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年領主的話,不待賽克斯有所迴應,斯瑞就忍不住掀開斗篷,從賽克斯的身後站出來,上前一步道:“有種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美女神使的臉上冷若冰霜,深藍色的雙眸裡甚至迸射出兩團炫目的怒火。
老年領主竟然要他們捨棄那些和自己同根同源的神使,這顯然已經觸到了斯瑞的逆鱗。
“咦?世間竟然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國主只覺眼前一亮,剛纔他確實從空氣中感受到了女性神祗獨有的氣息,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漂亮的不可方物,這讓他心裡一陣悸動。
他不是一個好色之人,但是既然遇到了眼前這種億萬裡難得挑出一個的絕色美人,國主心裡難免會升起將其收入後宮的念頭。
不過這種想法是絕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的,所以他用力吸了口氣,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擺出一副作壁上觀的姿態,想看看老年領主會如何處理此事。
領主大人的表情變得極爲陰沉,他和國主不同,一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女 色,如今在他的領主府後院裡,收納的妻妾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在大家把注意力投向這三個外來者的時候,領主大人就感覺到了斯瑞那獨有的氣息,雖然沒有看到斯瑞的相貌,但是僅憑空氣中那甜意膩人的氣息他就推斷出,這些外來者中必然隱藏着一個絕世美女。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會不顧那道溝壑製造者的威脅,讓這些外來者儘快去領主府報到。
按照他的計劃,等國主離開,這些人又到了領主府,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禁錮住他們的修爲,然後把那位深藏不露的美女收入囊中。
可是讓領主沒有想到的是,這三人竟然對那些昏迷的黑衣人如此重視,在聽說要把他們棄之不管後,絕色美女居然主動跳了出來。
這讓領主十分不悅,不僅是因爲對方膽敢忤逆自己的決定,更因爲斯瑞的行爲讓國主看到了她的容顏。
如此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國主不可能不動心,領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金屋藏嬌的機會了。
他冷哼一聲,望着斯瑞道:“大膽刁婦,竟敢以下犯上!”
領主大人心裡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他毫不猶豫的給斯瑞扣上了一個天大的大帽子,按照這裡的法律規定,以下犯上是必須判以極刑的。即使是國主有意阻止,也找不出能夠赦免斯瑞罪行的理由。
中年國主的眼睛裡劃過一絲怒意,老年領主爲什麼會這麼說,他心裡很清楚。只是剛纔自己沒有任何表態,如今領主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就更不好插手此事了。
其實他也不是不能橫加干涉,身爲國主,他對自己掌控下的領主還是有足夠權威的。不過這樣一來難免會讓人指責自己吃相難看,這在這個推崇道德的世界裡,可是個很嚴重的罪名,對他的聲譽也會產生莫大的影響。
“好,很好!”
國主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想着等以後找到了機會,今天所受的屈辱,一定要讓老年領主百倍奉還。
斯瑞臉色不善的看着領主,反問道:“什麼叫以下犯上?誰給你的資格,讓你有權評價何人爲上、何人爲下?”
這已經不是質問,而是赤 裸 裸的挑釁了。
老年領主不再多言,直接發動神力向斯瑞撲了過來。
感受到對方凜冽的殺意,李彥哲突然搶上一步,把神力匱乏的斯瑞擋在身後,揮拳向着老年領主迎了上去。
此時的他連平時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拿不出來,又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上貼身肉搏,面對着擁有高級神祗實力的領主,他明白自己的行爲無異於螳臂當車。
可是他不在乎,因爲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要傷害斯瑞,就必須先踏過自己的屍體!
轟——
劇烈的爆鳴聲自緩坡上升起,強烈的衝擊波瞬間席捲了方圓千米的草原,不僅那些慘遭牽連的原住民瞬間化爲了塵埃,就連那道深深的溝壑都坍塌了數百米。
李彥哲被推着向後連續倒退,直到被斯瑞和賽克斯兩人合力阻止,他才堪堪停下了後退的腳步。
轉過頭去,三人面面相覷。
李彥哲是承受了對方的一些神力,只是這些神力不足對方發出攻擊的千分之一,否則就算有斯瑞和賽克斯的相助,他們也不可能只倒退十幾米就止住後退的勢頭,而是會被對方的神力擊飛出去。
“發生了什麼?”
三人的心裡都充滿了疑惑,而這個疑問只能由中年國主給出答案。
在知道自己吃了一個暗癟後,國主就準備找機會把這個仇給報回來,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機會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當李彥哲閃到斯瑞身前,揮拳抵擋領主進攻的時候,國主看到李彥哲的相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毫不猶豫的揮起單掌,對着沒有任何防備的領主隔空拍了下去。
山坡上發生的猛烈爆炸,完全來自於國主的攻擊,而在受到他的偷襲後,領主傾盡全力的進攻被徹底打斷,李彥哲承受的神力自然變得極爲稀薄。
等到煙塵散盡,國主先是看了眼趴在幾百米外不停咳血的老年領主
,然後快步走到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的李彥哲身前。
他對着李彥哲抱了抱拳,用謙遜的語氣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李彥哲揚了揚眉,隨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看到領主的慘狀後,他已經猜出剛纔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既然眼前的中年國主對自己展現出了足夠的善意,他當然要做出適當的迴應。
至於這國主到底有什麼意圖,自己又應該如何應對,在眼下這種敵強我弱的不利局面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
中年國主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李彥哲的預料,他恭恭敬敬的對着李彥哲重新抱拳行禮,臉上更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果然是您,我還擔心自己認錯了呢。”
國主站起身,發現李彥哲一臉的不解,耐心解釋道:“我在教宗的手機裡看過您的照片,教宗陛下曾對我們說過,您是他的好友,更是異界戰場上教派聯軍的最高首領,即使是教宗陛下本人見到您,也要躬身行禮的。”
李彥哲腦中靈光一現,猜測着問道:“你們的教宗是逍遙子?”
聽到李彥哲說出逍遙子的道號,周圍的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裡,竟然有人敢直呼教宗陛下的名諱,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國主心中卻再也沒有了疑慮,他對着天空恭敬的一抱拳,以示對教宗陛下的尊敬,然後纔回答道:“閣下說的沒錯,教宗陛下正是您說的那位好友。”
李彥哲可以直呼逍遙子的道號,國主卻是不敢的。
他的笑容變得愈加熱情,可李彥哲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熱情裡充斥着獻媚的意味,於是他也沒和對方客氣,直接吩咐道:“把那些黑衣人帶上,咱們現在就去見逍遙子。”
接到李彥哲的命令,國主微微皺了皺眉,擔心李彥哲誤會自己,他慌忙解釋道:“閣下,並不是我不願服從您的指示,不過此去路途遙遠,您的這些朋友……”
他伸手指向巨草下昏迷的神使,示意自己十分擔心他們的傷情,就算李彥哲急着去見教宗陛下,也應該等這些人的傷勢穩定住再說。
實際上以國都擁有的醫療設備來看,想要救助這些人頗爲費力,但是國主不得不把這些話說出來,以免耽誤了對這些人的治療,引來李彥哲的不悅。
得罪了李彥哲就等於得罪了教宗陛下,他可以不在乎李彥哲,卻不得不考慮教宗陛下的態度。
如果教宗陛下大發雷霆,他這個小小的國主就遭殃了。
李彥哲猶豫了一下,問對方:“想要見到逍遙子,大約需要幾天?”
國主再次對着天空抱拳施禮,然後纔回答道:“就算途中一刻不停,恐怕也需要二十天左右。”
發現李彥哲對自己的答案不太滿意,他又解釋道:“教宗陛下並不在此方世界,想要見到他,需要跨越許多獨 立的國度。”
李彥哲瞭然的點了點頭,轉身望向斯瑞。
在接到李彥哲詢問的目光後,斯瑞立即明白了他想要問什麼,沉思片刻回答道:“如果我能及時補充營養,我有信心維持住大家的傷勢。”
賽克斯在一旁插言道:“不光是斯瑞,只要給我充足的食物,我也可以給同伴們輸送一些神力。”
李彥哲心裡有了底,對國主吩咐道:“派人把我那些受傷的朋友擡上車,咱們現在就出發。”
國主立即派侍女們去搬運昏迷的神使,然後又對四名侍衛命令道:“你們速速趕回都城,讓人準備大量的精緻食物,同時用我的手機聯繫教宗陛下,將李彥哲閣下的行蹤彙報給他。”
四名侍衛抱拳後退,其中一人從懷裡掏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船,將其扔向空中。
那小船迎風便長,轉瞬間化作了一艘長達十幾丈的飛舟,四名侍衛縱身跳了上去,駕駛飛舟急速馳向了遠方。
李彥哲摸了摸自己的眉梢,和高科技掛帥的地底世界不同,這裡的交通工具顯然另闢蹊徑,倒是和修真小說裡的法寶有些類似。
國主看到李彥哲的目光一直盯着遠去的飛舟不放,獻媚的道:“那東西雖然速度很快,乘坐上去卻十分不舒服,如果閣下喜歡,可以把我這架皇輦拿去。”
李彥哲擺了擺手,他只是心有所感而已,倒還真沒想過要弄一個來乘坐。
國主偷偷長出了一口氣,他所統治的這個國度本就不太富裕,這架裝點門面的皇輦可是花了他上千萬兩白銀,頂的上整個國度三年的稅賦,如果李彥哲真的拿了去,他還不得心疼死。
侍女們把昏迷的神使擡進了皇輦,國主順勢對李彥哲做了個有請的手勢,畢恭畢敬的道:“請閣下和這兩位朋友也登輦吧。”
李彥哲對國主微笑着點了點頭,帶領斯瑞和賽克斯踏上皇輦,卻看到國主並沒有隨即跟上來,而是飛身奔向了數百米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年領主。
“竟然敢忤逆教宗陛下的朋友,你這混蛋罪該萬死!”
他一腳踏碎了領主大人的頭顱,又對着無頭屍體用力吐了口吐沫,這才飛身返回了皇輦旁。
“啓程!”
國主意氣風發的大吼一聲,對着手下發出了命令。
眼看着絕色美女對李彥哲百依百順,他知道自己是沒有任何機會了,於是便把所有的注意
力都轉移到了擺過自己一道的領主身上。
如今一腳踩碎了那老東西的腦袋,國主總算是出了一口噁心,就連因爲與美女失之交臂的沮喪心情都瞬間變得舒暢了不少。
李彥哲在侍女的引領下在皇輦裡轉了一圈,發現這皇輦看上去沒比飛舟大上多少,內部的空間卻十分寬闊,根據作用不同更是劃分了數十個房間,倒是省去了大家擠在一起休息的尷尬。
國主進入艙室的時候,李彥哲已經檢查過了受傷神使的安置情況,見侍女們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他便把斯瑞和賽克斯留下來照顧神使,自己則和國主來到主廳裡喝茶聊天。
幾個小時後皇輦來到了此方世界的國都,那四名侍衛重新登輦,還帶來了一些急救藥品和大量的食物,然後皇輦便不再停留,呼嘯着破空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皇輦通過一條條空間蟲洞,穿梭於不同的世界之中。有時候皇輦也會在某個世界的首都稍作停留,在中年國主拜會同僚的同時,也會向皇輦上補充食物和淡水。
第十九天,皇輦終於進入了一條十分冗長蟲洞。
按照駕駛員的說法,在鑽出這條蟲洞後,他們就會進入教宗陛下所在的世界了。
聽到這個消息,斯瑞出現在了大廳裡。
中年國主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他看到一直守在後艙的美女竟然主動來到大廳,猜測斯瑞可能和李彥哲有什麼話要說,於是便起身去了別的艙室。
李彥哲看出了他的想法,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因爲他和斯瑞還真沒什麼秘密要講。斯瑞主動現身,恐怕也是因爲即將到達目的地,心中高興所致。
只是中年國主主動避嫌,他自然不會阻攔,這樣至少可以給他和斯瑞創造一個私密的氛圍,讓他們聊些體己的話。
斯瑞坐在李彥哲身邊,端起李彥哲爲她斟滿的茶水喝了一口,微笑着問道:“這些天過得很無聊吧?”
李彥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回答道:“餓了就去餐廳吃,困了就去後艙睡,又有那國主陪着聊天,倒還算過得去。”
這可不是斯瑞想要的答案,於是美女神使輕輕的皺了皺眉。
李彥哲笑了起來,捏了下斯瑞精緻的鼻尖道:“我心裡倒是很想你,不過你一直忙着照顧那些受傷的同伴,我就算是再想,也不敢去打擾你和賽克斯。”
聽他這麼一說,斯瑞光潔如玉的臉上重新顯現出了笑意,將頭輕輕枕在了李彥哲的肩膀上。
此時一名侍女從廳門前走過,在看到李彥哲和斯瑞親密的姿勢後,連忙躬身道:“奴婢罪該萬死,打擾了閣下與夫人的雅興。”
“沒事的,你下去吧。”
李彥哲有些無語的屏退了這名驚慌失措的侍女,搖頭苦笑道:“也不知道逍遙子在搞什麼,竟然把夏國古代的那些糟粕傳到了這裡。”
斯瑞這些天在照顧同伴之餘,還看了很多這裡的書籍,再加上她原本就龐雜的知識,對這裡的情況自然比李彥哲更加熟悉。
“這你可就冤枉你的朋友了,這些上下尊卑的規矩可不是他帶過來的。”
斯瑞替未曾謀面的逍遙子解釋了一句,然後告訴李彥哲:“此方世界受道教統治,道教在提倡禮儀謙讓的同時,也大力推崇尊卑有序,這一法度已經推行了無數年,和你朋友沒有任何關係。”
李彥哲恍然大悟,他之前還有些犯嘀咕,很好奇逍遙子究竟用了什麼樣的辦法,纔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讓教衆都變得如此順服。
弄了半天他想錯了,原來他所看到的一切早已存在,根本不是逍遙子弄出來的。
想到斯瑞知識淵博,李彥哲忍不住說出了心裡最大的疑問:“我朋友剛從神聖領域踏入僞神境界不久,這裡卻是神祗滿天飛,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會甘願臣服於我的朋友呢?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李彥哲派逍遙子出來尋找道教傳承,是想要藉助這裡的力量救助人類,而不是讓對方反過來利用自己,所以他必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否則他會寢食難安。
斯瑞感覺到了李彥哲的緊張,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然後才解釋道:“道教統治的世界十分特殊,這裡的修道者被天地意志所眷顧,可以憑空提升數個級別的實力。”
擔心李彥哲一時無法理解,斯瑞舉例道:“拿你的那位朋友來說,他在外界只有僞神的境界,但是在來到這裡後,因爲他修煉的也是道法,所以被這裡的天地意志所認同,顯現出的修爲也就超過了高級神祗的境界。如果和我們神使相比較,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和萬平起平坐了!”
李彥哲瞪大了雙眼,被嚇了一跳,“這麼誇張?”
斯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們大地神教縱橫無數世界,卻偏偏拿這些道教統治的世界沒有辦法,正是受到了這種天地意志的束縛。”
李彥哲終於知道爲什麼這些世界沒有受到大地神教侵襲了,原來不是他們不知道這些世界的存在,也不是沒有打過這些世界的主意,而是因爲受到天地意志的眷顧,這裡的人們爆發出了大地神教無法抗衡的實力。
斯瑞見李彥哲完全接受了自己的理論,再次開口道:“像這樣的世界一共有三百六十個,我們把它們統稱爲道教三百六十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