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音和連續之間具體有過什麼, 唐嬌不清楚。她只看到向來對人冷麪冷臉的連續對着林涵音時,他的神色和目光會柔和得多。
“我的電腦呢?”林涵音突然問。
“喔,在臥室呢。”剛纔吃飯, 電腦在桌上礙事, 唐嬌就將電腦收進臥室了。她進去給他拿出來, 說:“涵音, 連先生給你玩遊戲嗎?”
“他是醋缸, 不是管家婆。”林涵音點開遊戲頁面,“你要不現在跟我擼一把。”
唐嬌搖頭,安靜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陪林涵音。
大概一個小時不到, 連續回來了,手裡除了裝着蔬菜鮮肉的購物袋, 還有一隻行李箱。唐嬌微笑着打過招呼, 腳底抹油地遁走了。
林涵音正在打怪, 瞄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但他聽到箱子軲轆滾動的聲音, “搬家來了?唐嬌昨天還給客房曬了被子的,又換了一套新牀套。你就把你的東西放客房吧。”
連續將購物袋擱在餐桌上,拎着行李箱上樓。
他也沒有進客房,直接推開主臥的門,打開衣櫥, 將自己的衣服都放進去。他沒有帶別的東西, 只帶了平時穿的幾套衣服。
收拾完了, 他下樓, 又將購物袋裡的東西整理進冰箱。
像是田螺姑娘。
林涵音正好擼完副本, 小人停在安全區。他看着連續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整理冰箱,忍不住喊他, “續續~”
連續從廚房出來,手裡端着一杯茶,聞起來是雲霧的香氣。
“你剛纔說什麼?”
“我沒說話。”林涵音思緒頓了一下,“我只是喊了你一聲。”
“客房?”
“……”林涵音幾乎撫額,又不可抑止的笑起來,“腳在你腿上,我又沒綁着你。你也不可能真聽我的~再說了,讓你把東西放客房,又不是讓你把你人放客房。”
連續毫無聲音的冷笑。
“續續~”林涵音開啓無節操模式。
“茶葉不錯。”
“你喜歡隨你喝。”
“之前沒聽你說家裡有茶葉。”
“我很少泡茶葉茶,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涵音說完才反應過來,連續這是準備提一提肖行禹了。
連續斜乜他的電腦屏幕,林涵音的遊戲人物在原地晃來晃去,“留着招待別人?”
林涵音嘿然,笑眯眯的樣子,“肖哥來了,我作爲房主總要招待一下吧。續續,你不會這樣都要泡在醋缸裡吧。”
醋缸?
連續神情更冷了,確切地說是顯得更有危險性,“玩遊戲,吃外賣,招待別人。”
“你走了幾天,我一個人在家非常無聊,特別想你!一想你我就茶不思飯不想的,沒辦法所以才玩遊戲的。我只是,爲了讓自己不要那麼那麼的思念你。續續,我真的是太想你了啊!我沒有食慾,飯菜在我嘴裡完全沒有味道。我夜不能寐,閉上眼掙開眼都是你!續續~我——”
演技十分,不怕林涵音驕傲。只是臺詞太蘇太肉麻,以至於很假,以至於連續一眼看破。
連續有些發笑。他一進門,看到的首先就是林涵音和肖行禹的和睦相處,看起來氣場彆扭。這種彆扭,反倒讓他覺得不舒服。從前,他不喜歡周嘉年、不喜歡臺文崢,是不喜歡聽從林涵音嘴裡蹦出這些人的名字,也不喜歡別人將林涵音和他們扯在一起。但是肖行禹不同,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再一掃,看見桌上的外賣,立馬火冒三丈。在他不在的這幾天裡,林涵音吃的就是這些絲毫沒有營養的外賣?
還有這個他最近很沉迷的網遊。
“我沒有看出你在想我。”連續板着臉說出事實,“證明。”
林涵音識趣的、生硬的轉移話題,“周總說你已經去過公司籤合同了?做這部電影的投資商?”
又是周嘉年。
連續面無表情,“還有音樂監製。”
“無處不在的音樂監製。”林涵音吐槽,說:“你這幾年的作品也沒斷過,不是說在連家過的很困難麼!”
“所以我很低調。”
“那你這次回去?”
“沒什麼事。”連續說:“連家承認是他們找人撞的你,你說的不錯,那是給我提醒。這回回去,也是想給我一個警告。”
“你沒問題吧。”
連續搖頭,說到這事兒上,肯定是要問一問的,“周總查到那個人了嗎?”
林涵音也搖頭,“那人後面肯定也有人,否則不可能消失的這麼徹底,連周嘉年也找不到他的位置。這個人應該也不簡單。”
“要把一個人藏起來很容易。他前後多次對你不利,跟你肯定有很深的過節。我懷疑,你之前幾次緋聞包括這次投資商撤資要求換人也是這人的手筆。”連續坐過去,闔上他的電腦,“你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在娛樂圈闖蕩,說一個人都沒有得罪過,那是不現實的。但就算有過節,製造一些緋聞打壓打壓,壓得他翻不過身已經足夠,也沒必要要他的命吧。
林涵音不是沒有想過,也一個人篩選過,有這麼大仇恨的,他實在想不出來。
但現在排除已經證實的撞他的那波人是連家的,也只能從他自己身上出發找原因了。哪怕真的仇怨很淺。
“一定要算的話,演藝圈裡的很多競爭對手就是我得罪過的人。”林涵音一一細數他當演員的這幾年中遇到過的人和事,“我每年只拍兩部戲,沒有真正利用人際關係不正當的得到過任何一個角色。但如果是試鏡,可能會有人記仇?”
林涵音不太確定的說,隨後跟連續說起他這些年試鏡時遇到的、有可能有嫌疑的人。
其實就算他提出這些人的嫌疑,他也覺得或許試鏡中是有摩擦,但最多在稍候諷刺挖苦,或者來兩則負面新聞怎麼也不可能要他的命。除非精神不正常!
連續雖沒有將這些人想象得多麼惡毒,但如果說有演員因爲林涵音搶了他的角色而怨恨林涵音,從而痛下殺手,他也是相信的。
人的心思很可怕,善在一念之間,惡也在一念之間。
譬如連家,爲了財產掙得你死我活,誰又沒動過心思。但連家有家訓、連老爺子有遺囑,競爭可以,但不能對自家人下殺手。
“這些人,我都會好好查一查。”連續道。
林涵音點頭,忽然說:“你回來多長時間了?你有沒有發現我的這些事情都是在你出現之後纔出現的。續續,你是不是有毒?!”
“我有沒有毒,你不知道嗎?”
明明這句話裡紅橙黃綠青藍紫一個色都沒有,但是林涵音就是覺得這是一句帶顏色的話。
連續又說:“你的左腿恢復雖然需要百天,但運動的話,六週左右就可以了。”
“?!!”
這句話不僅帶顏色,還帶動作的。
Www ●ttKan ●¢ ○
林涵音簡直哭笑不得。
腿腳受傷確實很不方便,林涵音因此在家窩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皮膚在沒有鳳吹日曬的摧殘下,顯得更白了。
春城已經進入夏末初秋。
秋老虎依舊囂張。
上次跟連續討論過的幾個娛樂圈裡的嫌疑人被都連續一一調查過,也一一排除了,查得連續眉頭直皺。
不怕對手陰謀陽謀,就怕不知道對手的身份。這人也的確小心,前陣子鬧出的事兒太多,以至於周嘉年和連續都在查這件事,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動。
林涵音甚至已經忘了自己倒黴過一段時間,他也忘了自己曾說要去寺廟燒香拜佛。
畢竟這兩個月裡他都只待在家裡。
他的腿傷沒有完全恢復,但平時稍微走兩步還是沒問題的。但是連續看得很緊,幾乎不怎麼讓他蹦噠。
宅了這麼久,除了遊戲,林涵音也將整部劇本都熟爛於心。至於琴文化,在連續的幫助下,他看了不少書,也會拿古琴彈那麼一小段。當然,端起突擊只夠塞牙縫的,但不至於到時候顯得尤其孤陋寡聞。
至於連續,辦公時就是春城、雲市兩邊跑,只是跑的次數不多。至於其他時間,全部都在林涵音家裡,給他洗衣做飯,完全就是一位改變了性別的拇指姑娘啊!
要說這期間有什麼值得被提起的事,偶爾有人來看林涵音,不論男女,連續都很不開心。還有就是林涵音和連續整日處在撩與被撩的過程中,但撩到最後只是□□難耐,彼此忍受。這種情況,一直到一個半月後纔有所好轉。
只是好轉,並不是解決。
當日積月累的不能滿足積累到一定程度時,直接導致了在林涵音完全痊癒後的第一個夜晚的瘋狂,以至於第二天依然不能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