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宗的正殿上,水瀟兒站在一邊,泫然欲泣,聲音哽咽:“宗主,對於泠兒和風芷的死,您要節哀啊!”
主位上的女子偏了偏頭,自有一股子威嚴流露,她水雲宗門下的兩個門派,竟然遭到了這種重創,兩大門主前後慘死,她如何能節哀!
到底是誰,竟然把水雲宗如此不放在眼裡!
“瀟兒,這件事你怎麼看?”水宗主聽到消息說是跟玲瓏閣有關,但是這裡面的事情她並不是很清楚,水瀟兒跟水泠兒和風芷走得近,也只能詢問她。
“宗主,瀟兒不敢說……”水瀟兒立馬跪在了地上,怯懦道。
“有什麼不敢說的,說!”
“是,宗主。”水瀟兒斂了斂心神,道:“泠兒和風芷是門主,在江湖上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只是,最近,卻跟玲瓏閣的蔚靈川對上了。泠兒在蔚靈川手裡屢次吃虧,風芷還因爲她毀了容,這次兩個人更是連命都丟了……”
“玲瓏閣?蔚靈川?”水宗主拍了一下椅子,厲聲道:“她一個小小的玲瓏閣憑什麼殺了兩個門主!他們未免也太不把我水雲宗放在眼裡了!”
“宗主!蔚靈川師出有名,泠兒爲了駐顏之術偷了玲瓏閣的丹藥,風芷爲了報復蔚靈川,找了殺手暗殺,這才招至了殺身之禍啊!”水瀟兒說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水宗主眯了眯眼睛,口中喃喃:“師出有名……”
“宗主,瀟兒有些顧慮不知道當不當說。”水瀟兒看向主位上的女子,低聲道。
“你說。”
水瀟兒點了點頭,道:“宗主讓瀟兒接近聖帝,瀟兒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只待聖後選舉之日,便是宗主控制暗夜帝國之時。只是,這段時間的接觸,瀟兒發現聖帝跟蔚靈川之間似乎有些說不清的關係。或許蔚靈川就是有這個仰仗,纔敢如此囂張的。若是如此,在聖後選舉之時,蔚靈川再出來作亂的話……”
“啪!”
水宗主一把將手裡的杯子摔到了地上,怒聲道:“她敢!我這麼多年的心血,豈能讓她給壞了事!瀟兒,你安心準備聖後選舉,蔚靈川就交給我吧!”
“是,宗主!”水瀟兒聽命離開了正殿,水眸輕擡,往玲瓏閣的方向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蔚靈川啊蔚靈川,爲什麼要跟我對着幹呢?這次得罪了宗主,看你還怎麼脫身!
蔚靈川悠悠醒來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房間,至於她現在在哪裡,她自己都不知道。
趕緊上下檢查了自己一番,好在沒有什麼傷勢。
這是哪裡?
蔚靈川擡眸打量四周,千年玄鐵的牢籠,周圍用具一應俱全,但是潮溼和腥氣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一陣嘔吐。
原來,這是一個地牢。
“你怎麼樣了孩子?”旁邊一個略顯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蔚靈川驚得一跳,因爲剛纔她根本就沒有感知到周圍還有人在,是這個老婦的功力太深?還是她根
本沒有玄階,自己沒有察覺?
蔚靈川擡眸,打量着旁邊牢籠裡的那名老婦,一身裡衣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面目蒼老而髒污,只有那一雙眼睛還泛着微微的光芒。
蔚靈川心生荒涼,竟然覺得她就是一塊枯木,對所有事情都喪失了希望的枯木。
她歉意的搖搖頭,道:“我沒事,老人家。”蔚靈川打量了一番老婦人,復又看了一番她們的牢籠。看來這關押她們的人還真是廢了心思,千年玄鐵鑄成的地牢,比當時在冥谷的地牢還要堅實上百倍。
“老人家,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蔚靈川向鄰間的老婦人走近了幾步,試探的問道。
老婦蹲坐在角落,全身上下僅一雙眸子動了動,道:“倒是個標緻的丫頭。這裡是水雲宗的地牢,而且是特製的地牢,我試過上千種辦法都沒辦法逃出去的地方。”
“水雲宗?這裡竟然是水雲宗!她們果然還是這麼陰險!”蔚靈川恨恨的說了一句,當時在玲瓏閣,她正在休息,感覺到有一個熟悉的氣息之後,也並沒有太過於介意,卻是在朦朧中聞了迷香。沒想到,這都是水雲宗的陰險招數。
“可惡!”蔚靈川覺得不解恨,又加了一句。
“婆婆在這裡可是待了很久了?”看這名老婦的樣子,肯定被關押了很久了。用了上千種辦法都沒有逃出去,這是多麼殘酷的結果,也難怪她如今是這般生無可戀的樣子了。
老婦人終於動了一動,將脖子仰在了地牢上,看向蔚靈川道:“很久了吧,大概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蔚靈川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在這裡被關押了二十年都沒有逃出去,這是跟水雲宗有多大的仇啊!還不如一刀殺了她呢!只不過,這樣被關押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老婦,她也絕對不是一個沒有玄階的人,反而很有可能是個高手。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可曾得罪了水雲宗現在的宗主?”老婦不是喜歡搭訕的人,這麼多年來,鄰間的地牢也只有蔚靈川一個人來過,自然而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憐憫之情。
既然來了這裡,就說明這個丫頭的身份不簡單,而且肯定是得罪了某些人。
蔚靈川嘆了一口氣,大致將自己的事情跟老婦說了一遍,自己如此的坦誠,也是希望從老婦的嘴裡能夠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婆婆,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是什麼人嗎?爲何會……”
“我?”老婦垂了垂眸子,接着搖了搖頭,道:“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
蔚靈川心中瞭然,自是明白這個老婦人肯定有不想說的話,也罷了,她是什麼人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她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逃出去。
她消失的這麼神秘,爹爹和玲瓏閣上下肯定都得急壞了,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裡來,現在也只能是自救了。
蔚靈川坐在地牢的另一角,這裡的生活用具倒是也齊全,除了潮氣和見不着光以外,其他的也算是不錯
的牢獄待遇了。她在身子底下墊了一些軟墊,便開始靜靜的盤膝調息,同時也是在思考逃出去的辦法。
“蔚靈川!”
不知過了多久,地牢門口出現了一隊女子,身着淡紫色的統一服裝,看來就是水雲宗的弟子了。
“宗主讓你過去,跟我走吧。”
蔚靈川收斂了氣息,站了起來,略一沉吟便跟着她們出去了。
水雲宗的正殿,宗主坐在主位上,她的一側站着水瀟兒。
蔚靈川端眸打量着主位上的女子,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暗紫色的錦服襯得她皮膚白皙,容貌極好,氣質更顯端莊高貴。
蔚靈川搖了搖頭,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水雲宗的女子個個容貌美麗,氣質上佳,看上去皆是純良無害。
可是,這心底,卻是陰險狡詐。
不過,這水宗主眉眼之間卻是有些熟悉之感,不知道這熟悉之感來自哪裡。
“蔚夫人,泠兒和風門主可是你殺的?”水瀟兒水眸看向蔚靈川,沒有什麼波動,但是話語中還有着責問和扼腕。
蔚靈川瞟了她一眼,就知道這個水瀟兒沒起什麼好作用,隨即飄飄然道:“水泠兒盜走了我玲瓏閣的東西,我上門要求歸還,她卻要殺我滅口,不小心死掉了。至於風芷,我並沒有殺她。”只不過是找了殺手而已。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泠兒偷了東西罪不至死,風芷從你走了之後,就死在了房間,你還說這不是你做的?我屢次向你示好,多番調解你和水門、風門之間的恩怨,不想你竟然如此狠毒,竟然殺了她們!”
水瀟兒繼續添油加醋,完全把蔚靈川說成了一個小肚雞腸,心腸歹毒的女人。
蔚靈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有理會水瀟兒的說辭,對着主位上的宗主說道:“我人已經在你們手上,隨便你們怎麼說。水宗主,不知道你打算下一步該怎麼處理我?”
水宗主擡了擡水眸,眼神閃爍了一番,道:“若是你幫我辦成一件事,我倒是可以放了你。”
蔚靈川看向她的眼神沒有變動,繼續聽她下面的話。
“地牢中,住在你鄰間的老婦曾經偷了我的一件寶物,只要你將寶物從她手裡拿到並歸還,我便放了你。以前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我水雲宗不會再爲難於你。”
蔚靈川轉了轉眼睛,對於這位水宗主的話保留着八成的質疑。不過眼下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餘地了,她人在水雲宗,她現在沒有把握跟她們對抗。
蔚靈川稍稍思量了一番,便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
水宗主的眸光變得柔和了些,略一點頭,示意弟子將蔚靈川再帶回去。在蔚靈川看不到的地方,眼裡滑過一抹算計的精光。
蔚靈川被一隊女子帶了下去,走廊轉角的地方,她餘光輕掃,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紫色身影。匆忙之間,只是輕輕一瞥,便消失了蹤跡。
這個身影,好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