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鐵籠的大門被守在門外的戰士懶洋洋的拉開了。
銀尾鐵齒狼腥臭的嘴已經對準了12號的脖子,鋒利的牙齒只是接觸到脖子的皮膚,便已滲出了刺目的鮮血。
這個時候,只需零點幾秒,銀尾鐵齒狼的一個撕咬,12號便再無生存的可能。
“只是第一場,就要死人了嗎?”唐凌的後背也冒出了熱汗,面對生命終究無法完全的漠然。
一道紫光似乎在籠中閃爍了一下。
下一刻,人們聽到的並非是12號最後的慘呼,而是銀尾鐵齒狼發出的哀鳴。
到唐凌可以看清楚時,眼中的畫面已經是一個紫月戰士站在了籠中。
他單手拎着已經斷氣的銀尾鐵齒狼,然後如同扔掉一件垃圾般的把狼屍甩了出去。
只是隨手的一扔,狼屍落地時變成了一灘爛泥般的血花,濺開在地上。
“這是...什麼樣的速度和力量?”唐凌的呼吸幾乎快要停止,他從來都聽見紫月戰士如何厲害的傳說,今天第一次見到紫月戰士出手,還是讓他震撼的無以復加。
他無法忘記那一夜冰冷的刀光,也曾想過要把這些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有一日狠狠踩在腳下。
可這種絕對的差距,在親眼看見時,讓他的心如此絕望。
因爲,他比別人還看得清楚一些,那頭銀尾鐵齒狼是死於顱骨被打碎....
就這麼零點幾秒的時間,衝進鐵籠,不用蓄力,就打爆頭顱,然而狼的全身最堅硬的就是頭...
銅頭鐵骨並不是一句獵人的俚語。
“算是這小子運氣好。跑到了紫月戰士瞬步的範圍內。”在這時,那教官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又帶着不滿的說了一句。
唐凌深吸了一口氣,只記得了‘瞬步’這個詞語,是指一瞬間爆發的步伐嗎?
所以,紫月戰士憑藉這個纔有這樣的速度嗎?
儘管不願承認,唐凌也不得不說,他對於進入第一預備營,成爲紫月戰士越發的渴望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出手了一次,紫月戰士便退出了鐵籠,繼續站在了鐵籠外10米的地方,負手而立。
籠中,已經有人進去打掃銀尾鐵齒狼留下的破爛血肉。
而12號則被幾人擡出了鐵籠,儘管紫月戰士及時出手,但狼齒也咬破了他的脖子,從他起伏的胸膛還能看出他並沒有死。
但是被撕咬到何種程度,是否還能及時救治,便不能保證了。
在這個時代,最奢侈的行爲是——治療。
那不是一般人能夠享用的。
“但願他是內城的人。”唐凌唯有這樣想,畢竟對方也只是一個滿懷希望的少年,爲一場考覈付出生命實在無辜。
可教官在這時,叼着還剩下一小截的捲菸,又爲這場殘酷增添了一絲沉重。
“是不是覺得這場考覈還好?有紫月戰士會出手?”
“不要愚蠢了。紫月戰士的這一次出手,是爲了讓你們看見他們的強大。”
“也是告知你們,只要進入第一預備營,你們就有絕大的希望,成爲這樣強大的人。”
“而下一次,紫月戰士會不會出手,實在要看他們的心情了。”
說完這話,教官珍惜的抽了最後一口捲菸,才戀戀不捨的把菸捲扔在了地上。
然後很是無所謂的念出了下一個號碼——7號。
一個全新的封閉鐵籠被擡入了場中,一隻飢餓煩躁的雲影豹被放了出來。
它比銀尾鐵齒狼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纔有點兒意思。”教官比較滿意的樣子。
“我想退出。”7號走出隊伍,語氣毫不猶豫。
剛纔的那一場戰鬥,結束的雖然快,可沉重的陰影卻揮之不去。
“不入鐵籠,沒有退出的資格。要我讓人強行綁着你進去嗎?”教官很是輕鬆的拒絕了。
放棄的機會在之前纔會有,這個時候說放棄絕無可能。
7號沉默了,認命一般的朝着鐵籠走去。
可剛踏入鐵籠,便直接大喊了一聲‘我放棄’!
“呵呵。”教官眯起眼睛冷笑了一聲,而門外的戰士則是毫無表情的鎖門。
接着,等待了幾秒,才慢慢的掏出鑰匙開門。
人羣中響起了各種唏噓,驚呼的喊聲,夾雜着女人忍不住的哭泣聲。
雲影豹可不是狼,它暴烈無比,飢餓更是讓它喪失了所有的耐心,當7號一入籠,剛喊出‘我放棄’的時候,它已經朝着7號撲了過去。
毫無準備的7號就這樣被撲到在了雲影豹的身下,在門外戰士掏出鑰匙的瞬間,一大塊血肉已經被雲影豹叼在了口中,滿足的嚥下。
門打開時,幾位戰士驅趕了雲影豹,紫月戰士果然沒再出手。
而7號呢?
伴隨着人們驚恐的聲音,剩下的只是一具殘軀。
死亡,只是主菜,那被撕咬乾淨的一條大腿和破裂的腹部像是主菜旁血色的配菜。
等待的少年們,沒人能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吞嚥唾沫的力氣都失去了。
只有昱和奧斯頓顯得相對輕鬆。
“喲喲喲。動作慢了點兒啊。”教官遺憾的搖頭。
然後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幾乎嘶吼的說道:“你們當中有尊貴身份的人,我纔可以保證救助的及時。”
“如果沒有的,就別想着玩弄什麼小心機。”
“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嗎?不會審時度勢,卻又貪婪的渴望着機會,妄想着試一試無妨,結果還以爲能憑着自以爲是的聰明逃脫的人。”
“這樣的人,放到戰場上,就是一顆炸彈!不如早死了好...”
“我保證,在我監考的考覈中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這樣的人。”
說完,教官像是他很委屈的模樣,氣呼呼的坐下,像是在平復心情。
唐凌沉默着,這話聽來似乎有些道理。
可道理真是這樣嗎?這個7號還不是戰士,鐵籠也並非戰場,莫非時代殘酷,就可以剝奪人的選擇嗎?
當然,若是做出了選擇,承擔後果就是必然。
7號的死沒有掀起再多的波瀾,人們儘管看到了殘酷的一幕,悲痛的恐怕也是聯想起自身。
至少沒有任何一人站出來說反對這場血腥的考試。
考生的家長一定在其中,但依舊是沉默的。
“28號。”教官念出了下一個考生的號碼。
又一次臉色蒼白的少年走了出來,開始面對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