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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時,孩子們熱鬧歡喜,大人們辛苦歡樂。一園裡,季安寧和季潔悅正忙着低頭結着絡子,這是她們學來不久的花樣,如今外面繡鋪裡熱賣着,正等着人送貨過去寄賣。每條絡子淨收入只有三文錢,錢不多,可是蚊子腿再小也能勉強算作是肉。
這些年,季家長輩們由着女子們在小打小鬧的掙上一些銀子,他們認爲她們如此行事,反而有機會懂得持家的不易。何況這個城裡別人家的女子,有太多女子同季家女子一樣在外面寄賣着繡活,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家裡女子們勤勞肯幹又懂得尋機會掙取銀子,總比她們是一羣好逸惡勞女子來得讓人心喜。季安寧和季潔悅在會做針線活之後,自然跟着季安玉季潔清鋪好的路走下去。她們做的活計,夾帶在丫頭們繡活裡面,一塊放在外面店鋪寄賣。
她們掙的銀子不多,可是年數長了起來後,這樣一筆又一筆的存下來,季安寧竟然存下小一百兩銀子。季安寧對此事想得很是明白,季守家做的是小官,他所得只能保住他的花用,而田氏隨着兒女的多起來,她嫁妝店鋪裡的收益,也只能用做一家人正常的花費。
讀書是非常的消耗銀子,幸好季樹立兄弟天資不錯,又有季守業父子願意在這上面付出,他們才能慢慢的往高處行。可是季家的情況,季安寧一樣瞧在眼裡,這也是布氏邵氏持家有方,在外人眼裡瞧着還算是富足有餘,其實直到現在還是算計着過日子。
季安寧擔心季樹立擔心一路上的花用,季家是會給他路上的花用,可是那卻是要省着算計着去花用。她悄悄跟季樹立說了。她爲他準備了一百兩銀子。季樹立聽後很是詫異不已的打聽着這些銀子的來路,他很是仔細的聽季安寧說着每一筆銀子的來路。
季樹立聽了季安寧的話後,他很是動容的瞧着她,說:“哥哥不能動用你這樣辛苦掙來銀子。你這樣努力省下來的銀子,還是要用在你自已的身上。你別擔心我去都城沒有銀子花用,家裡一定會給我備得妥當。”
季安寧一臉受不了的神情瞧着他,說:“哥哥,我在家裡能有什麼機會出去花這些銀子。這些銀子。原本就是爲你出行準備下來的。在家千日好,出門處處難。你手裡有銀子,在外面與朋友們相處也能自在一些。我們都聽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故事,我可不想哥哥做那個沒有錢的英雄。”
季樹立終是接過季安寧給的銀子,他嘆息着開口說:“寧兒,哥哥就是再有心,我能擔起責任時,也不會在近幾年。你日後遇事時,一定要想着,有哥哥在。不管那時哥哥能不能撐得起來,至少哥哥還是能管得了你,你一定要跟哥哥先通氣,不能事事忍着傷身子。”
季安寧那可能聽不懂他話裡的深意,他這是擔心她的親事不順,心裡煩悶引起自傷。她面上裝出懵懵懂懂的神情,笑着說:“哥哥,我不會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哥哥從前跟我說過,跟別人爭辯佔理的地方,絕對不能輕易搶先去動手。
我聽哥哥的話。日後遇事一定會做佔理的人。”季樹立瞧着季安寧純粹的眼神,他笑着輕輕搖頭說:“大伯大伯母大哥大嫂都是厚道人,我們兄妹遇見最好的親人,我們要懂得惜福。寧兒。過年後,哥哥不在身邊,你遇事時,記得跟大伯母說,可千萬別自個瞎做主張。”
這人還沒有走,季樹立就擔心起來。有季寶花那樣一個人在。他那可能不操心,現在又加上一個糊塗行事的季安貞,他更加的擔心起來。季安寧心裡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反正遇事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來事是運氣,來了事是磨練。
季樹立低聲交待季安寧日後少挨近季安貞身邊,在名節的大事方面,她用不着去顧及到二伯的面子。季安寧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低聲笑着跟季樹立說:“哥哥,年後,你只管放心去都城考試,我在家裡輕易不會出門去。”
過年前一天,季家清掃的乾乾淨淨迎接新年,卻在這一天季家迎來意想不到的幾個人。季守業聽到門房通報時,他很是愣了愣,不知這幾人爲何會在此時上門來,他還是一臉熱情周到的去門口迎了客,順帶讓人通知季守成前來書房做陪客。
季守成接到消息時,只來得及趕到書房院子門口迎客。季守業的書房,此時接到消息的小廝把門打開着,茶水點心什麼都在急急的準備當中。季守業在正門的迎客門處把客人從側門接進家裡面,他很有些不好意的跟客人們解釋說:“對不起,只能讓你們從迎客側門進。”
季家的正門有小門出入,可那小門一年四季都是緊閉着的,只是爲了防止意外情況,來不及打開正門時,纔會爲了方便打開小門。客人們都笑着輕點頭,家家戶戶都如此。當中那個與季守業見過幾次面的中年人,瞧着季守業笑了起來。
他笑着說:“季大人,你太客氣周全,我們家也是如此招待不速之客。”做客人的人,都如此坦白的說了話,季守業心裡就是有別的嘀咕聲音,此時他面上也端正着笑意,連忙說:“如你們這樣的客人,要是每次都能這般的順路過來進門,我是歡迎至極。”
中年男人笑了起來,他向季守業介紹了同來人的身份,季守業跟他們一一見禮之後,心下里很是不解東西顧家的人,爲何會在這樣的時刻上門來拜訪?瞧着他們的神情,分外是有事上門來,而不是如他們嘴上所言順路經過興致而入門爲客。
季家和東西顧兩家從來沒有機會牽上什麼交情,兩家晚輩們認識卻少來往,一樣沒有交情可言。哪怕是此前鬧出過季寶花想嫁東西顧家英雄的傳言,季守業兄弟兩人仔細的商量過後,還是決定不要主動上門解釋什麼。畢竟流言蜚語這樣的事情,一向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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