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疏白也沒有反對，今天他不和她一起回去，是最好不要露面的，他將車子轉一個彎，停在離軍區大院門口不遠的地方。
“恩。那我先回去了。”他停了車，季子默伸手解開安全帶，低着頭要去拉開車門，要從車上離開。
“默默。”她手剛剛的搭上車門把手，被人一把握住。
“恩？怎麼了？”
“寶寶，不抱老公一下嗎？”
“唔。”
季子默一直是低着頭的，至於低着頭的原因，恩，是怕自己眼裡會流露出對他的不捨得，是怕自己會哭，可聽着他這低低沉沉的一聲，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忍住，身子很快的撲進他的懷裡面，哭音自脣裡傾泄出。
“顧教授，我捨不得你怎麼辦？唔，你要快點回來，不然的話，我會生氣的，我就不要理你了。”她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他的襯衣上，弄溼了一大片。
“好，會很快回來。”
女孩哭的很慘，哭的顧疏白一顆心揪疼，甚至讓他心裡起了一種衝動，把她帶回去，或者自己留下來。不能，她想要在家陪着爺爺，要讓她陪着，那以後，不，現在也是他的親人，至於夜司彥那邊，他也不能放，總不能任由他被他老子打死打殘。
“恩。那我回去了，你走吧，不用……”擔心我。
季子默緩緩的從顧疏白的胸膛擡起頭，緩緩的說話，最後三個字的音被他捲入了口中，他的吻來的很瘋很急很燥。
後來，他放開她的時候，她的舌頭，乃至整個口腔都是有點發麻的。
……
“走了。”
“好。”
兩人在車廂裡糾纏了很久，直到他的電話響，他才鬆開她，她從車子上面下去，站在車旁邊，對着他揮手，下一瞬，他的車子猶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他車子開走之後，季子默站在原地看着他車子離開的方向，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動。
……
“爺爺，我回來了。”
近一年沒有回來，這大院卻是一點兒什麼變化都沒有，季子默順着熟悉的大道一路走回季家，行至大廳門口，她有些怯怯，近鄉情怯，約莫說的就是她的此刻，她做了一番準備，方纔對着裡面大喊一聲，聲音自是歡快的，畢竟怯是怯，見家人的歡喜是歡喜。
“默默。”
以爲第一眼看到的人會是爺爺，怎麼也沒有料到，第一眼看到的人會是他。
他站在樓梯上，晨間的日光從他身後的小窗透進來，落在他的身後，他的身影變得朦朧而不甚清晰，季子默幾乎以爲是她的幻覺，眨眨眼，他的身影卻還依舊的立在那一片光影裡，並緩緩的朝着她這邊過來。
“……”
看着他走近，季子默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想奪門而出。
一隻手被人握緊，他的聲音的在耳畔“別走。”
他手心的溫度和他的聲音，那是過去十年裡，她最爲熟悉的炙熱與溫柔。
然而不過一年，短短一年，他們從原本的最熟悉變成最陌生，時過境遷，咫尺天涯，原來是這麼用的麼？
“放手。”她有一刻晃神，但很快的清醒過來，她出聲低斥，聲音不知何時，竟已變得有些嘶啞。
“不放。”怎麼捨得放，怎麼能夠放，厲少澤不退反進，朝着季子默邁進一大步，大手一伸，將她整個人給抱到懷裡面：“默默，我好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前日，不是前日過來陪陪她爺爺，不是他恰好在的時候，她恰好打電話過來，那麼她回來，他是不是又不知道了？那麼是不是他又會錯過她？
天知道他是有多麼的想她，每天每夜每時每分每秒！他恨不得立刻馬上過去魔都，去找她，像現在這樣的將她抱在懷裡面，可他去不了，那一天衝動的過去，被四哥逮住，被他那樣說過之後，他知自己不能再衝動。
他身上確實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解決，他要將事情解決，讓她能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身邊，那樣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該做的。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不是他去找的她，是她回來了，如果她回來了，他還要避而不見，不，他做不到，想了那麼久的人兒，喜歡了那麼久的人兒，她回來，他知道，他怎麼能夠不見。
“默默，我好想你。”抱緊她，情話，以前吝嗇給她的，現在統統都是願意給她。
“你別這樣。”厲少澤的那句“想你”落入季子默的耳中，讓她不由的一顫，要扳開他手的手，幾乎在瞬間失去了力氣，剩下的只是嘴裡無力的反抗。
“默默，你想我了嗎？”
“不。”就在季子默差點受不住要溺斃在厲少澤的溫柔裡之時，腦海裡面另外一張好看的臉衝進來，如遭雷擊，她立刻從厲少澤懷裡掙開。
“怎麼了？”她的身體，他明明是有感覺到在慢慢的軟化下來，怎麼忽然這樣掙脫他？厲少澤深邃的瞳裡浮現出不解還有難過。
“我們不應該這樣。”季子默斂了眼中的情緒，輕輕的道：“厲老師，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裡？我爺爺呢？”
如同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的互相問候，如果想，那麼她們之間應該還是能的吧？季子默整理了下心情，嘗試着開口，如她想的，老朋友見面一般的問候。
“厲老師？默默，我……”季子默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稱呼令厲少澤渾身一震，他張張嘴，聲音有些澀。
“小默。”他的話沒有說完，有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打斷了他。
“爺爺。”
季子默原在等着厲少澤說話，忽聽得這一道蒼老渾厚的男聲，眼眸裡升騰起光亮，她朝着聲源處望過去，不遠處站着的老人，是她一年未見到的爺爺，她開心的大叫起來，邊朝着跑過去。
“爺爺，我好想你啊。”
她撲進老人的懷裡，如同小女孩兒般的在他懷抱裡面蹭着，撒嬌着，至於厲少澤，在這片刻，她暫時的將他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