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站在窗前,撩起了一點兒窗簾,看向了樓下。
終於逃出了牢房,他此刻就躲在託尼斯的辦公室內,辦公室被翻得有些凌亂,所幸唐凌的所有行李都還在這裡。
此時,皮克昏迷着,胖子芬恩躲在角落,雙手合十不知道在祈禱一些什麼?
窗外,城市的好幾處火光沖天。
樓下,已經趕來了一隊隊的騎士在集結,看樣子不超出5分鐘,他們就會衝上這棟建築。
這些墮落騎士,唐凌並不會放在眼裡,他巴不得多殺一些讓自己的力量快一些恢復。
可是,不止墮落騎士啊。
唐凌的視力不差,早已經看見在那一隊隊騎士之中,隱藏的顯得非常低調的黑袍身影。
在沒有恢復力量以前,這些黑袍傢伙可是不好殺的。
唐凌忍住了再衝回牢房,試試殺一殺牢房中那黑袍身影的衝動,放下了窗簾。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大哥,你可是惹了大事了啊。”唐凌剛剛回到屋中坐下,芬恩就衝到了唐凌的身前。
唐凌看着芬恩似笑非笑,問了一句:“我惹什麼大事兒了?”
“你放出了那些怪物,還殺死了那麼多教會的騎士,可不就是惹大事了嗎?”芬恩一副受驚小貓咪的模樣,可惜就是太胖了,看起來很是滑稽。
唐凌站了起來,走到了皮克的身旁,舉着油燈仔仔細細的觀察着皮克。
那胖子一躍而起,作勢就要搶過唐凌的油燈:“你瘋了,現在還敢點燈?”
唐凌回頭,眨巴着眼睛,望着胖子忽然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還真就點上油燈了,你說這可咋整啊?”
“還能咋地?熄了唄。”胖子下意識的就回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胖子就愣住了,有些呆滯的看了一眼唐凌,下一秒他的動作忽然變得靈活無比,朝着窗戶就衝了過去。
唐凌動作更快,提前一步就堵在了窗前,一把就抓住了胖子的衣領。
“事兒是你惹得,任務難度是你的,又不是我的,你別(四聲)拖我下水。”胖子掙扎的厲害,和唐凌在頃刻之間就已經你來我往的拉扯了好幾回。
“你不是託我的福也跟着逃出來了?難道享福就可以一起,患難就不行?沒有這個道理,是不是啊?”殺了幾個墮落騎士,還有兇獸肉的補充,到底是唐凌厲害一些,他還是摁住了胖子,然後衝着胖子眨了眨眼,又說了一句:“是不是啊?大哥?”
這大哥的發音非常特別,是華夏一種特殊方言。
當聽到唐凌說出‘大哥’兩個字的時候,胖子忽然嘆息了一聲,停止了掙扎。
到了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哪裡露出破綻了。
這個場景是很特殊的,夢之域並沒有刻意的去改變夢種的語言。
總之,夢種說的什麼話,在這個場景中的人物都能聽懂。反之,場景裡的人說得什麼話,到了夢種的耳中也會變成他們熟悉的語言。
但唐凌比較特殊,他掌握了好幾種語言。
所以,如果有人說的是唐凌掌握語言範圍內的語言,那麼唐凌聽見的就是‘原語言’,而不是什麼夢之域翻譯過來的語言。
其實,胖子以爲他那特殊的口音暴露了自己。
實際上,從他說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暴露了自己,還有什麼人能頂着一頭金髮,長成光明洲人的模樣,卻說着東昇洲的華夏語呢?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對方也是一個夢種。
當然,唐凌不打算對胖子解釋這一切,而胖子自己卻無比的懊惱,這可咋整啊?自己這方言口音就像有魔性一般,自打‘沾染’了它,自己就莫名的改不了這口音了,就算刻意的不想去說,也會時不時蹦出來兩句。
“合作?”唐凌不管胖子的愁眉苦臉,直接提出了要求。
“還能咋整,合作唄。”胖子也只能點頭。
其實,他也不算吃虧,因爲唐凌恢復了一些能力,在這場景中的生存能力可比胖子強。
兩人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畢竟現實情況也不容他們拖延,樓下的騎士此時已經聚集了上百人,其中黑袍身影就不下10個。
“是你惹來的?”唐凌絕對不相信就憑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能搞來如此大的陣仗,難道是胖子搞了大事兒?
胖子聳聳肩,說道:“顯然不是,你沒發現嗎?之前我還以爲是你搞出來的。”
唐凌撇撇嘴,不說話了,而是徑直的來到了皮克的面前,一拳砸向了皮克的腮幫子。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有效的辦法,皮克在呻吟了兩聲之後,就悠悠的轉醒。
在看見唐凌的第一眼時,就怒吼道:“放開我,你這個魔鬼!你殺了託尼斯....你絕對要因此付出代價。”
唐凌不打算和皮克囉嗦,直接捏住了皮克的下巴,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然後直接的說道:“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首先,託尼斯不是我殺的,他死在黑袍人的手下,信與不信隨便你。”
聽到唐凌的話,皮克的眼神忽然變了,變得又是憤怒,又是悲哀,又是難以置信....
唐凌則一直捏着皮克的下巴,然後將皮克的脖子掰到了一旁,並示意芬恩拿來了油燈。
在油燈的燈光下,皮克的脖子上赫然有兩個並不起眼的小點,看見這裡,唐凌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也活不長了。”
“我現在放開你,我需要你的配合,告訴我一些信息。我不妨告訴你,託尼斯在臨死前曾經拜託過我完成他的心願。”說話間,唐凌從懷中掏出了託尼斯留下的項鍊,那被當做鍊墜的鑰匙就在皮克的眼前晃動。
皮克的神情再次變了變,至少望向唐凌的眼神沒有那麼憤怒,而是柔和了許多。
“時間有限,你明白的。”唐凌鬆開了皮克的下巴,然後補充了一句:“若不是你表現出了對託尼斯的深厚感情,你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我會把你當做墮落騎士中的一員,直接殺了。”
“你說什麼?你說我是墮落騎士?”皮克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冷靜!也許你自己也不清楚狀況....託尼斯在臨死前,給我留下了三個詞語,第一是救命,第二是數字,第三個詞語很遺憾的他沒有寫完,只留下了一個字母‘W’,我想知道關於這三個詞語你有什麼看法嗎?注意,這可是託尼斯的遺願。”唐凌再一次阻止了情緒激動的皮克,問出了他想要知道的問題。
而芬恩一直在窗前觀察着情況,此時他對唐凌吼了一句:“我敢保證這些傢伙馬上就要衝進來了,前後左右應該都被包圍了。而且來了一個大傢伙,你知道嗎?大傢伙!”
什麼大傢伙?唐凌將一片兇獸肉塞入了口中,順便扔給了芬恩一片。
芬恩接過後,仔細的辨認了一下。
說來也是奇怪,在他和唐凌確定合作以後,他就能看清楚唐凌隱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了!就比如他一直握在手中的那片血色的植物葉子原來是一把劍,又比如現在扔過來的東西,竟然是兇獸肉。
作爲夢種,芬恩當然知道兇獸肉在夢之域的意義!事實上,他也準備了兇獸肉,只不過被扔進監獄前,他的行李已經被搜刮一空。
毫不猶豫的,芬恩就將兇獸肉扔進了口中,順便撩開了窗簾,指了一下窗戶的下方。
順着芬恩所指的方向,唐凌望了一眼,樓下已經燈火通明,隨着這通明的燈光,唐凌看見在一羣黑壓壓的墮落騎士中,出現了一個披着白袍的,戴着面具的傢伙。
他騎在馬上,整個人看起來既不強壯,也不高大,但就是散發着一股可怕的氣勢。
唐凌腦中的倒計時仍在繼續。
一個是驚魂24小時的倒計時,一個是關於託尼斯支線任務的倒計時。
他轉頭望向了皮克,說道:“你沒有看法嗎?你仍舊爲自己是否是墮落騎士而疑惑嗎?託尼斯留下的第一個詞語,我可以理解爲救命,也可以理解爲拯救。如果是拯救的話,你是墮落騎士,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句話莫名的刺激了皮克。
他看向唐凌,忽然的說了一句:“我可以信任你嗎?現在這情況,我已經不知道誰是魔鬼了!”
“你無所謂信不信任我!對於我來說,誰是魔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打贏了託尼斯要完成他的願望,就會盡力去做。”唐凌沒有想要欺騙一個將死之人的想法,實際上他一直在盯着皮克的肚子。
“我和託尼斯都是城主丹尼爾的騎士,我們無限的忠於城主。可是城主卻在某一天,讓我們發誓效忠,成爲了教會的騎士!可是,那不是真的教會,他們信奉的不是上帝,不是...”皮克的語氣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隨着他的這份激動,他的肚子竟然開始莫名的膨脹了起來。
可是和託尼斯一樣,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這個變化,倒是唐凌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對芬恩說道:“你將窗戶關了,趕緊去堵住大門,隨便什麼東西!”
下一刻,唐凌很急切的問道:“什麼教會?在哪個地方?”
與此同時,皮克的肚子開始急劇的變大,芬恩這邊才關上窗戶,一個黑影猛地竄了上來,狠狠的撞向了這間辦公室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