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季子默睡的很好。
而她睡的好，第二天就醒的比較早，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顧疏白的臉。
她與顧疏白已經同牀共枕許久，也有很多時候他還沒有醒過來，她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之前，季子默都是匆匆掠過去一眼，從未有仔仔細細的端詳過顧疏白這張好看的人神共憤的臉，今天早上不知道是爲什麼，忽然的起了心思想要看看。
射進來的陽光很是偏愛他，沒有落到他的臉上驚擾到他，又給他的面容鍍上了一層光。
他的臉在這一層光色裡更顯好看，因爲睡覺，他的短髮有些的亂，垂落在額前，遮住半邊額頭，但是並沒有遮住他的眉目，他的眉目，季子默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話本電視裡面形容的那種劍眉，桃花眼，她看着都不像，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是什麼，他的眉眼很好看，雖然皺眉的時候會讓人害怕，而睜開眼的時候那一汪深邃裡會藏了清冷，鋒利各樣的情緒，還是好看，尤其他現今是睡着的模樣，這一雙眉，這一雙眼收斂了平時的鋒利，餘下的是幾許溫情。
往下，目光落在他的鼻子上，季子默真是懷疑他的鼻子是假的，是後天的，否則怎麼能這麼的挺直？挺直的鼻樑爲他整張臉加分，讓他看起來有種西方人臉孔的深邃，再然後是他的脣，季子默不敢深看，因爲他的脣對着她做了太多的壞事，目光一往上面落，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來，所以看了一眼，她就很快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不讓自己的心，跳太快！
“……”可是頭才低下去一會兒，又想要擡起來，想再看看他整張臉組合起來的模樣，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
卻驚愣住。
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了！
“顧，顧教授！”季子默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跳一下子就失去了正常的頻率，她喊着顧疏白，聲音都有點兒結結巴巴！
“……”他沒做聲，只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像是要凌遲她一般，季子默自是頂不住這樣的目光的，她動了動腦袋，想要垂下去，不防下巴被捏住，她垂眸便看到他白皙修長的指尖。
“顧，顧教授，你做什麼？”說話聲還是結巴，是因爲緊張！可是以前她也有過緊張的時候，怎麼就從來沒有這樣結巴過？季子默猜不透自己是怎麼了，只有點兒懊惱。
“唔，看看你！”他終於開口說話，因爲剛剛睡醒的原因，他的聲音很沙啞，但是並不難聽，相反的還有種令人着迷沉淪的感覺。
“我，我有什麼好看的！”心跳很快，讓季子默覺得幾乎要跳出自己的胸腔。
“那我又有什麼好看的？”他反問回來。
季子默驚呆了，刷了一下擡頭看他。
便見了他笑着，薄脣又動了動“告訴我，我有什麼好看的，讓你看了我一早上！恩？”
“顧教授，你剛剛在裝睡！”季子默伸手指顧疏白，憤憤然。
“沒有。”他搖頭，糾正她的答案“我是真的睡着了。”
“那你！”那怎麼知道她在偷看他？季子默話到了嘴邊，差點就要吐出來了，好在及時的剎住了！
“唔，不過某些人用目光監視我，讓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了！”
他說什麼？
“監視？”季子默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用詞有必要這麼生猛麼？她不過就是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而已，他居然就說她女幹視他，這是多麼大的玷污！
“我沒有！”季子默原本打算沉默，可是沉默的一種表達方式是默認，她可不能，盯着他，最後辯駁一句！
“我又沒有說你！”誰知道他是在這兒等着她的呢“難不成那目光是你的？恩？”
“……”得，這下，季子默是把自己置於兩難的境地了，她瞪住他，不敢再接話了！
“怎麼不說話？”他卻是逼過來，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那是默認了？”
“纔沒有！”
“那說話！”說來說起還不是繞在一個話題上，這麼反反覆覆的有什麼意思？
季子默推了顧疏白一把“我要起牀了！”只有遠離他纔是最好的選擇。
因爲無意抓到小姑娘的偷看，顧疏白顯然心情極好，季子默下了牀，他便也就由着她下了牀，只不過呢，這目光還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季子默走到屏風後面都還能感覺到他的視線！
對了！
說到這個，季子默又想起來什麼，這個房子要裝修，要換風格！她和他，直覺還不能很快的擺脫掉！她肯定還要住在這裡一段時間，那麼還是這樣毫無私密空間的地方，怎麼可以？
“顧教授，上次說要聯繫裝修房子的設計師你聯繫好了嗎？這個房子的風格什麼時候可以換？”季子默邊擠牙膏邊說，擠好牙膏，她隨手將牙膏放在一邊，含了一口水漱口，將牙刷放進嘴巴里面，才仰起頭來，看向前面的鏡子。
“咳咳！”一擡頭，鏡子裡面多站了一個人，她當即一驚，差點把口裡的牙膏都嚥進“呸，呸！”她趕緊吐了兩回，又含了一口水漱了下口。
“顧教授，你能不老這麼嚇人麼？”做了這一切之後，纔有空抱怨一句。
“抱歉。”顧疏白沒想到小姑娘會這麼大反應，看着她臉色都白了，從她身後靠過來抱她，有點兒安撫的意味。
“沒事，沒事！”季子默只是下意識的那麼抱怨一句，壓根就沒有讓他靠過來抱她安撫的意思，現下他這麼靠過來，倒是讓她有點兒不自在，她伸手往後推了推他高大的身子“顧教授，你鬆開我，我要刷牙了！”
“恩！”他點了點頭“一起。”又加了兩個字，然後他的兩隻手就從她腰兩側伸出來，摸了擺在洗漱臺上牙膏和他的牙刷。
“把杯子拿過來點兒，我含口水！”擠好牙膏，他慢條斯理的放下東西，然後季子默就見鏡子裡面人緩緩的往前靠，很快她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她的耳朵後面。
耳朵是她的敏感部位，他溫熱呼吸噴灑過來，季子默身子不可抑止的一抖，她低頭，強制鎮定“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