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靈川站在茅廁外牆處，臉上的煞氣十足，手裡還捏着一大把手紙。
他們兩人進的是主院子裡的茅廁，離大廳最近的。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她的瀉藥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就算是他們是高手，又能如何？
“我看你們誰敢進去！”
蔚靈川眼神犀利的掃着無風以及他身後的衆弟子，他手背在後面，顯然是來給司大閣主送紙來着。不過，在她的淫威之下，衆人誰也不敢進去，都紛紛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夫人發威了，他們可不敢違抗。就算是閣主倒黴吧，閣主，你保重！
隔着一個牆壁，司龍燁和黎淵貌似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現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跟靈川求救了。
“靈川，夫人，爲夫錯了……”司龍燁哭喪着個臉，肚子難受，還沒有手紙，腿都要蹲麻了。
“靈川，我錯了，你原諒我吧！”黎淵的聲音也有些微弱，他真是悔不當初啊。
“好，你們很快就會出來的。”
蔚靈川詭異的一笑，輕輕的說道。看着一鬨而去的衆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隨手一扔，一個東西就滾到了茅廁裡面。
兩個男人同時鬆了口氣，太好了，靈川原諒他們了嗎？這是要給他們送紙來了嗎？希望就在眼前啊！
不過，此時他們似乎高興的太早了。
“司龍燁，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黎淵吸着鼻子，有些不悅道。
“味道，肯定是你太臭了。”司龍燁絕不放過任何打擊黎淵的機會，冷眼嘲諷道。
又蹲了一會，司龍燁見還沒有人給自己送紙來，也不免心急火燎的，跟黎淵說起話來也絲毫不客氣。
“你怎麼那麼臭啊！”
“不是我，是你！”黎淵黑着一張俊臉，他今天跟着司龍燁真是倒了大黴了，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是你！”司龍燁捏着鼻子，這滋味，真是酸爽無比！
額，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過了一會，司龍燁和黎淵才知道蔚靈川所說的“很快就會出來”是什麼意思，因爲茅廁裡太特麼臭了，他們簡直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所能產出來的，竟然這麼臭！
“司龍燁，怎麼辦？”黎淵問向司龍燁，這是他的地盤，理應由他想辦法。
“我哪裡知道怎麼辦？”司龍燁哼了一聲，臭氣薰得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這是你的地盤，你怎麼不知道。”
“我的地盤，也沒讓你隨便闖進來！要不是你，靈川會這樣對我嗎？”
就算是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兩個人還是不忘了互相鬥嘴一番。
“得了吧，靈川是生你的氣！是我跟着遭殃。”黎淵冷哼一聲，怨氣十足。
“誒，那說明靈川還是在乎我的。哼！”司龍燁十分傲嬌的回道，他就是要氣死黎淵，氣死他！
“行了，我受不了了，太臭了，我要出去！不然臭死在茅廁裡，實在是太憋屈了。”黎淵自動忽略掉司龍燁的挑釁，他實在是難以忍受這麼臭的臭氣，他要立刻馬上現在就出去。
“那怎麼辦？”
“只能用衣服了。
”
只聽兩個男人同時嘆了口氣，然後快速的撕下了錦衣的一角，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廁所。
太遭罪了，以後再也不惹靈川了！
“喲，出來了。我還以爲你們的忍耐力會很強。”
蔚靈川斜靠在一顆樹下，好整以暇的看着狼狽的二人，手裡還拿着手指撕着玩，明顯是在跟他們挑釁。
“靈川……”
司龍燁馬上顛顛的跑過去，準備獻媚。黎淵嘁了一聲，暗罵狗腿，可是自己的腳也跟着司龍燁不由自主的顛到了蔚靈川跟前。
“離我遠點！”蔚靈川捏着鼻子，跳出了老遠，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們兩人。
司龍燁一臉受傷，耷拉着臉，被深深的嫌棄了啊！
黎淵也好不到那裡去，有些委屈還有些受傷。此時，兩個睥睨天下的大男人像是犯了錯的小孩，齊齊站在地上，被蔚靈川訓得死死的。
也就是蔚靈川吧，其他人，敢這麼對他們試試？
“去吧，房間裡備好了參茶和熱水，洗乾淨了再來找我。”蔚靈川扔下這一句話就走了，罰也罰過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司龍燁嘴角溢出了笑，生氣歸生氣，他的小女人還是仁慈的，參茶肯定是用來解腹瀉的了，洗澡水……嗯，他真的要好好的洗一洗。
於是，這對難兄難弟一起歡快的走向了房間。
很快，兩個人就再次回到了廳堂裡，蔚靈川已經坐在那裡了。
此時，她倒是一副暗爽的表情，司龍燁和黎淵同時放下心來，只要靈川不生氣就好了，受點懲罰也沒有什麼。
“黎大哥，你這次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蔚靈川現在已經是司龍燁的妻子，按古代的風俗來說應該就是在家裡相夫教子的。但是司龍燁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所有不管有什麼事，蔚靈川都能參與進來，他也從來不避諱着她。
“嗯，月空明那邊有意避開朧夜閣，想要尋找另一隻神獸。”黎淵沉吟了一番，才慢慢說道，說完之後還看了司龍燁一眼。
“你告訴我們這個，月空明會怎麼想？”
司龍燁可不會單純的認爲黎淵是來說這個的，既然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肯定是有所圖謀的。
“當然，我不是白白給你們提供信息的。”黎淵說到這，便不再說話，修長的手指捏起桌子上的杯盞，慢慢啜飲起來。這朧夜閣的茶，挺好喝啊！
表面看似平靜，事實上他在等，等司龍燁的追問。
司龍燁敲着桌面，豈能不明白黎淵的意思。但是若是自己開口問的話，那顯然就處在弱勢了。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在淺笑着，笑容的背後便是無聲的爭鬥。那兩道深邃的目光在無形中交戰，頓時火花嗞嗞噴發。
蔚靈川受到兩人強烈眼波的影響，不自覺地挺直了身子，有些受不了了。
黎大哥這是有意跟朧夜閣合作嗎？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了。只是，這兩人哪裡像是談合作談攜手對敵的，分明就是一對仇深似海的仇家，沒說上幾句話，火藥味就逐漸彌散開去。
大廳裡陷入了沉寂的氣氛中。
蔚靈川看着兩個人的暗中來往，嘆了一口氣。問道：“黎大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司龍燁嗤嗤笑了一聲，果然還是夫人英明。
黎淵心中微澀，他，這輩子就是逃不過蔚靈川啊！
“我想跟朧夜閣合作。”
此話說出來，蔚靈川也是一驚，好好的，黎大哥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她倒是不是反對這樣，她曾經也要黎淵離開聖靈殿的，只是現在有些突然。
“理由。”司龍燁眸光微轉，一閣之主的氣勢不自覺流露，他現在顯然已經恢復到高冷腹黑的常態了。
“私人理由。不過，目標是一致的，我要殺了月空明。”黎淵說的隱晦，但是話語裡也有篤定，他覺得司龍燁會跟他合作的。
“哼，既然不坦誠，就沒什麼好說的。你是聖靈殿少主，我們怎麼知道不是月空明派你來的。”司龍燁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黎淵的立場不明確，他不能輕易賭上朧夜閣兄弟的生死。
“我證明不了。這件事情，對你們而言有益無害，你知道靈川的情況，月空明一直在找機會對付她。不除去他，靈川就一日無法安寧。而我個人的力量對付不了他，若是你我合作，裡應外合，成功率會大一些。”
黎淵說的並沒有什麼錯，他們現在需要人手，尤其黎淵若是站到他們這一邊，他們的勝率簡直大大提高，即使黎淵不對付月空明，那麼對於他們來說，也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很划算。
司龍燁嘴角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其實黎淵能不能證明自己都不是很重要，畢竟他提供的信息僅供參考。真正跟他們裡應外合的人是定川王和一直隱在暗處的無澤護法，靈川的爹爹以及自己的親屬下，這兩人是絕對靠得住的。只不過，若是兩人合作的話，這樣能大大減少月空明的戰鬥力。
說起來，倒也是划算。
“這件事，還需要考慮考慮，我不可能拿朧夜閣上下這麼多人的性命跟你打賭。”
“好，請便。那麼最近，我便借住一段時間。還有，請司閣主在某些方面還是剋制一點。”黎淵扔下這句話就輕飄飄的走了，留下一臉烏黑的司龍燁。
黎淵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自己思考多久，他就要住多久？自己的好事被他打擾，他現在很窩火好嗎！竟然還敢這麼諷刺他！這個不要臉又無賴的男人，真想撕了他！
晚飯過後，司龍燁去了書房，蔚靈川便一個人踱步到院子裡消化食。迎面碰上了獨自一人的黎淵。
他站在夕陽之下，比上次看到他的時候更顯的落寞憂鬱，眼神裡有化不開的哀傷。
“黎大哥。”蔚靈川早就不再跟他們兩個生氣，看到他落寞的樣子，有些心疼，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靈川。”黎淵腳步站定，眼裡的落寞多了幾絲柔情。救她，只是一時興起。可是卻漸漸被她帶走了心，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候了。
“黎大哥，你在聖靈殿怎麼了？”蔚靈川始終不明白黎淵的轉變，倒不是在探他口風，只是出於朋友之間純粹的關心。
黎淵避開了蔚靈川晶亮的眸子，說道：“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