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擦乾了眼淚,走進去,老闆看着兩個人,上官靈悅過去問道:“喬家的人在嗎?”
一聽到喬家,老闆頓時恭敬了不少,“姑娘眼熟啊,不過稍等,我去給您叫一聲。”
當然眼熟了,我在你這裡住了兩天呢。
“喬爺,有人找啊……”
“知道了。”真的是管家的聲音。
沒一會兒,就看着他從樓梯上下來了,看着上官靈悅,管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姑娘?姑娘怎麼……我們家少爺……”
他往上官靈悅的身後看了看,只有一個毛頭小子,沒有其他人。
上官靈悅怕他誤會,連忙說道:“大叔,你們家少爺沒事,我出來是有重要的事情,順便麻煩大叔一件事。”
管家點了點頭,沉吟道:“我們家少爺沒事吧?”
上官靈悅笑了笑,“真的沒事,能吃能喝的。”
“打起人來力氣大得很。”齊飛在一旁補充道。
管家高興地笑了笑,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的,儘管說。”
“我知道喬之清之前傳出消息,讓你們看着一個叫做館陶的姑娘,可有此事?”
管家點頭,“確有此事。”
齊飛欣喜地上前,“她現在在哪兒?”
管家蹙眉,看着上官靈悅,上官靈悅默了默,“那是他的妹妹,館陶姑娘關係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們想見一見她。”
管家點頭,伸手,“在後院關着呢,姑娘請。”
上官靈悅點頭,剛要離開,忽然就覺得屋裡面有道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倉皇的四顧,卻什麼都沒看到。
皺眉,疑惑。
管家回過頭,看着沒有跟上的上官靈悅,“姑娘,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今日客棧裡冷清了許多,怎麼不如往日熱鬧?”
管家目光復雜的掃了一眼樓上,笑了笑,“哦,我把客棧院子包下來了,後院太多珍貴的藥材,人多眼雜的,怕生出些事端。”
上官靈悅瞭然的勾了勾脣角,跟上去,“大叔考慮的周到,那七根弦也快到了吧!!”
“快了,最晚明天就到。”
說
着,幾步就到了後院的柴房,管家開了鎖,“姑娘請。”
本來也沒想到這個館陶會在管家這裡得到多好的待遇,果然不錯,意料之中。
可是他們還在門外,裡面忽然傳出了“咿咿呀呀……”唱小曲吊嗓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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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煩躁的退後了幾步,“整天鬼叫鬼叫的,煩死了,姑娘快些,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上官靈悅輕笑,點頭,帶着齊飛推門而入。
齊飛進了門卻忽然不往裡面去,只在門口站住了。
柴房裡面也小,能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
一個穿着花綠綵衣的女人就坐在陳舊的板凳上,滿是腐朽的脂粉氣,帶着深諳世故的眼睛,那雙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和嫉恨。
看着上官靈悅走進來,視線就放在了她的身上,目光上下悄然的打量着上官靈悅。
館陶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勾了勾脣角,唱得更加起勁兒,像是孔雀比美一般,看到了比自己優秀的人,更想展現自己的長處。
上官靈悅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停下的意思,就輕輕地開口,“館陶姑娘,認識桐桐嗎?”
館陶的目光一閃,聲音更加嘹亮,如同沒聽到一半轉過頭去,那意思就是根本就聽不懂上官靈悅在說什麼。
年近十七,已經有了三十多歲婦人的圓滑與無賴,這是青樓女子最快學會的手段。
上官靈悅本就是意料之中,誰會承認跟這件事情有關呢?
“館陶姑娘,認識齊飛嗎?”
門口的齊飛頓時僵硬了身子,晃了晃,看着館陶的聲音戛然而止,尖細的聲音突然不見,她轉過頭,看着上官靈悅,微微眯了嗎眼睛。
上官靈悅讓開道路,移過她的視線,館陶就看到了在門口那個身影,靜靜地,欣喜的。
她臉色微微一變,張開硃紅的脣,“哥哥?”
齊飛提起的勇氣忽然不見,走過去,緊緊的抱着館陶,眉目間已經沒有了任何往日的影子,繁華遮住了笑的臉,一切都是裝飾在這個富貴鄉之間的笑意。
他心疼,很疼很疼。
上官靈悅默默地站在一邊,她對於親情並不多緬懷,反而覺得有些可笑,鎮國候沒把她當女兒,
她也沒把鎮國候當成父親尊敬。
齊飛顫抖着肩膀,曾經以一己之力願意奉獻全部,支撐起整個淮北城的齊大夫,也會脆弱不堪。
他緊緊地擁着館陶,像最珍貴的寶物,“館陶……”
夕有館陶者,如數家珍,家珍更甚,口中珍寶。
館陶一臉平靜的推開了他,目光從最開始的震驚波動忽然震顫,到了現在的平靜似水。
“哥哥,我就知道你還活着,你怎麼會死呢?爹孃都那麼疼愛你。”她譏諷了一句,齊飛渾身一僵。
“館陶,當年父母實在是迫不得已,家裡有困難,把你送去的地方是個好人家……”
“有困難?哥哥何必跟我說這些,這些年我走南闖北,什麼迫不得已我都聽說過,心早就冷了,硬了,沒什麼所謂了,只是沒想到哥哥能找到我,真是緣分。”
她似乎沒有過多的欣喜,反而有些不耐煩。
上官靈悅抿脣,直接開口,“館陶姑娘,淮北城的瘟疫是不是跟你有關係?是不是你特意指使桐桐那樣做,禍害百姓?”
館陶的眼裡閃過一絲光芒,繼而消失不見,她輕笑,“姑娘是誰?來問我這些我聽不懂的事情,你是衙門的官人?
真是無稽之談,我一個區區的小女子,生生死死掌握在你們這些達官貴人的手裡,現在想把百米開外的罪狀推到我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身上,用來開脫自己的失察之罪,說出去,天下百姓都是要笑掉大牙的。”
上官靈悅蹙眉,“這麼說,你是不承認了?”
“對,我不承認,因爲我壓根就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館陶精湛的目光掃過去,如同利刃一般,刺開了視線。
上官靈悅沉吟了一會兒,看着齊飛咬了咬牙,她說,“如果是你哥哥問你呢?”
館陶的臉上一僵,側過眼去看着齊飛,目光有些閃爍。
“事實只有一個,不管是誰問,都是一樣的結果。”
齊飛摸了摸她的頭,鬆了口氣似的。
上官靈悅卻不相信,蹙眉,“淮北城被瘟疫肆虐的時候,你哥哥和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在一起,給他們治病,跟他們一起吃喝,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你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