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天大地大,沒有她的家。
她的家人早被害死了!
顧少成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幸福的家,竟然早在五年前就被他給毀了!他怎麼能這麼殘忍,人命在他的手裡,真輕比草賤嗎?
爸,媽,女兒是不是特別不孝,女兒應該給你們報仇的,可是我還欠着他的情,他有恩於我,我不能撞死他,我什麼都不能做。
辰星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瘋狂的在路上馳騁。
在後面默默跟着的保鏢,看着前面飛速奔騰的車子,不敢離得太近,也不敢把人給跟丟,更擔心她一個新手把車子開得速度那麼快,會不會有問題。
先生的電話撥過來,他們如實稟報:“先生,葉小姐還在視線方位內。”
“她好像不是把車子往城內開,看着好像是去西山墓地。”
“是,屬下會看好她。”
辰星把車子停在西山墓地的入口,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往墓地裡走。
她的雙腿發軟,整個人搖搖欲墜,心裡的打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脆弱不堪。
她一路走,一路捂着嘴巴不住的落淚,淚水順着指尖涔出,無聲的滑落到乾燥的泥土裡,了無痕跡。
終於找到父母合葬的墓碑前。
她軟癱下來,噗通一聲,筆直的跪在地上。
聲音艱難的從喉嚨裡涌出來,“爸……媽……”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她悲滄哀慟的聲音,在整個墓地的上空迴盪,甚至遠遠的還傳來回應。
墓碑上,一張中年男女的遺照,經過風水雨打,已經有些褪色。
她淚水模糊的看着那張遺照,父母的模樣在腦子裡一點一點的清晰,隨之清晰的還有過往的記憶: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坐在飯桌上吃飯,有說有笑;
她還記得媽媽最拿手的菜是醬醋烤鴨,她記得那個味道,帶着一點酸,帶着一點甜,那是她最愛的味道,可是自從父母過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嚐到過;
她還記得週末的時候,爸爸會開車帶着她和媽媽出去玩,有一次節假日堵車堵了兩個小時,她就在車裡開心的唱歌解悶,爸爸總是誇她唱歌好聽;
她還記得她最喜歡在爸爸睡着的時候捏着他的鼻子,讓他不能呼吸,只能醒來,然後也捏着她的鼻子,說她是個搗蛋鬼,喊着媽媽來收拾她;而媽媽總是慈愛的站在旁邊笑,媽媽的笑容是那麼的美;
那些彷彿隔世的記憶,一幅幅、一幕幕在腦海裡重演……
腦子裡紛紛亂亂。
“爸媽,你們死的好冤,”她無力的張着嘴巴,竟然沒有真的發出聲音來,“我、我會先還掉他的恩情,我不要欠他任何的恩情,我要替你們伸冤……就算、就算顧家有權有勢,就算e市沒人敢招惹他,我也會去北京上訪,我一定要給你們伸冤。”
“爸爸,媽媽,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們在九泉之下對女兒失望的。”
天已經黑了,正無聲的飄落着雪花,她茫然的跪在那裡,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