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遺蹟的事件隨着籠罩在腐敗平原上的迷霧全部退去,終於也是暫時告一段落。
有的勢力獲得了不錯的收穫;有的勢力在神國裡損失慘重;還有的,則是屍骨無存,成爲了無名野鬼。
深藍法師塔是第一個退出夜神神國的,他們這羣法師對於神靈向來還是有一定敬畏的。雖然神國的外圍能夠獲得東西不多,但風險同時也是最小的,他們也成爲了爲數不多能夠全身而退的勢力。
傭兵工會這一次應該是損失最大的一方,最重要的兩隻傭兵小隊在神國之中全部折戟。原本多達百人的隊伍,在離開神國的時候,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當然,這裡面也有貝爾蘭德斯很大一部分的功勞。而且剩下的那些傭兵,也沒有能夠在神國之中有太大的收穫,所拿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物品。
而玩家方面,加上陸錦添他們,進入夜神神國的一共有七支隊伍。
天照傭兵小隊在一開始就遇上了陸錦添他們,除了半藏之外,其他人都成爲了陸錦添的劍下亡魂,成爲了唯一一隻被團滅的玩家隊伍。
剩下的幾支隊伍中,除了冷畫心他們之外,也是各有損傷,還有的後來者在進入之後不久就遇見了深藍法師塔的法師們,結果慘遭法術驅逐。
當暗影之紗的隊伍回到利維坦的時候,蒂凡尼也終於是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帶着冷笑面具的刺客襲擊隊伍的事情。
“不會是他的。”蒂凡尼下意識的想去否認這一事實,但是腦海中的那個身影,卻不斷的和其他人所講述的那個襲擊者重疊在一起。事實上,她的下意識裡已經清楚的瞭解到,這其實就是一個人。
只是蒂凡尼不願意去相信這樣一個事實。只是幾個月沒有見面的一個溫和的鄉村青年,爲什麼會突然變成一個潛行者,又爲什麼會突然的對他們隊伍之中的人大開殺戒。難道一切,真的如同當時父親所說的那樣,他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人的緣故嗎。
蒂凡尼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前,看着窗外傾斜如注的暴雨,露出了許久都沒有露出過的迷惘和頹然。
冷畫心也順利的回到了布拉格城。
他們雖然在神國之中的收穫並不大,不過他們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目標,並且沒有任何損失的回到了布拉格。比起那些永久葬身在夜神神國之中的人,他們無疑是幸運的。、
但,還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冷畫心的心頭。
“當初的那種不安到底是從何而來?”冷畫心獨自走在布拉格的大街之上,上次地底反攻的破壞,已經修復如初,地面上只有三三兩兩落下的楓葉。
大雪山上的飛雪再度乘風而至,冷畫心帶着些許的迷茫,最終消失在了這冷清的大街之上。也許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也許她還需要很久才能明白。不過這一切都並不重要,因爲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攪動,將這個世界無數人的命運相連,身處在命運漩渦之中的人,都無法獨善其身。
……
陸錦添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渾沌的腦海之中不斷的閃爍着一
些零星的片段。
“看來你已經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把陸錦添拉回了現實世界,陸錦添迅速鎖定了一個人,但是他卻不願意睜開眼去確認。
“你是在怪我。”女人的聲音充滿了玩味,“或者說是責怪自己當初沒有忍住誘惑。”
陸錦添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但依舊沒有睜開雙眼。原本會死去的他們被人救下,但是這一切的起因又和就下他們的人有關,在整件事情裡,他們至始自終扮演的都是弱者的身份。如果自己能夠更強大一些,也許就不用接下這個危險的任務;如果自己更強大一些,也許得到骨杯就不用這麼麻煩;如果能夠更強大一些,也許在遇到深紅刺喉行會的人時就不會任他們宰割。這世界上一切一切的悲劇發生,其實都是源於當事人的能力不足。
“看來你還需要時間。”女子也沒有多做停留,陸錦添聽見她腳下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逐漸遠去,心中五味雜陳。
“我,沉睡多久了?”就在關門聲即將響起的一瞬間,陸錦添還是朝那個女子開了口。
“四天。”隨着關門聲響起,這個房間再度被沉默所籠罩。
系統雖然限制住了強大玩家在現實之中的力量,但是在另外的方面,它也賦予了所有玩家無比強大的恢復能力。陸錦添仔細的感知自己每一處傷口,短短四天的時間,所有的傷口都已經消失,並且恢復如初。只是,身體上的傷口可以快速癒合,但心裡面的挫折卻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淡化。
在這個世界裡,虛擬的就是真實的。在規則的約束下,數據支撐着一切,所以陸錦添明白,無論當時換上貝爾蘭德斯或者是零一,都無法擊敗希波克拉德。陸錦添一直以爲自己很強大,但是一場徹底失敗告訴他,也許在現實之中他是強者,但是在這個世界裡,他還只是一個普通人。陸錦添的內心深處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想要使自己更加強大的想法。他認清了命運,但現在這命運不是由他掌控,所以他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
當陸錦添推開門之後才發現,自己房間外的大廳裡只坐着兩個人,而且還是和這一切最有關係的兩個人。
“看來你們一直在等我。”陸錦添沒有對見到這兩個人感到太多的驚訝,他只是自顧自的走到茶几面前,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我還真是太榮幸了。”陸錦添一邊喝着水,一邊坐到了兩人對面的椅子上。
“我並不知道有人回請深紅刺喉行會的人出手,但是你現在也還活着,不是嗎?”凡爾納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右手不斷轉動自己左手食指上黑色戒指。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這是你要的東西。”陸錦添不想和這隻老狐狸多說什麼,直接從揹包之中拿出了骨杯,推到了凡爾納的面前。
“這個,是你的。”陸錦添又拿出那個斑斕的晶體,隨手放在了西爾瑪的面前。
“和你合作真是愉快。”凡爾納看着骨杯,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甚至都沒有仔細去看骨杯的真僞,只是微微擡了一下自己左手的
中指,骨杯便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既然東西拿到了,我就先走了。”凡爾納站起身,朝着身旁的西爾瑪微微鞠了一躬。然後他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一道黑色的傳送門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對了,這是給你的小小獎勵。希望我們還有下次合作的機會,再見。”就在凡爾納即將跨進傳送門的瞬間,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擡手變出了一個黑色的巨大鐵箱。然後才一邊說着話,一邊從容的消失在了黑色的傳送門之中。
“虛僞的老傢伙,不是嗎?”西爾瑪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杯酒,並且她把陸錦添手中的水也換成了紅色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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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多都是虛僞,不是嗎?”陸錦添沒有正面回答西爾瑪的問題,他只是默默的飲了一口手中如鮮血一般腥紅的美酒,然後看着西爾瑪那分外誘人的雪白雙腿。
“我想有個消息你有權利知道”西爾瑪似乎並不在意陸錦添的目光,甚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使得雙腿露出的部分更多了,“你的隊友們都離開了。”
“我知道。”陸錦添在睜開眼之後,就發現了盧西安他們在團隊頻道之中留下的語音。
盧西安他們在陸錦添沉睡的第一天就全部醒來了,只是醒來之後的他們,卻做出了一個共同的決定。
“抱歉老大,這麼大的一件事情沒有和你商量就擅自決定了。和深紅刺喉行會的傢伙們一戰之後,我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弱小。你那麼拼命的擋在在那個叫做‘希波克拉德’的傢伙面前,我們卻只能夠袖手旁觀。你是一個好的領袖,也許和你在一起不用擔心太多的危險,但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夠更快的成長。你也一定希望站在你身邊的是遇到了危險,可以和你並肩作戰的隊友,而不是我們這樣拖後腿的傢伙。所以,請原諒我們的不辭而別,我們決定各自上路,到時候在翡翠之冠最大的城市奧克蘭會面。如果我們在路上死去,也請不要傷心,因爲這是我們自己決定的命運。希望在你醒來看到這個語音留言之後不要太過擔心,祝願我們能在奧克蘭平安相會,你的隊友盧西安/嶽/弗蘭克/卡捷琳娜留。”
四個人留下的語音都是一模一樣,看起來與深紅刺喉行會的一戰不只是刺激了陸錦添,也刺激了盧西安他們。
……
“我尊重他們的決定,而且我也相信他們。既然你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那麼我的報酬呢?”陸錦添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度看向了西爾瑪。不過這一次,他看向的是西爾瑪的雙眼。
“我並非言而無信之人,你想要報酬,就跟我來吧。”西爾瑪隨手劃開了一道傳送門,率先走了進去。
陸錦添看向不斷散發着能量波動的傳送,隨手把手中的杯子拋向了空中,然後站起身,把身前的黑箱收進了揹包,一步跨入了傳送門之中。
“砰——”杯子碎裂,陸錦添的身影跟隨傳送門一起消失在了這個空曠的大廳之中。
這一刻起,洛克希德瑪之世界的命運,開始攪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