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那麼厲害,那你就自個解決,祝你好運啊!”她將小鬼放在了地上。
小孩雙腳一落地,立刻又像八爪魚那般抱住了汐綾的大-腿,“老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跟你非親非故的,幹嘛要多管閒事!”汐綾低頭看着身下的小不點,看不出他年紀小小,身材小小,力氣卻那麼大,一副怕她丟下他不管的模樣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懂不懂啊?親……”小不點緊緊地抱住汐綾不放,打定主意纏到她出手爲止鈐。
“我跟你很熟嗎?”汐綾微微挑起一邊的秀眉,直覺這鬼精靈的眼神有點兒眼熟,仿若似曾相似。
“我都叫你老大了,你說我們能不熟嗎?老大,大不了我以-身-相-許……”小不點眨巴着眼睛,狀似楚楚可憐地瞅着汐綾,試圖用萌動又水靈靈的大眼睛打動對方。
“就你這樣還以身相許?!我對一個娃兒沒興趣!也沒有所謂的戀-童-癖!”汐綾忍俊不禁地笑了,這小傢伙實在太逗了,跟她熟悉的某人很像呢!
當然,震驚的還有身旁的明珠公主,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這一些超乎年紀的話竟然是出自於一個四五歲的小鬼口中,直覺告訴她:這小孩來得很不簡單!
小不點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汐綾,那無辜的眼神存心要讓對方內疚似的,“老大,你難道忍心看到我這美麗的花朵被那羣人給摧-殘掉嗎?你於心何忍,良心何在啊?”
汐綾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笑笑調侃道:“你堂堂一個小男子漢,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怕前面的幾頭大牛?”
看着愈發靠近的凶神惡煞們,小鬼頭扯了扯汐綾的衣袖,“你一看就知道我人小,手腳短,又一天沒吃飯了,我打不過他們啦!要是落到他們手裡,我肯定會被宰了!”
汐綾聞言忍不住再次笑噴了,這娃兒可愛得緊啊,“你自求多福吧!”
“親……他們要拐-賣-兒-童,這事你管不管啊?”小鬼抱住了汐綾哇哇大叫道,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難說服的女人啊!
“不管!”汐綾做作樣子轉身就走。
誰料,下一秒,小鬼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哇嗚嗚嗚……老大不要我了,老大沒良心啊沒良心,哇哇……雪特,雪特……”
“小鬼,看你還往哪兒跑……這次一定把你關起好好打一頓……”男子兇狠地喝道,抓起小鬼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正他揚高一手準備扇向他的小臉蛋的那一剎那,手中的小鬼卻被人瞬間給奪了過去!
“老大,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本是放聲大哭的小鬼立刻換了一副笑容,那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要快。
汐綾卻是無奈地挑起了眉頭,甭說了,小鬼頭人小鬼大,方纔分明就是在裝哭罷了……
“前面的人報上名來,大庭廣衆之下,爲何要欺負一個小孩?!”
“這不關你的事,把那個臭小鬼交給我們,不然的話,納蘭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帶頭的男子威脅恐嚇道。
“納蘭大人?”汐綾眸色一斂。
“沒錯,納蘭大人就是納蘭王爺的弟弟!京城裡的大官!識相點,就不要得罪納蘭大人,否則你就死定了!要知道這小鬼有多可惡,居然偷偷闖地牢,放走地牢中的小囚犯,這是一條大罪啊……”
“哼……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就是他啊……”汐綾淡淡地哼了一聲,納蘭王爺都要對她俯首稱臣,何況是納蘭大人,雖然她不認識他,但也曾在宴會中見過納蘭大人幾面!
“想要這孩子可以,除非你們打贏我再說!”話音剛落,只聞咻地一聲,她從馬上拔起了長劍。
“哇,老大好霸氣,好威風呀……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的老大!她一個能挑十個!”
與此同時,明珠公主慢條斯理地拿起隨身攜帶的長鞭,啪的一聲,狠狠地甩向了地上,“活得不耐煩了是麼?還不快滾?!”
興許是被兩人的氣勢給驚嚇到,那羣人連孩子也不要了,即便逃得無影無蹤。
“你們給我記住,我這就回去稟告大人……”
頓時間,圍觀的人漸漸散去,街道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繁華。
“好了,危機解除了,你可以回去找你的家人了!”汐綾收起了長劍,遂帶着明珠公主往招牌樓的方向走去,然而,當她一轉身,又撞見了跟着她身後的小鬼頭,於是乎,她又走了一段路,發現小鬼頭仍是一路等着不放。
“綾王,他好像跟定你了……”顯然,明珠公主也發現了身後的小人兒。
直到兩人來到了招牌天香樓的二樓,哪知,她們纔剛坐下,一個小小的頭兒便從桌子的另一邊冒了出來,“小二,快點過來,我都快餓死了,把你們店裡的好酒好菜全部端上來……”
“好咧,客官!馬上就來……”
明珠公主看得驚呆了,這小鬼頭也太不客氣了,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綾王的家人,是該說他太大膽?還是臉皮太厚了?還有……現在的小孩都那麼聰明嗎?她有些不太理解了……
反倒是汐綾一臉興致優雅地打量着小不點,能在古代遇到同類,這倒是挺有意思的,“你幹嘛一直跟着我?我好像沒有說我要養你啊!”
“你是我老大,你當然要養我!別看我人小,其實我很會賺錢的!人家都稱呼我爲神童!”見小二擺好了滿桌的菜餚,小鬼頭隨即舉箸狼吞虎嚥了起來,言行舉止不像似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
“你那麼會賺錢?又豈會淪落至此?”汐綾挑眉一笑。
“我也很納悶啊,因爲沒人相信我這個小人有賺錢的頭腦啊……”小不點含糊道,津津有味地掃着桌上的美食,“你們也吃啊,不用跟我客氣了……”
“你爹孃呢?”明珠公主脣角抽得越發厲害了,這傢伙自大自戀又傲慢的模樣跟某人很像呢!
“我沒見過我爹孃,前段時間跟我的下人走散了,又在小乞丐窩裡混了些日子,纔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你說我衰不衰?”小不點漫不經心地回道,只顧將自己的肚子填得飽飽飽。
汐綾投了一記‘原來如此’的眼神給小孩,難怪這小鬼一路跟着她,“剛纔那些人爲何說你闖地牢放走囚犯呢?”
“納蘭大人收刮百姓那麼多油水,小乞丐們去他家偷點飯吃不過分吧?前幾次都沒事,直到最後一次才被抓進牢裡,所以我就憑着自己的機智聰明闖地牢,把人給偷偷放出來了……”小鬼一邊咀嚼,一邊吐着含糊不清的話,“老大,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地懲治那個納蘭!”
“你想我沒事撐着去找茬啊?”雖說汐綾是很想挫挫納蘭的銳氣,好反擊納蘭上次誣陷她的事兒,但她沒有直接的理由去找人家麻煩。
小不點扁了扁嘴,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道:“經我明察暗訪,那個納蘭私底下抓無辜的百姓去修建長生觀,以求長生不老,被抓去的全是男人,而且還bi迫他們幹活,已經好幾天未歸了,他們的家人都急得要死!這件事算嚴重了吧?”
“還有這種事?!實在太囂張了!只是這事我也不好插手,若是他們惹到我了,我還有直接干涉的理由……”汐綾低頭看着爲自己倒酒的小孩,想也沒想便拿掉了他手中的酒瓶,“小孩不能喝酒!”
“我又不是小孩!”小孩不滿地嚷嚷了一句,聲線卻難掩一絲孩子的稚氣音。
汐綾不禁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小鬼的頭兒,“你是個怪小孩,老氣橫秋,古靈精怪的,你叫什麼名字?”
化名爲小寶的小鬼嬉皮笑臉地望着汐綾,眨了眨萌動的大眼睛,“你可以叫我小寶,也可以叫我寶寶,或是親愛的寶貝……對了,綾王,你叫啥名字?”
“汐綾!”汐綾一字一頓道,一直注意着小鬼的神色變化。
“汐綾哦?汐綾……噗……”小寶重複地念着對方的名字,下一秒,他禁不住將嘴裡的食物給噴了出來,“噗噗……咳咳咳……”
“知道我的名字有必要這麼興奮嗎?”汐綾細心地拍了拍小寶的後背。
“是啊,興奮到全身抽-筋了……”小寶定定地看着汐綾,先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但又慢慢恢復如常了,“老大,我以後跟你混了……”
明珠公主訝異地打量着一大一小的互動,誰能想到僅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就好成什麼模樣似的,她看得出綾王很關心這小鬼,小鬼似乎也很喜歡粘着綾王,這是什麼情況啊?
這孩子到底跟綾王有什麼關係?爲何兩人總說着她聽不懂的鳥語?
飯後,汐綾便帶着小寶去逛街,替他買了幾件新衣服,新鞋子等一些穿戴用品。
望着手牽手逛街的一大一小,明珠公主登時懵了,綾王該不會真的要養那小孩吧?那個孩子也夠膽大的,什麼都敢要求大名鼎鼎的綾王,有一個小鬼夾在她和綾王身邊,這下連獨處的機會都泡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寶和綾王倒是志趣相投,有時候連說話方式和舉動都和綾王有幾分相像?他不會是綾王的私生子吧?
“老大,我走累了,你揹我好不好?”小寶扯了扯汐綾的衣袖。
“小孩就是小孩,真拿你沒辦法……”汐綾無奈的一嘆,蹲下身讓小寶順利地爬上她的背,等到小寶如只無尾熊般軟趴趴地黏在她背上,她適才揹着他穩當地站起身,往客棧的方向慢慢走去。
夜幕慢慢降臨
他們在天香樓裡要了兩間上等房,汐綾和小寶一間,明珠公主一間。
一進房裡,小寶便早早地入睡了,而汐綾則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欣賞夜景。
她已經出宮一天了,不曉得母后他們過得如何?其實最讓她掛心的還是凌霄小朋友,他會不會還在生氣?
思及此,她關上了窗戶,走到榻邊躺了下來,算了,她是出宮散心的,不是自尋煩惱的,一切事情等她回宮在說吧!
另一邊,天香樓的二樓,夜清城正看桌前喝得爛醉如泥的夜凌霄,自從他們得知汐綾出宮後,便帶馬不停蹄地出了皇宮,偌大的京城,要找汐綾的蹤影,談何容易?!這一找,讓他們找了整整一天,連汐綾的影子都沒找着!
夜清城皺了皺眉,從來沒見過弟弟因一個女人而頹廢成如此,“弟,你不要再喝了!明天還得繼續找人呢?!暗影,你先把我弟弟扶進房裡,我還得回宮跟母后說一下!”
鑑於不想驚動太多人,兄弟倆只帶着暗影出來找人!
“屬下會保護殿下的安全!”暗影恭謹點了點頭,將夜凌霄扶到了汐綾的隔壁房間內,並關上了房門。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說走就走,沒良心沒良心……”說實在的,夜凌霄也賭氣不了多久,在汐綾出宮之後,他早就因爲掛心汐綾而投降了,他氣汐綾離開,更氣自己的口是心非,“綾,你回來吧,我不能沒有你,是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不要不理我……”
“君上,您該休息了!”暗影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在了榻上。
“我要綾,你要快她找回來,我要見她,我好想她……”夜凌霄醉醺醺地低吼道。
“君上,您明天睡醒就能看到公主了!屬下想,公主也不想看到您這副模樣,您該好好休息了,明天才有精神見公主!”暗影耐心地哄騙道,像哄小孩那樣哄他。
“真的嗎?那我現在就睡覺,綾,我好喜歡你哦……”夜凌霄果真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沒去注意暗影那笑得快內傷的面容。
君上啊君上,原來你也有爲情所困的一面啊……
翌日清晨,汐綾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榻上的另一邊,卻驚奇地發現小鬼不見了!
“小寶?你去哪兒了?”環視了周圍了一圈,都找不到小鬼的身影,她只好來到隔壁的房間找明珠,結果仍然沒有找到小寶的蹤影。
小鬼離奇失蹤,讓明珠公主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綾王,那個來歷不明的小鬼該不會是騙子吧?”
經她一提,汐綾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際,身上的首飾全在,獨獨少了那一袋銀兩,“我要去找那小鬼……”
“他是小偷,還去找他幹嘛?等等我啊……”見汐綾追了出去,明珠公主也尾隨其後了,也就在兩人追出去的同時,暗影卻在那一瞬間打開了房門……
汐綾倒也不是想追回那袋爲數不少的錢,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小鬼頭跑去哪兒了?也不怕被人給抓了回去!
況且,她相信小寶不是什麼小偷,他拿她的錢必然有他的用處。
果不其然,她在附近的一間破廟裡找到了小寶的身影。
“喏,這是我從老大那裡拿來的,你們帶着這些錢離開京城生活吧,這些金錠子夠你們用好久了,以後不要在偷東西了!”說罷,小寶便將汐綾的錢袋遞給了小乞丐的手裡。
“好多金子啊,我們從來沒見過啊,謝謝老大……我們以後會報答你的,但是老大,你不跟我們一起離開嗎?還有,你拿了你老大那麼多錢,他會不會罵你啊?”
“我老大不缺錢,你們儘管拿去用吧,放心啦,我老大會養我的,你們快點離開京城吧!”小寶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口,又攤了攤手道:“我要先回去了,要不然等等老大找不到我,你們保重,有緣再見!”
當小鬼轉身之際,正巧撞見了迎面而來的汐綾,“好你個小鬼,居然偷偷跑到這裡,害我擔心死了……”
“老大,你都看到啦?”小寶如做賊般心虛地笑了笑。
“何止看到了?還想扁你呢!”汐綾一把抓起了小鬼,將他託抱在了懷中,“你這鬼精靈倒挺有愛心的嘛……”
“老大,我拿了你的錢,你不生氣嗎?”小寶雙手可愛捏着耳朵,似乎做好了被汐綾罵的準備。
“笨蛋,我幹嘛要生氣!走啦……”將小鬼輕輕地放在了地上,汐綾適才牽着他離開了那間破廟。
“託你的福,我們要喝西北風了!”明珠公主表面上面無表情,內心卻微微動容了,她原以爲這孩子是爲了偷錢才接近綾王的,沒想到他是拿了綾王的錢財去救濟小乞丐們,小小年紀倒也重情重義,值得讓人佩服!
“怎麼辦?我們又要回宮一趟拿錢嗎?那也太沒意思了,要不把首飾當了……”她是公主,身上向來都沒有帶錢的習慣!
小寶聞言眼睛一轉,發亮的眸內不知又有了什麼鬼點子,“不用不用,我知道哪裡可以吃免費的飯!我們可以去那裡蹭飯吃……”
話語一歇,他拉着汐綾往納蘭府的後門方向走去,因爲後門沒有關,所以一推便推開了。
汐綾任由他拉着進了門,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心裡不知在計劃了些什麼?
“小鬼,你想讓我們跟你一樣偷飯吃啊?真是敗給你了……”明珠公主一如既往沒好氣地哼道。
“沒讓你偷吃,是光明正大的進去吃!”小寶的話剛說完,就見一大羣府中的官兵將他們給團團圍住了。
“我就知道你這小鬼又會回來搗亂,這下終於逮到你了,來人,將他們三人全押入大牢裡……”帶頭的官兵下令道。
“老大,對方人多勢衆,我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見明珠公主有動手的趨勢,小寶忽然不慌不忙地提醒。
“明智的做法!”汐綾微一挑眉,其實要打倒這些官兵,對她而言,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兒!但她沒有直接那樣做,而是任官兵將他們押進了大牢。
幽暗的大牢內,充斥着一股不尋常的氣味,以及某些囚犯的哀求聲。
“託你的福,咱們三個一起蹲-大-牢了!想我堂堂一個多羅公主,居然也有淪落大牢的一天!現在怎麼辦?人都被關進來了,怎麼出去啊……”明珠公主皺眉捏住了鼻子,不習慣大牢裡散發的臭味。
“這就是你所說的蹭飯!?”汐綾低頭看着身旁的小人。
“老大,牢飯是完全免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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