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感應召喚之人。”賢者看着已經差不多來齊的人,朗聲說道。
“並非是我在召喚你們,而是這個世界在召喚你們。你們中的人,不論強弱,不論身份,都是對這個世界造成嚴重損傷的人,打破禁忌的空間、肆意地使用力量,這些,都是破壞世界的根源。”
賢者不顧所有人的想法,將手放到那已經破爛的宮殿門上,大門就開始自行地修復起來,沒有用多久,就已經恢復了原狀。
“想知道一切,就跟我來。”賢者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宮殿之內,人們只是這樣愣愣地看着,因爲到現在,也沒有明白究竟爲何。
現在到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希露他們認識的,怎麼說呢,除了這個世界的那些強者,所有因爲空間碎裂而進入這裡的人,也幾乎都到了這裡。
而相反而言,那些隱居世外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要知道,世界之大,強者多不勝數,如果只是爲了召集強者,那麼那些生疏的面孔應該更多才是。而且就強者來說,至少路克他們根本算不上。
雷雲之手努撒凱,還是沒能相信王在剛纔,竟然就那樣死了。
他該憤怒,他該仇恨,但這些情緒,不知道爲何,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一樣也沒有表現出來。
蘇娜和希露他們對視着,也看見了旁邊的柯曼琳他們,但她卻不能過去向這些熟知的朋友,送上一段問候,因爲,已經決裂了,就在不久之前。
旁邊的特維斯因對此只是笑了笑,向蘇娜點點頭,示意她跟着自己。
帶着蘇娜來到希露他們面前,而希爾斯他們也早早地聚在了一起,包括在不遠處的古撒他們也親切地向希露他們打着招呼。
“或許這其中有不少的誤會,但我相信,她是屬於這裡的,一直都是。”特維斯因說完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在那裡呆滯了好一會兒。
“歡迎回來。”莫琳笑了笑,但笑容中充滿着苦澀。
“我…這…”因爲不知所措,所以亂了方寸,到現在,蘇娜也不知道如何來彌補,自己所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
“沒事的。都沒事了。”希露沒有繼續讓蘇娜說下去,一個擁抱,將蘇娜緊緊地摟在了懷中。眼神之間擦身而過的那瞬間,希露的眼淚順着她自己的手臂,不斷地滴落到地上。
不管是因爲何種原因離開,但這從最開始一起到這裡的一羣人,又終於聚到了一起,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少了兩個重要的人——雲翼和真正的安斯特。
“因,如果你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那麼我或許可以提醒提醒你!”索爾安頓時間出現在發愣的特維斯因旁邊,一記粗暴的雷擊,狠狠地砸在了特維斯因身上。
胸膛整個凹陷了進去,雖然索爾安刻意控制沒讓特維斯因內臟受損,但胸腔的肋骨肯定斷的差不多了。
“我自己的選擇,從來輪不到別人插手。不要忘了你們的身份纔是,你這樣的行爲,我已經可以讓你死了!”特維斯因雖然痛苦,但還是不屈地瞪着索爾安,說到底,他們都只不過是世界之主的守護者罷了。
“是嗎?看來你真的忘了,我們所效命的可不是什麼都不是小鬼,我們臣服的,是世界之主!”德撒西克將腳踏在特維斯因的身上,全然沒有顧及到,這位隱藏着世界之主力量的人的面子。
羅斯梅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利特娜,突然轉過頭來,冷冷地說道:“殺了他!”
德撒西克和索爾安皆是一愣。雖然特維
斯因這樣做的確很過分,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主僕關係,殺掉主人,這種事情真的能像羅斯梅說的那麼輕鬆嗎?
“哈哈哈哈哈…………”特維斯因突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一把推開德撒西克的腳,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以下犯上者,死罪!”
凌冽的眼神,就像是無數實體的針一般,被特維斯因盯住的羅斯梅也不由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且雙膝慢慢滲出鮮血,因爲支撐不住身體,整個人跪了下去。
“你們真的認爲,如果不依靠別人的喚醒,世界之主就永遠不會覺醒嗎?身爲四大守護者傳承的你們,未免太小看世界之主了吧?”特維斯因沒有殺掉羅斯梅的意思,他的力量,其實已經復甦了一部分,但因爲對自身有着極大的傷害,所以不到重要的時刻,是不會使用的。
而今,身爲僕人的他們,竟然對主人大打出手,還出言不諱地說要殺掉。這種情況下特維斯因已經無法忍受了。
“影之風,縛殺!”羅斯梅突然擡起頭來,無數道強烈的風陣朝着特維斯因席捲而去。
而特維斯因整個人立刻變得僵硬起來,看看自己身後的影子,已經完全被那些風陣束縛住了。
不僅是被束縛,羅斯梅的任何一招都是致命的,被束縛的影子,關聯着特維斯因真正的身體,特維斯因的身體開始慢慢被風割裂。
“羅斯梅!”索爾安想要阻止,但影風想要做的事情,以他能力是無法阻止的。
“即便是你復甦了一部分,但這不足以打敗賢者。封之印的中心,那個強大的外來者已經死了,世界之主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能完全復甦力量,那麼留你無用!”羅斯梅還是那樣跪着,即便是使用了詭術的力量,但世界之主的力量中附帶腐蝕性,想要立刻恢復,沒有那麼容易。
“可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想着別人去做,人類還真是懦弱。”特維斯因譏諷地說到,就算他死在這裡,他也絕不會妥協,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要挾!
“給你10秒,說出一個可行的辦法,那麼你還是主人!”羅斯梅冷冷地說道。
更多的時候,連特維斯因都會覺得,羅斯梅簡直就是一個冰冷的殺手,理智到了極點,但卻從未有過任何情緒,憤怒、仇恨、悲傷、快樂,這些最爲簡單的情緒,從未出現過在羅斯梅的身上,她身上有的,只是達到目的的決心而已。
“我知道一個人,他擁有的潛能,比任何人都出色,無法用已知的理解來概括的能力,也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能力,如果是他的話,未必不能擊敗賢者。就算你們執着於封之印,就算你們執着於世界之主,也未必能打敗賢者,因爲不相信自己的人,是無法做到的。”特維斯因的身體幾乎快要被割成碎片了,但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舊只有對眼前的這人所作所爲感到可悲罷了。
詭術,將自己的生命任由世界吞噬。封之印,以無數強者的生命爲基礎而衍生的術。世界之主,強行佔有他人而復甦的力量。
這一切,和賢者又有何分別?善惡本無分解,以暴制暴也許的確是解決之道,但第二個賢者,或許就會出現這眼前的這一羣人中!
亡靈之域、鬼域、黑域、七大角落之地,在賢者來之前,依舊是這樣,戰爭從未平息,儘管明白會有世界之主的存在,但總想着有一天殺掉世界之主,取代其位。
他們或許沒能做到,但賢者做到了。正是這樣,賢者成爲了第二個讓他們心存忌諱的人,更可怕
的是,賢者比之世界之主,還擁有無盡的生命。這樣的人,不管做了什麼,在他們的眼中,都是最大的威脅,所以要除掉。
就是帶着這樣的一種目的,爲了一己的私慾,所以要殺掉賢者。這樣的人,即便殺掉了賢者,也難不保會成爲第二個賢者,不是嗎?
“你想說的,是他嗎?”羅斯梅完全沒有理會特維斯因的譏諷,只是再控制出一道風陣,將雲翼的屍體捲了過來,平放在人們面前!
像是雷聲,像是樹木斷裂的聲音,又像是大海呼嘯的聲音,總之,有什麼聲音,在無形中響起。
除了希露他們之外,其他的人還不知道雲翼已經死去的事情。
那冰冷的身體,毫無氣息,毫無一絲生命力的殘留。
死了。人類最基本的能量,完全消散了,不見了,別說沒人能知道哪些能量是否存在,即便還存在,即便再注入屍體中,也是不會復活的。當有主的能量變爲無主的時候,就切斷了所有的聯繫,變成最爲普通的能量。
所以,不管再做什麼,即便把這個世界再顛覆一遍,雲翼也不會再活過來了。
木已成舟,無法扭曲的事實。
最驚訝的應該不是特維斯因。而是那羣,曾一直和雲翼一起闖過來,卻又分別了一年的朋友的,或許早就想過自己的生命隨時會在這個未知的世界喪失,但他們又如何敢去想象,同伴的死亡?
就算死去的不是雲翼,而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大概都是無法接受的吧。就像安斯特一樣,儘管還留下了一個殘餘的靈魂身體,儘管雲翼說着不會在乎,但在雲翼的眼神深處,依舊看得見悲傷的影子,其他人也一樣。
一路走過的歲月,比起用雪球越滾越大來形容,倒不如說雲翼就像是一個刻意將自己撐大的殼,將人們,裝進殼中,用堅硬的外殼,保護着人們。
第一次見面,莫琳、安斯特,當然還有別的人,或許認識的時候,因爲大家都有着差不多的實力,所以能夠有着共同的目標,但當雲翼迅速的進步的時候,他沒有將殼中人們扔出,而是將殼的內部變得更加堅硬和溫暖,一起走過,從籍籍無名的高階戰士,走到如今能夠傲視兩個空間,需要的不僅是時間,更是不離不棄。
淚,有的朝着外面流着,有的卻是從眼中,流進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流到心裡……
他們該恨,恨賢者,但大概也會恨自己,因爲即便是這樣,靠他們,就算再付出一百條,一萬條的性命,也不能打敗賢者。徒勞無用,或許在恨自己無能吧。
羅斯梅終究放過了特維斯因,只因爲特維斯因的一句話:“是嗎?他死了嗎?如果斷定,這個世界就只有一個他呢?又是如何斷定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世界之主呢?”
“就算他死了,至少讓你們親眼見到了,沒有什麼所謂的必然。下一個他或許就在我們這羣人當中,人類,是種未知而神秘的生物,如果認爲自己站在了頂峰,就能將人類看透,那真是太好笑了。”
特維斯因沒有說錯。誰能想過,除了世界之主,除了封之印,竟然還有着擁有比賢者更加出色能力的人存在呢?雲翼死了,但並不代表他是唯一的,或許還有更多的,如同雲翼這般有着無盡潛力的人。
站到了最高處,就總覺得世界好像變小了。但世界從來沒有變小,只是自己的心變小了而已,不願意去相信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不願意去肯定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這就是強大的人類那弱小的心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