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顧石諾往家裡搬來好幾花壇秋高菊花,如同小樹一般高的樹身,那樣生機勃勃的綠葉,已經讓人瞧着歡喜。
那已經舒展的黃色絲絲掛着的花瓣,張着豔麗的笑臉招惹着人。當然還有那一朵朵不曾盛開的花骨樣子的花苞,更加讓人瞧着歡喜不已。
這些花,瞬間,就把院子裡裝點有了居家的模樣。季安寧和兩個孩子歡喜的把花瞧了又瞧,顧石諾由着那母子三人歡喜得忘記還有他這麼一個功臣候在院子裡面。
顧雪景歡喜的跑到顧石諾的身邊,他伸長手握住顧石諾的手,他輕輕搖一搖他的手,擡臉笑着說:“爹爹,要舅舅們來玩耍。”
顧石諾在顧雪景走過來的時候,他滿心裡想着,到底還是有人注意到他。可是轉而之間,顧雪景的話,又讓他略有些失意起來。
他彎腰抱起顧雪景,隨手把他往上面拋了幾下之後,笑着說:“雪兒,你的舅舅們來家裡,幾時用得着爹爹去請人。”
季安寧走近他的身邊,正好聽見他說的酸味話,她笑了起來說:“雪兒的舅舅們可是一直很是尊重你。十哥,你要商請他們過來玩耍小住,他們一定非常的高興。”
顧石諾瞧着走近身邊的季安寧,他仔細的瞧一瞧她的面色,再望一眼正在賞花的顧陽景,他抱穩在懷裡的顧雪景,笑着說:“我都不曾當他們是客人,自家人,用不着商請。”
季安寧笑瞧着顧石諾,說:“好,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他們聽,他們一定很高興。”顧石諾瞧着季安寧說:“我一直覺得我這個妹夫和姐夫還做得相當不錯。”
季安寧心有同感的點頭,顧石諾待季樹正兄弟都是發自內心的誠意相待。她瞧一瞧院子裡的花,笑着說:“十哥,我們家搬過來,我們還不曾在家裡請過客。
如今花開得正好,我們可以請人來家裡賞花。”顧石諾瞧一瞧院子裡,他笑着說:“我改天再叫人送幾盤花過來,我們再來商量請客的事情。”
季安寧笑着環顧一下四周,院子不大,他們家就是要請客,只怕也要費許多的心思。顧石諾瞧着她的神情,他很快的笑了起來。
他低聲與季安寧說:“寧兒,都城裡請客,一般都會商請酒家來家裡主事。你這幾日有空,就去城裡問一問大嫂吧。”
季安寧輕舒一口氣,她瞧着顧石諾,眼裡有着隱約的內疚神情,她低聲說:“我不太能幹。事情多了,我就會心急,擔心安排不能周全完美。”
顧石諾笑瞧着她,說:“我們第一次在家裡請客,事情多,我們商量着來。我們請的都是相熟人家的人,你只管放心,我們誠意滿滿待客,誠意已經足夠讓人滿意。”
季安寧笑瞧着他,只覺得顧石諾難怪能讓人心服口服,聽聽,他的話說得多麼好。季安寧轉眼間就眉開眼笑的瞧着顧石諾,瞧得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顧雪景在他的懷裡,左顧右盼的時候。顧石諾挨近她的耳朵邊,他低聲笑着說:“有我在,你只管去做。”
季安寧輕舒一口氣,她笑着說:“十哥,你放心,我們今年請客,我盡力而爲。明年的時候,我一定會事事手到擒來。”
顧石諾瞧着神色緩和下來的季安寧,他笑了起來,說:“你啊,平常心就行,你不要事事要求完美。
世間那有樣樣完美的事情,我們行事只求盡心,結果就不要求全。”顧石諾太明白過程中隨時變化的因素,那裡有足夠完美的事情。
顧陽景賞了花,他笑着過來與季安寧提及那些盛開的花,還有那大部分的花苞。他笑着說:“爹爹,孃親,過兩日,我們請舅舅們來賞花。”
季安寧忍住已經到嘴邊的笑意,她轉頭打量一下顧石諾的神色,只見到他神色自然大方點頭說:“好,陽光去舅舅家的時候,你親自去請你的舅舅們來賞花。”
顧陽景一臉歡喜神情瞧着顧石諾說:“父親,我可以用我的名義下帖子請舅舅們來家裡嗎?”顧石諾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笑得歡喜起來。
他轉頭瞧着季安寧,說:“孃親,我要挑選日後我專用帖子的樣式。”季安寧瞧一眼顧石諾臉上的笑意,她笑着一臉端正神情,說:“好。我讓人多備些樣式給你挑選。”
顧陽景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瞧得季安寧一臉驕傲的神情,這般聰慧俊氣懂事的孩子,是她的嫡親長子。
其實不管是什麼模樣的孩子,在做母親人的心裡面,自家的孩子,都是這世上最爲可愛的存在。
季安寧是那種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捧到孩子們面前,由着他們去挑選合心意的人。季安寧心裡也明白,她這樣的慈母心態,其實不太利於孩子們的成長。
顧石諾瞧一眼季安寧的神態,他很是淡定的與顧陽景說:“陽光,我記得前幾天你與我提過,你已經跟夫子在修習繪畫,你的帖子,就由你自行來設計吧。”
季安寧咬了咬下嘴脣,顧石諾提過,兒子們都要由他來教導,而她一定要記住,她在他教導孩子們的時候,她一定要表現的在支持他的樣子。
顧陽景帶着顧雪景再一次去賞花,季安寧擡頭瞧着顧石諾笑了起來,只見他還是一臉板正的神色,說:“寧兒,說一說,你爲何會這麼的壓不住脾氣,心氣浮躁的事由?”
季安寧很是不好意思的擰了擰手指,很有些臉紅的與他承認說:“十哥,我怕我處事不好,會給你丟臉。”
顧石諾走近她的身邊,藉着寬袖的掩護,他悄悄的握住她的手,說:“不要怕,有我呢。我們兩人一起來,大面上,過得去就行。
我不怕丟臉,我只怕你的心裡會太緊張,心裡會不舒暢。”顧石諾只要想起那幾年裡,顧大少奶奶因爲這些事情,事事要求自已做得周全完美。
她把自已逼得連孩子都生不了。顧石諾心裡有些後怕,他心裡就下了決定。季安寧既然不擅長應酬這些浮面的人際關係,她也不喜歡那些事情。
那日後,除去那些必有的應酬之外,自家裡就用不着把這些事情做到極致。顧石諾眼神深幽,季安寧瞧不見他眼底的神色。
顧石諾低頭瞧見季安寧眼裡的思忖神色,他轉而笑了起來,他低聲說:“人無完人,我一個做臣子的人,用不着名聲太好太完美。
你這樣正好,我們夫妻都不擅長與人應酬交心。我們只交能交的人,日後,我們風光不多,但是一樣會少了許多的麻煩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