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覺得韓阿姨已經是很果決的人。
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愛憎分明。
沒想到在大學裡他們遇到了藍珊。
藍珊是外表柔弱的美女,但卻是他見過最執拗最狠心的女人,她那顆心,是石頭,以至於蕭景塵栽了這麼多年,卻甘之如飴。
“小白,你怎麼會在這裡?”蕭景塵這才問道,岔開了話題。
“我來看看你還能不能活着回來!”說着,他在蕭景塵身上嗅了嗅,又見蕭景塵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八卦的問道:“昨晚重溫舊夢,吃肉了?”
蕭景塵擡手推開了季琉白的腦袋瓜子。
不搭腔,擡腳走人了。
蕭景塵讀的是表演專業,到大四基本上沒什麼專業課,很多人都已經在外面接戲了,運氣好實力強的都已經混出了名氣,反倒是一直被教授看好的蕭景塵整天什麼都不做。
有時候他在學校裡遇到授課的教授,教授看他的時候都是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又不是清純少年了,裝什麼害羞?用乾柴燒成了烈火,你跟我說說煮的有多熟了?”季琉白繼續追問着,樣子有點滑稽。
他本可以成爲南清大學的男神,蕭景塵和季琉念都覺得他已然的長歪了,成了男神經。
蕭景塵被他念叨的頭疼,忽的頓住了步子。
“說吧,說吧,我好奇死了,洗耳恭聽着呢!”
“別說我不夠哥們,不夠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蕭糖和蕭果要來這兒看你和二念。”蕭景塵淡淡的說道。
季琉白不相信,看了一眼蕭景塵,“是看我和二念還是看她們的嫂子啊?肯定是來看她們的未來嫂子吧!”
季琉白乾笑了兩聲,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他一轉身就走了,步子邁的大,走的很急。
蕭景塵:“你去哪兒啊?”
“去馬爾代夫度假!”季琉白頭也不回的說道。
蕭景塵嘴角一翹,心想,小白就是白,這麼好騙。
蕭景塵一個人在校園裡兜兜轉轉的走着,他拿出手機手指在一個號碼上頓了好久,也沒敢撥出去。
他一遍遍的念着那一串號碼,心裡鄙夷起了自己,他什麼時候成了一個會偷偷翻女人包的男人了?
早晨,他起牀後下樓,就看到了藍珊仍在玄關處的一個精緻的女士手拿包。
他裹着浴巾,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撿起來之後猶豫了好久纔打開。
包裡放着一部手機,一盒名片,還有鑰匙、口紅、紙巾……全都是很女性化的用品。
蕭景塵拿了她一張名片,名片上的公司是在南清市很有名的一家跨過集團科達集團,它的總部在美國。
特別助理——藍珊。
科達集團,特助?
他記得以前的藍珊是最愛漂亮的,即使衣服不大牌,不昂貴,但總是穿的很乾淨,讓她潔淨清純的猶如一朵百合花一般,她在入讀南清大學表演專業之前已經被星探相中,拍了一部很有名的校園文藝片,擔任女二號。
她的目標是做一個國際巨星,如今做特助?
如果她真的在星途上走遠了,站高了,或許他還會覺得欣慰,縱使不值得,他也會爲她高興的,因爲她成功了。
想着都覺得好諷刺,她放棄了他們的感情,放棄了他們的孩子,爲的就是能在星光大道上走的更遠,如今這樣算什麼?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蕭景塵在腦海裡想着藍珊穿職業裝的樣子,他想象不出來,那昨晚她出現在酒吧是因爲應酬?
蕭景塵的胸口頓時堵了一口惡氣。
他毫不猶豫的撥了那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沒幾聲就被接了起來,接通的太快,以至於蕭景塵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喂,哪位?”藍珊看着那是國內的號碼,自然不會說英語。
兩個人然後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蕭景塵纔開口,“是我。我們見個面。”
藍珊很平靜的說道:“不是剛見過面分開沒多一會兒嗎?”
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似是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蕭景塵知道她回來了,他想見她她哪裡能躲得開。
“老地方?我吃了晚飯過去可以嗎?”藍珊不着痕跡的嘆了一口氣,轉而說道。
老地方,就是那個小區,那棟海景房的公寓。
蕭景塵沒回答,就掛了電話。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顆心終於開始跳了,跳的那麼快,那麼的緊張,激動,忐忑,那麼的不爭氣……
藍珊也收了手機,她把她和天天的衣服都整理了一遍,打掃了一遍屋子,小孩子喜歡到處摸,到處爬,衛生要搞好。
這麼忙着,什麼都不想,時間就過得快,藍天睡醒了,她就給藍天弄了些果泥吃,又陪着孩子玩兒。
蕭景塵在校園裡轉了幾圈,直到夜色籠了過來他還沒有離開的跡象。
他在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裡點了一桌子的菜,鴛鴦火鍋煮開了,冒着熱氣,他就將菜倒進了鍋裡,煮熟了也沒有吃,就看着。
到了晚上九點,蕭景塵才離開火鍋店,開車回了小區裡。
到了小區樓下,也沒有看到藍珊,蕭景塵乘坐電梯上了樓,公寓門口也沒有見到藍珊。
心裡頓時空落落的。
急切的那個人一直是他,藍珊現在是縮回了殼裡的蝸牛,他都沒辦法靠近她。她的心隔着一層殼,他想碰一下她都會縮回去。
既然這樣當初爲什麼要招惹他?
明明是她追的他……
蕭景塵拿出鑰匙開了門,打開了燈,公寓裡頓時亮如白晝,他的視線緩緩掃視着客廳,就看到沙發上蜷縮着一個纖細的身影。
她睡得很沉,眉心微微皺着,大概是時差還沒有調整過來的緣故。
蕭景塵看着她的微微張開的紅脣,下意識的伸過頭去,他只是想在她的脣上輕輕的,輕輕的親吻一下,就一下。昨晚他都沒有親她的脣,確切的說是她避開了他的吻……
兩個人的臉貼的越來越近。
他甚至閉上了眼睛,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心想,即便這樣偷偷吻一下也好,解饞。
靜謐的房間裡,靜謐的夜晚,蕭景塵連自己的喘息聲都剋制着,哪知藍珊這時卻忽然開口,說道:“對不起,我拿了腳踏墊下面的備用鑰匙,也沒等到你回來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