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茵一下子愣住了。
她拍着韓美琦的背,一時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下一下輕輕拍着韓美琦的背。
當沈文茵聽到韓美琦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刀割一樣的疼。
她當初拼死都應該阻止的,不應該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在這樣的情況下嫁給蕭遲的……
“當初蕭遲說一輩子只娶一個女人,他會答應離婚嗎?”沈文茵沒有問韓美琦爲什麼離婚。
離婚,這種決定她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是隨便做的決定。
韓美琦搖了搖頭,臉頰擦着沈文茵的衣服。
“要媽咪跟蕭遲談嗎?”沈文茵再次問韓美琦。
韓美琦還是搖了搖頭,“不用,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好。媽咪,對不起,我沒能跟他好好過下去,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傻孩子,你跟媽咪說什麼對不起啊!不管你嫁給了誰,是不是離婚了,媽咪的初衷都是希望你能快樂、幸福。要是你覺得過不下去了,不是一時衝動的決定,媽咪都會支持你!但婚姻都是要磨合的,沒有人的婚姻不存在妥協的成分,畢竟人無完人,都要包容。”
“謝謝媽咪!”
沈文茵攬着韓美琦,輕拍着她的背,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書房裡出來。
沈文茵和顧傑煕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蕭遲。
單說是女婿,蕭遲確實是很好的,各個方面都很好,她也知道她的女兒是愛蕭遲的,如果不愛不會這麼糾結。
她是那種撞破頭都要一條道走到底的人,很決絕的。只因爲愛了,所以纔會猶豫。
別墅裡,只剩下了蕭遲和韓美琦兩個人。
就連張曉曼也沒有在別墅裡,而是因爲何熹微感冒了,她要回一趟公寓。
蕭遲走過去,坐到了韓美琦的身邊,“跟媽談什麼了?”
這幾天,蕭遲都是儘可能的順着韓美琦,不動怒,更不用強。
可韓美琦完全就是油鹽不進,這次,她也沒有回答蕭遲的問題。
蕭遲自顧自的笑了笑,神情有些無奈又尷尬,“哄了這麼多天,你都不能給我了好臉色,你是最難哄的。”
韓美琦扭過頭瞪了一眼蕭遲。
蕭遲被韓美琦瞪着,卻笑了。
瞪他也好,說明還有反應,還有情緒和迴應,總比把他當空氣要好,是好事兒!
“誰好哄你就去哄誰吧!”韓美琦說完就準備起身走人。
卻被蕭遲一把拉住了手腕,“我就喜歡哄你,也只哄你一個人。你知不知道你這副彆扭的樣子,看着真的像是在撒嬌。很可愛,特別可愛。”
韓美琦冷笑出聲,“呵呵……蕭遲,我不是用彆扭的樣子撒嬌。我不喜歡彆扭的事情,我是認真的,很認真。我的初衷不會改變的,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改變!你別對我好,我不想欠你越來越多!當然你的好也不足以彌補你的惡劣。”
“我知道,我不急。所以,你跟媽談了什麼?”蕭遲又將還踢轉了回來。
“沒談什麼!談什麼也必須告訴你嗎?”韓美琦這次站起身,走到了樓梯口。
她的手扶着扶梯,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跟媽咪說了我要跟你離婚。所以,你就當是放過我吧……你有出衆的外表,有顯赫的家世和財富,你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所以放過彼此吧……”
韓美琦剛準備擡腳,又將腳縮了回來。
她都習慣了上二樓休息。甚至習慣到都忘了這幾天是住在一樓的。
蕭遲僵坐在沙發上,他轉過身看向韓美琦的時候明明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但開口的話卻強勢的不容人反駁。
“不可能!你這樣,我只會拉着你,即便這個婚姻是深淵,我也會把你拉進這個深淵裡。”
他一向是個氣場很強的人,但這種強在韓美琦眼裡卻不足以震懾住她。
她纔不怕!她見過槍殺案,見過劫後餘生的伊拉克戰場,她見過那些窮兇極惡的人。
蕭遲,只是狠,但不是惡,所以她不怕,一點都不怕。
這種不怕,也夾雜着恃寵而驕,她就是在努力踩他的底線,就是要跟他對着幹。
“你這算什麼?”韓美琦哂笑着反問蕭遲。
“這難道不算愛嗎?只不過是愛的不得已,愛的小心翼翼而已。”蕭遲說完,壓低聲音,妥協一般的問道,“給你的文件你看到了嗎?”
“看了又有什麼區別?我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把起死回生的融信再交到我手裡,算禮物?算饋贈?蕭遲,我知道你這是好意,但你瞞着我對融信動手的時候,你應該會想到我很難接受你這樣的好意。我父親出事,融信集團出事,我那麼絕望,你應該知道這種絕望的滋味的,可你爲什麼要隱瞞我呢?你不瞞着我,你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你計劃,我或許會理解,甚至感動……”
韓美琦深吸了一口氣,鼻音重了幾分,但她不想讓自己哭,所以忍着,忍着。
“我知道你的心裡有你的傷。真的,我理解。但現在,我心裡也有傷了。”韓美琦倔強的笑着。
韓美琦將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一樓自己住的臥室裡。
蕭遲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微微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能做的,能說的,都說了。
蕭遲坐回沙發裡。
一雙眸子黑漆漆的,像是一汪千年古潭一般,深不見底。
他木訥的伸手,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杯茶早已涼了,真應了那句——人走茶涼?
茶還可以加熱,人心呢?
蕭遲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
何熹微確實感冒了,但小感冒對她這種年紀的人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她和張曉曼一起去了帝王宮。
帝王宮是海城最隱秘,最有名的私人夜總會,很高端的娛樂場所,不是大富大貴或者有權勢的人是不可能成爲這家夜總會的VIP會員的。
喬司白曾說這變態的地方是季寒聲經營的,但實則不是。
帝王宮的幕後老闆另有其人。
何熹微和張曉曼被人蒙着眼睛,帶了進去,其中轉過幾道彎,又改成坐電梯,到最後,反正她們已經是不知道到底被帶到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