把總瞪着三角眼撇着嘴說道:“如今在朝堂上有幾個鰲拜大人?”
“你認識鰲拜大人?”
“認識又咋的,不認識又咋的,你一個小小的城門官,管得了啊?”
“你們這樣在京城橫衝直撞……實在太不像樣了……你們後面的箱子裡裝的什麼?”
“裝的什麼還需要向你稟報嗎?實話告訴你,這是公府的曾大人要的東西,你也敢攔?”
“超武公府老夫也挺熟的,老夫怎麼沒有見過什麼曾大人?”
“就你?還沒有公府的門房官大呢……曾大人就是公府的小管家曾譚大人……走了,不跟你廢話了……”
“進入京城的貨品都需要檢查,這是大清律例,你不知道嗎?”
“大清律例?老子就是大清律例!整個大清國都是俺們鰲拜大人打下來的,你跟老子談大清律例?實話告訴你,別說給鰲拜大人稟報,就是給曾大人說一聲,你這個小小的城門官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小把總嘴裡的“曾大人”就是鰲拜公府裡的二管家曾譚,想不到自己的家奴,自己的軍卒已經到了如此猖狂如此肆無忌憚如此大逆不道如此找死的地步。
什麼大清國是咱鰲拜打下來的,這是要砍頭誅九族的啊。
回頭見到寶玉(燃小石)正用灼灼的眼光看着自己,這時候鰲拜才醒悟過來,原來這小子讓自己來當三天城門官,目的就是讓自己這個太傅自己這個大將軍看看自己的家奴和屬下已經喪心病狂到了何種地步?
一想到這兒,鰲拜整個後背都在流冷汗。
轉過頭來,非常乾脆給寶玉抱一抱拳,“賈大人,奴才們疏於管教,讓您見笑了。”
說完轉身就是一腳,把那個把總踹了一跟斗。
“媽那個巴子!反了反了!弟兄們操傢伙!”
還沒等把總從地上爬起來,鰲拜的侍衛們都趕了上來,一拳一個一拳一個,把這些軍卒都打到在了地上。
刀架在脖子上,狗熊把總這一下傻了眼。
幾個騎兵衛迅速縱馬跑了過來,最低的都是從六品步軍校,他們都恭恭敬敬向這個“城門官”行禮。
“讓曾譚到這兒見我……不,把他捆過來!”
兩名騎兵衛立刻轉過馬頭疾馳而去。
在場的所有軍卒都傻了眼。
不到一盞茶功夫,曾譚就被兩騎兵衛倒拎着過來扔在了地方上。
曾譚的臉都綠了,趕緊從地上一路爬到鰲拜面前,“主子……”
“這是你的貨物?”
鰲拜大手一抓,松木箱子就被抓得破碎,裡面掉出來金燦燦的東西,是黃金。
“奴才,奴才……”
“我問你,這是不是你的貨物?”
“是是是……”
“好好,很好……私運黃金,這就是死罪!”
鰲拜手一伸,捏住了曾譚的脖子,“咔嚓咔嚓”兩聲過去,曾譚就被捏斷了脖子。
從一名騎兵衛手上奪過一柄大腰刀,“私自販運黃金,按大清律例,理應當斬。你們是我鰲拜的手下軍卒,我有教導督查失職之過,理應受到牽連……”說着一刀砍下自己的左手小指,然後用騎兵衛遞過來的麻片包住了左手,拖着腰刀就向那個把總走去,沒等狗熊把總說話,一刀就劈了下去,狗熊腦袋應刀落在地上,鮮血從脖子斷口直噴出來有半丈高。
把腰刀扔在了地上,從腰裡掏出一塊黑漆漆的腰牌高高舉起,“老夫是鰲拜,狗奴才曾譚,還有這名驃騎營的把總,私運黃金、擅闖城門,違反大清律例,已經斬首……不管任何人,如果再犯,嚴懲不貸!”
“這恐怕是清朝有史以來最牛逼的城門官了。”寶玉(燃小石)在一旁腹誹道。
已經有新的軍士快步跑過來從鰲拜侍衛手上接過跪在地上的軍卒。
“每人五十軍棍,扣除三個月軍餉。”
然後鰲拜轉過身來對寶玉說道:“賈大人,今日大恩,老夫記在心裡了。”
“他查不如自查,他罰不如自罰,小的佩服太傅大人。”
“賈大人回去稟報皇上,鰲拜自罰俸銀三年,並自請再當一個月城門官。”
正當這個時候,由一隊兵衛擁着一紫衣太監過來。
“太后有旨,宣內務總管賈寶玉大人進宮。”
(太后宣寶玉進宮又是爲了何事,請看16小時候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