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要你了？”顧疏白聽到季子默這話，眉一皺，擡手扯開季子默放在耳朵上的手。
“那你……”季子默聽到顧疏白這句話呆了。
“誰說不要你了？”顧疏白重複這話，同時兩隻大手都伸到季子默的眼睛下方，用拇指指腹爲她擦眼淚。
“顧教授，你剛剛，你剛剛要說的話不是想要和我分開？”季子默原本還哭得很兇的，聽到顧疏白這句話，感覺到他給自己擦眼淚的溫柔動作，停止哭泣，她仰頭呆呆望向他，非常傻的問道。
“你說呢？”顧疏白不答反問。
“你要我，你不會不要我。”
這話裡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已經是很明確了，季子默嘴角勾起笑容，她擡手抱住顧疏白的腰身，歡快的喊着。
這兒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下就鬆下來。
“走吧，回去病房。”
季子默喊完之後安靜了，她就安安靜靜的抱着顧疏白。
而顧疏白亦是回抱季子默，這個時候只有把她給抱在懷裡，他才能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麼抱了一會兒之後，顧疏白提着要回去病房。
“再待一會。”
季子默不願意移動，她怕再有個什麼變數，她想再這麼的抱着顧疏白一會兒。
“這裡太冷了。”
顧疏白也是想的，事實上他也很想就這麼一動不動的抱着她，可真實情況上不允許，這裡是安全通道，空蕩通風，尤其他們是站在窗戶邊的當風口，京都的冬天，氣溫低，風很冷，這麼一會兒功夫，她都被風吹的打了好幾個寒顫了，再不回去病房呆着，他怕她感冒。
“哦。”
這話是關心她的意思？季子默聽完心裡甜甜的，不再想着要待在這兒，願意和他回去病房，病房比這裡暖和，而且去病房，她應該也不會失去他的懷抱。
……
“顧教授……”
“季子默……”
回去病房，季子默在牀上躺下來之後，開口喊顧疏白，不想他同時也開口喊了她。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兩人同時。
“你還生不生我的氣？”接收到顧疏白的眼神，季子默知道他是讓她先說的意思，季子默清了清嗓子便小聲的開了口。
“顧教授，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眼見着他又變了臉色，季子默心裡暗道不好，她拉着他的手搖晃，撒着嬌道。
“季子默，這件事情你知道錯了沒有用。”
“我知道。”聽到顧疏白這句話，季子默臉白了幾分，她緩緩的鬆開抓住他手的手，然後輕輕的道：“我知道知道錯了沒有用了，可是其餘我也沒辦法，她，我已經不要了，也再也要不回來了，我除了知道錯了之外沒有其他辦法……顧教授，要不然你教教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好不好？”
“怎麼樣才能夠不再做噩夢？怎麼樣才能夠彌補我做錯了的事？怎麼樣我纔可以回到之前，不那麼的任性，決絕，不失去她……顧教授，你知道不知道該怎麼樣我才能夠？你能不能教教我……顧教授，我好累，我好難過，好痛……”
季子默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神情有些得不對，像是被什麼夢魘給纏住了，又或者說是精神上有了什麼不對的，她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失常。
“季子默，你清醒一點……”她這樣的失常，顧疏白看在眼裡，也反應的很快，他伸出雙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稍微用了一些力道的掐她肩膀，然後大聲的喚着她。
“嗯？”
季子默聽到了顧疏白的喊聲，她也感覺到了疼痛，由此還下意識的哼了一聲，至於眼神，是已經漸漸的清明過來。
“過去了就別再想了。”顧疏白見季子默清醒過來，擡手將她摟進懷裡，然後附在她耳邊很輕的對着她說道。
“顧教授……”
季子默聽到顧疏白這話，眼愈發的紅了，她哽咽着說：“我做不到，顧教授，我做不到。一直，我一直是不想想的，我也不想想的，我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
“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總是會想起，很多時候我都會想起，我總是會夢到她，夢到鮮血淋淋的她，我總是忘不了，忘不了醫生和我說的，我可能永遠會沒有孩子的話，顧教授……這一生，我可能都沒法給你一個寶寶……顧教授……對不起，顧教授，這樣的我，你要不要？你能不能要……唔……”
季子默說完，完全崩潰，她崩潰的大哭起來。
“什麼這一生，你可能都沒法給我一個寶寶……”
最初，聽到她打過孩子的消息的那刻，他是難受的，有怒的，對她又愛又怨的，後來，自己待了一會兒之後，冷靜了很多，在聽了她的那一番話後，心裡的怨更是散去了多的一些，因明白她也是痛。
且這事情，歸根結底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錯並非全部的在她。
顧疏白沒再那麼的心裡憋的慌，他可以好好的和她說話，甚至是可以原諒她當初的做法，太愛，所以捨不得有太多，不對，是一點兒的責怪。
要告訴她，她們再有寶寶的事情，還好，她們再有了寶寶，她們失去的都會回來，嗯，不是都會回來，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剛剛張口，她也喊他，是有話對他說的模樣，那麼由她先說，只是顧疏白沒有想到在她說了幾句之後會這般崩潰，像是得了精神病一般。
季子默有病的事情，顧疏白是不知情的。
嚴雲濃沒有與顧疏白說過，否則，說了季子默有病，她孩子的事情，顧疏白也早就該是知道。
但看着剛剛季子默那個樣子，顧疏白就是明白，就是覺得她精神上有些的不正常，因他也曾經有過如她剛剛表現出來的樣子，感同身受這個詞用在這裡最好。
她有過病，原因是什麼？
孩子嗎？還是他？或者其他的？
不管是什麼，他心痛，非常非常的。
於是怎麼捨得還有什麼重話，於是，怎麼捨得她難受，有點兒的難受。
要告訴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