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氣氛因爲衛兵的包圍,而變得更加壓抑。榮風凌此時卻是不知站在哪個立場,很聰明的選擇了保持緘默。
“殺了他們!”水泠兒早已從地上爬起來,趁機對着身後的弟子道。
水門的弟子一擁而上,與衛兵聯合在一起,將玲瓏閣十多人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東方白眸子裡染上了薄怒,周身的氣壓已經明顯降低。
玲瓏閣的人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東方公子生氣過,他從來都是一個淡漠的人,無情無慾,不見他親近人,卻也不會隨意釋放自己的氣勢。可是這次,他身上的寒氣竟然讓他們都覺得冷。
“咳咳!”蔚靈川虛弱的咳了兩聲,聲音平淡無波:“東方,帶我走。”
“好。”
東方白率先邁步,強大的勢氣三尺之內無人能靠近。偶有一批不怕死的衛兵前來阻擋,竟然被他一個玄氣震得吐血而死。
銀白的玄氣籠罩着玲瓏閣所有人,他們從來不知道,東方白也有這麼血腥凌厲的一面。
“靈川……”司龍燁看着被東方白抱着的蔚靈川,他的心在滴血,他親手傷了她,還傷了她兩次。她到底有沒有事?她會不會恨自己?
靈川,對不起……對不起……我寧願出手的是我,也不願意你傷害水瀟兒,或者被她所傷!
靈川,原諒我!
“不要放他們走,上,抓住他們!”衛兵們和水門弟子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但是除了被打傷的哀嚎聲,便是吐血倒地的噗嗤聲。
此時的東方白,儼然就是一個主宰所有人命運的天神,觸之即死。他飛揚的墨發和綻放的銀色玄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有毀天滅地的氣勢。
“住手,讓他們走。”
司龍燁冷喝,制止了所有人再衝向東方白他們。
東方白腳步微停,偏首看了司龍燁的方向一樣,很平很淡,卻很有分量。接着足尖輕點,就帶着蔚靈川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玲瓏閣的所有人都回首看了司龍燁一眼,隨即跟上了東方白的腳步,趕緊回去了。
原本聚集在中央廣場的人,此時也都做鳥獸散。只剩下了司龍燁、水瀟兒和水門的人。
而榮風凌早就在東方白走後冒充犯了痛風趕緊撤了。
臨街酒樓的一角,自上而下的俯視,正好將中央廣場收納眼底。一名身着白色寬鬆儒衫的男子站在包間窗臺邊,頗有興致的看完了這場熱鬧。
“沒想到,你也來伏都靈州了。”白衣儒衫男子望着東方白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勾。手中執着的骨瓷酒杯滑至掌心,隨即化爲了一團粉末,被風吹盡。
隨即整個人消失在了酒樓包間之內,來無影去無蹤。
玲瓏閣。
“東方,謝謝你。”
“不要說話。”
剛回到玲瓏閣,東方白便開始給蔚靈川輸送了一陣的玄氣,然後替她上下檢查了一番。
折騰了許久,直到確定蔚靈川無礙時,才放下心來。
室內,一片安靜
。
“東方,記得下次出去幫我帶一塊搓衣板回來。”蔚靈川道。
“好。”
“東方,你今日釋放的銀色玄氣,可是白虎神獸的玄氣?”這是蔚靈川第一次見到東方白使用銀色玄氣,想來應該是他體內的神獸無他了。
東方白點了點頭,道:“別想那麼多了,安心養傷。”
蔚靈川順從的點頭,翻身便朝向了大牀內側,鼻子涌上一股酸澀,眼角似有溼氣。
如今,如何能不多想?
司龍燁這邊直接將暈倒的水瀟兒帶回來了帝宮。人是蔚靈川打傷的,不把她治好,靈川會有危險。
司龍燁如是想着,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只要遇到蔚靈川的事,總會失了分寸。
他眼中是揪痛,還沒有從剛纔的一幕中抽身出來。
好在,水瀟兒的傷勢並不嚴重。
不一會,水瀟兒幽幽轉醒。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之前的面紗已經不在了。清澈水眸看到司龍燁手上淡下去的金色玄氣,她微微一愣,隨即輕笑:“聖帝出手救我,還真讓我意外。”
“不過,還是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蔚夫人爲何失控殺我,但好在也沒有大事,我自不會與她計較。”水瀟兒的聰明之處便是懂得察言觀色,懂得是非進退,更知道如何維護她在世人面前善良仁慈的模樣。
這樣子的水瀟兒,不得不說在司龍燁心底投下了漣漪,他沒有想到,事情就這樣順利的解決了。
她的眼神很清澈,她的笑容很真誠,那雙眼睛讓他莫名一動,很像靈川的眼睛。但她跟靈川,很不一樣。
“這是帝宮,我已經派人去了水雲宗。你暫時在這好好休息即可。”司龍燁看她沒有大礙,囑咐了一句便要踏門出去。
“等等!”水瀟兒道:“你先別走,我知道你是聖帝,需要接受九聖塔傳承,不過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水瀟兒的話直接將司龍燁的腳步拉了回來,他凝眸看向水瀟兒,沉吟片刻,道:“你都知道什麼?”
“聖帝不必緊張,這些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只是我觀察聖帝的金色玄氣隱隱泛有黑色,這不是好兆頭,更有走火入魔之象。”水瀟兒從牀上起身,對司龍燁道。
“聖帝,強行突破九聖塔會適得其反,但是我自小修煉了一套心法,可以助你順利完成九聖塔的傳承,並且不會讓你走火入魔。”
司龍燁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微驚,這水瀟兒竟然能看出他有走火入魔之象,而且還能助他完成傳承。若是這樣,自己就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險強行突破了,還能加快傳承,只不過,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或者說,水雲宗有什麼目的。
“你有什麼目的?”司龍燁冷聲問道,話語中是對她的肯定,也是質疑。
水瀟兒盈盈一笑,道:“瀟兒最大的心願便是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但是聖女一人的力量太小,所做所爲皆是滴水之力。聖帝如今歸來,自是該結束這個動盪紛亂的伏都靈州了。”
水瀟兒的
瓜子小臉熠熠生輝,清澈雙眸閃着耀眼的星光。司龍燁不曾想,他從來沒想過要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也無心統治伏都靈州。他來到此處的最大目的便是爲了自己的妻兒,爲了一家人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如今聽到這個女人的話,竟然心生自卑。世人或求財,或求權,或復仇,或求長生不老享受生活,只有她,求的是天下百姓,圖的是安居樂業。
或許,這樣一個心懷天下的女子,他可以讓她一試。
回到玲瓏閣,蔚靈川還沒在牀上安穩兩天,汐荈就慌慌張張的進來稟報:“主子,外面有個孩子,看樣子病的很厲害!”
蔚靈川一聽是個孩子,心中心疼,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未愈,就直接去了前廳。還沒到前廳,就聽到了慕老在說話:“這個孩子的病情已經耽誤了很久,恐怕也是無能爲力。”
“什麼,你們這裡不是什麼都能治嗎?爲什麼治不好我兒子?”
蔚靈川進到大廳,便看到了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的身影,女子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
“是你們!”蔚靈川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一對夫妻,正是那次在街上蠻不講理的那對男女。
本來已經好心告訴他們,孩子的病情不能再耽誤了,沒想到還是造成了這種情況。真不知道這父母是怎麼當的!
心中想起了那個仙童一般的孩子,蔚靈川也沒有心思跟他們再計較這些,她走到女子面前,將孩子接了過來。
小男孩的臉色很不好,很是蒼白,本來烏溜溜的大眼睛此時也是無力的閉着,失了魂魄。
“是你!”這對夫妻認出了蔚靈川,口氣中還是帶着一絲絲的質疑和防備。
“要孩子還是要面子?”蔚靈川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這對夫妻,冷冷的說道。孩子現在情況嚴重,必須要儘快治療。
這對夫妻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鬆開了自己的兒子,讓蔚靈川治療。
東方白、榮子銘、凌木還有慕老四個人當即一起進到了他們專門的診室,將一切的人都阻隔在了外面。
孩子的病是一種頑疾,上次在路邊給他號脈時蔚靈川就知道了。五個人紛紛看過了小男孩的病,都有些束手無策。
是病是毒如今他們還不敢亂下定論,只是看脈象來說,慢性毒的可能性會更大。
想來小男孩曾說犯病吃的藥,也只是一些止痛藥罷了。如今止痛藥已經不再有效,他的父母不得已纔來到玲瓏閣的吧。
“東方,先給他施針吧,緩解一下。”蔚靈川淡淡的說道,心中是對這孩子的疼惜,小小年紀就要受這麼多苦,看着就讓人心疼。將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處於險地,保護他,給他最好。
東方白按照蔚靈川說的辦法,給小男孩施針,暫時緩解了孩子的狀況。
可是,這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蔚靈川從診室出來,冷眼看向這對男女。剛纔侍衛還因爲蔚靈川的無禮而氣憤,看到蔚靈川出來,接着說道:“這是火門的門主和夫人,膽敢無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