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凌的背影,溫布嘆息了一聲,他只希望他這個賭上村子命運的決定是對的。
而巴爾圖則看着溫布的背影,和唐凌離去的身影,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冷笑。
騎着鐵鱗馬,飛馳上清晨的草原,唐凌略微有些心事重重。
其實,他不願意耽誤時間,更不願意參合到這片草原上村子中的紛爭裡去。
按照他的計劃,他今天就會離開這裡,繼續前行,畢竟要趕在12月以前到達黑暗之港。
就算他感恩瓦倫西亞的援手以及感動於溫布的耿直熱情,按照他的想法,最多也就是將這一家人帶離這個紛爭之地。
可是,無處不在的星辰議會的影子...還是拖住了唐凌的腳步。
他無法忽略這個龐然大物。
覆滅龍軍的是它。
唐風的死,和星辰議會也有脫不了的關係。其實,唐凌根本就不關心唐風究竟如何。
可是蘇嘯叔在之後的遭遇,一身經脈盡斷,無法再修煉,只能依靠時光回溯藥劑,才能恢復戰鬥力的這件事,也和星辰議會有關。
因爲在蘇嘯叔的筆記裡,提及了一筆這件事情,雖然沒有詳說。
至於唐凌自己,他現在最大的危險,就是來自於星辰議會。
通緝令不出意料,主要的發起人,就是來自於星辰議會的議員。
但星辰議會非常神秘啊,沒人知道他們因何崛起,到底有多少底牌,多大的實力。
他們的志向也非常奇怪,他們似乎在探索,嗯,就是探索着這個星球。
他們看起來沒有危險性,因爲他們基本不參與勢力爭霸,進入紫月時代那麼多年以來,他們唯一也只針對過龍軍,和龍軍掀起過震驚世界的戰鬥。
但原因?除了雙方的高層,沒人知道,唐凌也不知道,蘇嘯的筆記裡說這件事情,唐凌遇見零以後纔有資格知道。
好吧,不管如何,星辰議會已經成了唐凌生命裡揮之不去的陰影,遲早要面對的敵人。
婆婆和妹妹的死都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所以,他們的圖謀,唐凌非常想要弄清楚!也許這個平原上的神廟就是一個突破點。
路程算不上遠,從清晨出發,騎着鐵鱗馬不過半個小時,唐凌就來到了神淚之湖的邊緣。
這裡的湖水非常奇怪,就算晨風如此強烈,湖面也沒有一絲波動。
只是偶爾凝神一看,可以看見湖面之下有好幾個巨大的陰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下馬後,唐凌趕走了這匹鐵鱗馬,按照溫布的說法,它會自己回到巴巴託村的。
就是這裡吧,正對神淚之胡的峽谷一側,只要往上前行100米,就會發現一個不起眼的山洞。
唐凌深吸了一口氣,朝着峽谷的上方爬去,這並不困難,草原六村每一年都在這裡祭祀,早就已經踩出了一條不算路的路。
洞穴也並不難找,因爲在這裡就只有一處洞穴,入口不大,進去之後,發現就是一個普通的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死洞。
怪不得,六個村落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找到他們的祭祀之地,光憑這個裸露的洞穴能看出什麼?
唐凌的好奇心已經被略微的勾起,他朝着洞穴深處走去,一直到底後,他直接掏出了一顆黑紅色的丸子,然後點燃了它。
對,這就是瓦倫西亞口中的聖血丸,每個嫡系傳人的主家都會保存三顆,沒有了會再次用秘法炮製。
溫布正好就是巴巴託村的那個嫡系傳人,所以他能夠給唐凌提供一顆聖血丸。
聽說,星辰議會的人也在屋瓦迪迪大部得到過聖血丸,進入過神廟。
但對此,溫布只是輕蔑一笑,說了一句讓唐凌莫名其妙的話‘不是對的人,就算進入了神廟,也無所謂。’
那自己呢?唐凌有所疑問,溫布只是搖頭,對唐凌說明,他們之間的交易僅僅只是溫佈讓唐凌能夠有一次進入神廟的機會。
聖血丸靜靜的燃燒着,發出了一種帶着血腥味的怪異味道。
唐凌盤坐在一旁等待,漸漸的就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感覺到這洞底出現了神秘的能量波動。
但只有他運轉精準本能才能感應,這意味着什麼?唐凌閉上雙眼想要仔細的感應一下能量波動的源頭,可在這時他聽見了幾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奇異聲音。
這些聲音似乎是由一種語言組成的,還伴隨着一聲輕微的‘咔嗒’,如同開鎖的聲音。
這種奇異的語言唐凌完全聽不懂,但他莫名的像是能明白其中一層意思——契合?
當然,唐凌並不會真的以爲那就是契合的意思,他並不相信沒有根據的猜測,此時他只是震撼,眼前爲什麼出現了一座大門?
和希望壁壘的3D全息投影是一個原理嗎?
唐凌將手放在了這扇大門之上,石頭打磨的大門的觸感是如此真實,就和剛纔他摸了一下這大門原本所在位置的土牆,感覺是一樣的真實。
這遠遠超出了3D全息投影的科技範圍,因爲這種假象,還能直接欺騙人類的觸感。
真是神秘又先進的科技啊!但爲什麼這大門上所畫的圖騰卻充滿了原始的感覺呢?
唐凌只是瞄了一眼,就感覺像曾經看過的一些記載着人類歷史的書籍裡,史前人類所描繪的圖騰。
只不過相比起那些已經因爲時間而黯然失色的圖案,這門上的圖案還保留着新鮮的烏紅色,簡筆圖畫栩栩如生,畫的是各種奇怪的動物,還有抽象的人類。
這些動物讓唐凌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想着,唐凌稍微一用力,就推開了眼前這座石門,進入了石門之後。
按照溫布的說法,他們祭祀神廟的地方就在石門之後的洞穴,唐凌能發現什麼,就是唐凌本人的事情了。
真是奇怪的說法啊,抱着這樣的想法,唐凌踏入了石門之後。
一入門,石門就自動關閉了,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對此,唐凌並不驚慌,溫布說過想要出來,再將手放在石門上就可以了。
點燃了準備好的火把,唐凌看見了一條向下的,只能容一人通過的向下的泥土階梯。
下來以後,就是一個顯得有些巨大的洞穴,可是!
唐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洞穴,和外面的洞穴相比,除了大一些,沒有任何的區別。
神廟呢?溫布口中所說的,堆滿的銀蛋呢?都消失了?被星辰議會的人弄走了?
不,絕對不是這樣!如果星辰議會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何必還要費盡心力的控制這個村子。
這隻能說明一個事實,不是村中的所謂嫡系傳人,或許根本看不見所謂的神廟,更別提觸碰到什麼了。
難怪溫佈會對星辰議會進入神廟的舉動輕蔑一笑,也難怪對於自己進入神廟這件事情,溫布也是頗爲奇怪的說法。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唐凌並不甘心就此離去,因爲那一扇石門已經說明了這裡有秘密!
可辦法是什麼呢?唐凌冷靜的思考了兩秒,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快速的運轉自己的精準本能。
從某個層面上來說,精準本能是一雙‘眼睛’,比真實的雙眼更加能夠發現本質,看透本質的眼睛。
隨着精準本能的運轉,唐凌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絲不一樣的能量波動,它們來自四面八方。
接着,在腦海之中,一幅幅抽象的畫面開始形成,卻還有些模糊。
如果在這個時候睜開雙眼呢?唐凌覺得精準本能還需要雙眼去捕捉一些圖像。
因爲唐凌感覺精準本能已經負責爲唐凌打破了一層桎梏,是來自於大腦的桎梏!畢竟人類能看見東西,是雙眼去捕捉成像,具體怎麼成像是來自於大腦的分析。
所以,在這一刻,唐凌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全變了。
他首先看見了很多的蛋,就和他在烏迪紫鴉窩裡偷到的那個銀蛋一模一樣的蛋。
這些蛋亂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起碼有數百之多,每一個都散發着淡淡的能量波動。
在這堆蛋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架子,架子上面擺放着六塊沒有形狀的,像是一堆爛泥一般的金屬物體。
這些金屬物體散發着幽幽的熒光,具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唐凌忍不住走上前,想要拿起一塊仔細研究一下。
可是,第一塊,不行,拿不動!這一塊是最具誘惑力的一塊啊!唐凌心裡有着隱隱的失落。
那麼第二塊呢?第三塊呢?唐凌一一試過,全部拿不動,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這些看不出形狀的金屬束縛住了。
唐凌非常的不甘,他將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塊上。
這一塊非常的小,只有唐凌半個拳頭大小,相比於五顏六色的其它五塊,這一塊非常不起眼,是黑色的,散發的熒光也不如其它五塊。
總得說起來,嗯,有些像一塊煤炭。
大的拿不動,這一塊小的總是能搬動的吧?唐凌咬着牙,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搬!
還是巍然不動!倒是因爲用力過猛,加上這塊黑色物體尖銳的棱角,將唐凌的皮膚劃破,鮮血流在了上面。
“什麼啊。”唐凌抱怨了一聲,隨手將血跡在身上擦了一下,然後他看見了奇異的一幕。
這塊黑色的物體蠕動了一下。
對的,就像動物那樣蠕動了一下,接着唐凌的血跡就如同灑在了一塊海綿上,被快速的吸收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吸血石頭?
已經全部嘗試過的唐凌,又再次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這塊黑色的石頭,在抓住的一瞬間,唐凌忍不住笑了。
因爲,他感覺到那股無形的束縛力量消失了,這塊黑色的石頭一下子被他抓在了手中。
只是,唐凌沒有想到這塊石頭入手竟然如此的沉重,才一抓住,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猛地一沉,拉得唐凌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摔,唐凌一直放在懷中的,從沒有研究透徹的一件東西落了出來,恰好就掉在了這塊黑色物體的旁邊。
然後,唐凌就眼睜睜的看着一件非常奇怪,非常震驚的事情發生在了他的眼前。
他懷中掉落出來的是那把來自於昂斯家族倉庫的,殘缺匕首。
唐凌當初拿走它,是因爲當時他的手上染滿了鮮血,當它放下匕首時,他發現手上的鮮血都消失了。
這匕首是傳說中的吸血匕首?唐凌當時只是抱着這個簡單的想法就拿走了它。
後來,在前行的旅途之中,唐凌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吸血匕首!
因爲,它根本不會吸沿途唐凌殺死的野獸的血。
難道還挑食?唐凌用自己的血做了一次試驗。
他發現自己的血滴在了匕首之上後,匕首倒是吸收了,但是下一刻就在它的斷口處凝結出了一顆烏黑色的液體滴落了下來。
這顆液體唐凌當然收集了起來,但是仔細的探查後,唐凌得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結論,這滴烏黑色的液體還是血,而且好像是很多人混雜的血。
當然,沒有先進的儀器,光憑精準本能,唐凌也不敢肯定這個結果,他只是留下了那塊收集這烏黑色液體的布料,準備到某個安全區之後再驗證一下。
如果真的是這樣,唐凌倒是有些猜測。
但不管有什麼猜測,這把又不鋒利,也不好用的怪匕首怎麼能和自己好不容易拿下來的黑色物體‘勾搭成奸’?
是的,唐凌已經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了,在靠近這塊黑色物體後,這把匕首竟然竄出了幾條根鬚,然後牢牢的紮根在了這塊黑色物體上。
“媽的,這是我的,你要幹嘛!”唐凌臉漲紅了,衝了過去,一把抓起了這匕首。
它牢牢的連接着黑色物體,任由唐凌怎麼搖晃,也巍然不動。
唐凌恨恨的一拳砸在了上面,結果這塊看起來非常堅硬的黑色物體,就在唐凌的眼皮子底下忽然裂開了。
一分爲二,其中一大半被匕首牢牢的佔據着,紮根在裡面。
另外一小半在唐凌的手中。
這讓唐凌心底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好像這把匕首不情願的和他做了一個劃分——這半我的,那半你的!
這都什麼事?!就在唐凌懊惱,糾結,震驚,感覺懷疑人生的時候,他又一次聽見了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