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真的，不然你自己說，要是你，你會不會被嚇住？”爺爺是當過兵，做過首長的人，那眼神叫一個犀利自是不必說的，而這下他用那眼神盯着自己，季子默全身有些冷，她低垂下頭，有些艱難的辯駁。
“嗯，嗯，嗯。”
“爺爺，你這個時間點怎麼還在家裡，你還不去找那些老爺爺，老太太們玩？”
他嗯嗯嗯幾聲，季子默聽不清楚他話裡面是個什麼意思，她轉了個話題，希望能讓他不再揪着她不放，否則她心裡發虛，可能什麼都藏不住了，其實左右也沒有什麼藏的，只是不想經由她的嘴裡說顧疏白，而是想着由他自己對着爺爺說。
“不着急。”
“爲什麼？”奇了怪了，以前他這個點是要去見大院裡那些老玩伴的，也都是着了大急的，有時怕趕不上，連飯都不肯給她做，就掛着他的象棋，掛着前日裡輸了誰誰誰家一盤棋，這一日要去殺他個片甲不留。今天這，他居然說出不着急這樣的話來，難道是轉性了？
“那些老傢伙，這麼些年，我都是見膩了，你這小娃娃，我這寶貝的小娃娃，過了一年纔回來，我纔看到幾眼，我棄着你去看他們，哼，想都不想。”
“爺爺，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聽到老爺子的那一句“過了一年纔回來。”季子默心裡再度發酸，她沒想到她的任性這麼傷到人。
“嗯，那今天也不去見着他們。”
“那爺爺，你今天是想要做些什麼？默默陪着你，去釣魚還是在家下棋，泡茶？”
“這些都不着急。”
“那你想要做什麼？”
“接着你剛剛那話繼續說。”
“什麼話？爺爺，我剛剛我說什麼話了嗎？”她怎麼記得他們剛剛沒有說什麼特別重要的話？都是些無聊的對白，當然，在他人耳中是無聊的，在季子默與季老爺子這兒，是充滿着他們祖孫情意的。
“在樓下，你說的那些話！”
“你說你心裡有人了，我問你是誰，你還沒有回答我！”
“爺爺，你一定是出現幻聽了，我怎麼會對着你說這樣的話呢！爺爺，你聽錯了。”
“不可能，我聽力好着呢！”
“那剛剛我和厲老師在那兒說話，說的那麼大聲，你不也是沒有聽清楚？”
“我那是尊重你們！尊重你們的隱私。”
“喲，感情爺爺你這麼貼心啊！我怎麼，這麼二十年都沒感覺出來？”
“季子默，你少給我在這裡油腔滑調的，趕緊的給我說那正經事情。”
“什麼正經事情嗎？有什麼正勁事情嗎？什麼事情也沒有。”
“爺爺，大院裡面那公園的那池子裡面現在還有很多的魚嗎？那兒的魚還準釣嗎？大不大隻？”
“當然有魚，都是有人在放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爺爺走吧，我們去釣魚去！看看誰今天下午能夠釣到最多，嗯，爺爺，你肯定啊是不會比我多的。”
“你這小丫頭片子，你就吹吧！以前哪一次釣魚比賽你是超過我的？”
“嘁，爺爺，那都是我讓着你的，怕我釣的比你的多，你傷心，才故意的沒比你的多，你沒有發現嗎？我們倆簍子裡面的魚，你從來只比我多一條，兩條，三條，沒有比我多過很多數量的。”
“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爺爺，你仔細的想一想就是清楚了。”
“嗯，另外還有一個很好的辦法，就是我們現在去釣魚，去比賽，誰輸誰贏，誰說的話是真是假，一下的就能夠分辨的出來了。”季子默一本正經的提出要比賽的事情
“行行行，走走走，去釣魚，我就不相信，我釣了幾十年魚的人會比不過你這個釣幾年，還是我教着你釣魚的人。”
“爺爺，我哪裡是隻釣過幾天魚的人，我是釣過很多年的好不好。”她現在二十快二十一歲，從小就被他拉着去釣魚，怎麼怎麼算，也不是個幾年。
“而且啊，爺爺，這釣魚雖然是你教的我，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季子默攙着季老爺子邊往樓下走邊絮絮叨叨的說。
“少廢話，待會兒比一比，就是知道的。”季老爺子一生打仗殺敵，從來沒有吃過什麼敗仗，是驕傲的一個人，聽着季子默這麼說，當然是不服的，他喊着。
“嗯嗯，比一比。爺爺，我去拿工具，你在這兒等着我一會兒。”
“快去，工具都放在老地方沒變，你一去找就是能夠找到。”
“知道了。”季子默聽到老地方這個詞，心裡一暖，擡步朝着熟悉的地方跑。
……
“……十一，十二，十……”
“一，二，三，十……十三！”
“還說以前總是你讓着我，現在清楚了吧，爺爺我一直都是靠實力壓制你的。”等季子默將兩個裝魚的魚筐裡面的魚給數清楚了，季老爺子哈哈大笑，叫囂起來。
“嗯嗯嗯，還是爺爺厲害！”
“哼！”季老爺子驕傲的哼一聲，隨即想到什麼，皺着眉喊季子默：“等等，我這隻比着你多了兩三條，是不是你又讓着我了？”
“並沒有！”季子默搖頭否決，天知道她今天下午那麼說是爲了什麼！
“不，我們再來比一場，這下規定我要比你釣多五條魚以上纔算勝。”
“爺爺，是真的，你比我多，我們這才釣了多久，你比我釣多兩三條已經是很棒的事情了，現在也不早了，我們回吧。”
“不行不行！”季老爺子求勝心極強的反駁。
“爺爺，我餓了，我們改天再釣，我們今天先是回去休息好不好？對了，今晚，就給我做這個魚湯好不好？”季子默揚了揚手中的簍子。
“嗯，那今天的不算，我們明天繼續，誰輸誰贏再訂。”季老爺子聽到季子默說餓，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她的話，爺孫倆一起往着家裡回去。
自此，季子默的目的達成。下午那話題完全的岔開，她很好的帶過了顧疏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