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下午三點四十六分,正自忙得滿頭大汗的張森突然接到了凌紫薇的電話:“阿森,我是薇薇兒,不好意思啊,我姥姥家出了點急事,我帶可兒回老家了。走的時候太匆忙,沒顧得上跟你打招呼。
“在火車上我給阿培打電話請假的時候想給你打來着,可是電話沒電了,而且我發現我忘記帶充電器了。因爲姥姥家在山區,手機也沒有信號,加上事情比較多,就忘記給你打電話了,實在是抱歉。”
張森不由一愣,忙笑道:“沒關係,沒事就好。我最近也比較忙,沒顧上打電話給你們。前天聽阿培說了才知道你請假了。怎麼樣,沒什麼事吧?要不要幫忙?”
電話那邊,凌紫薇笑道:“嗯,沒什麼事,就是姥爺突然病危,因爲姥姥和姥爺就我母親一個女兒,臨死前一直唸叨着要見我們。不過現在沒事了,姥爺已經脫離危險了。”
“哦,那就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張森笑問。
凌紫薇答道:“我已經回來了,剛給公司打過電話,明天就回去上班。”
掛掉電話,張森不由感到一陣迷茫: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又回來了?難道說,她真的只是帶歐陽菲菲回了趟老家?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帶的應該是真正的凌可薇而不是這歐陽菲菲這個“西貝貨”。
凌可薇並沒有在“暗夜門”的控制下,既然當初凌可薇把凌紫薇和陳長河暴露給歐陽菲菲的時候,陳長河能夠安排凌可薇離開,那麼現在完全有可能讓凌可薇悄悄地回到老家,然後再讓凌紫薇擺脫歐陽菲菲,姐妹二人哪怕是在老家的村外會合也可以的。
因爲如果回老家的話,凌紫薇有足夠的理由告訴歐陽菲菲不能跟她一起回去:老家的人認識凌可薇!
而且,她們走的太匆忙,時間那麼倉促,她們到哪裡去買火車票?還有陳長河的失蹤,又該如何解釋呢?
他明知道自己要見他,怎麼可能會在半路上爲了私事而離開,並且走得那麼徹底,那麼幹淨。最起碼,可以打個電話說一聲吧?最起碼,在呂江南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接一下電話吧?
還有那個車禍現場,又如何解釋?
還是說,“暗夜門”並沒有什麼行動?而Jerome夜襲王浩然當真只是無意中發現王浩然在監視凌紫薇纔出手的嗎?
但是幾乎是立刻的,他就把這個可能性給否定了:那Jerome如果真的不是有備而來的話,怎麼可能會那麼及時地找到張輝那個夜盜打前站呢?
如果“暗夜門”沒有行動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在明知監視凌紫薇二女的人是重案大隊的人,又光明正大地去打王浩然的主意呢?
如果只是想把監視設備破壞的話,那麼他既然能在進去之前讓王浩然所住的那個院子樓下樓下所有的人進入夢鄉的話,完全可以對王浩然也這麼做。
而即使王浩然沒有並迷倒,也不可能在交手的時候明確地說出自己是“暗夜門”的人,因爲這就意味着,正式對重案大隊下戰書了!
呼~~~不管怎麼說,凌紫薇與歐陽菲菲的歸來,說明陳長河沒有暴露身份,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昨天晚上議定的方案,因爲她們的歸來,又得重新修改了。
想着,張森給呂江南打了個電話:“阿南,你先過來一下,有意外發生了……嗯,很意外的意外,呵呵,你肯定猜不到……好,我等你。”
此時的呂江南,正在會議室裡與管龍一起觀看着從陳長河的辦公室的密室裡拿出來的東西。
昨晚的夜探可以說,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的麻煩。他們從二樓衛生間開着的窗戶裡爬了進去,然後悄無聲息地摸到陳長河辦公室的門外,用凌可薇給的鑰匙開了門。
關上門,呂江南很隨意地開了燈。管龍驚訝之下悶聲而笑:“呂隊,你也太牛了吧?即便是陳長河自己讓凌可薇給你的鑰匙,咱們也畢竟是夜入民宅啊,你就不怕真的驚動了保安?兩個警察半夜三更前來偷東西,其中還有一個是市級公安局的副局長。這要傳出去了,好說不好聽啊。”
呂江南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扯淡!你也不想想,那陳長河是幹什麼吃的?他常常在這辦公室和暗夜通話,討論一些違法犯罪活動。偶爾那‘血色薔薇’還要翻牆爬窗戶地進來嘿咻一番,他這辦公室的隔音和隔光能差勁嗎?安心幹你的活吧。”
管龍不由咧嘴一笑,徑自走到辦公桌前,低下了頭在觀察着。
很快的,他就發現了古怪:桌面底下,有一處明顯比別處的磨損要大一些,輕輕地按下去,只聽得一陣幾乎是無聲的滑動,對面的酒櫃緩緩地向旁邊移動,一個只容一人大小的洞口赫然出現。
二人驚訝地互視一眼,一齊走向那個洞口。
呂江南站在那個洞口,好奇地四處打量着。管龍直接走了進去,只見裡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個極爲精緻的袖珍型保險櫃。
管龍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它了!
管龍彎下腰仔細地查看了大約一分鐘左右,不由感嘆:“孃的!這居然是銀行系統的保險櫃三年才換的那種密碼鎖,而且居然還是改良版的!太他媽強悍了。”
呂江南也不由咋舌:“難怪他指名道姓要讓你跟我一起來呢。靠!要沒人能夠打得開的話,老子直接把保險櫃偷出去,然後把它鋸開了,不信還拿不出來。”
管龍幾乎要笑抽了:“老大,這個鎖是帶自爆的。強行打開的話,裡面會分泌出一種高溫強腐蝕的液體來,溶點在攝氏一千度以下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會化爲液體,你把它拿回去做什麼?”
呂江南聽得暗自驚歎:“媽的,這國際刑警就是牛,這麼高精尖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放這了。你能打開嗎?”
管龍的眼睛已經快放出光來了:“我只是在雜誌上看到過這種改良版的保險櫃,還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實物,更不要說是親自動手開這個鎖了,我儘量。”
說着,不再多話,專心地開始研究起來。
呂江南也不打擾他,徑自走出密室,在陳長河的辦公室裡隨意地瀏覽了起來,然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坐在辦公桌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